但是,当冷月真的站在床边了,也不过只是轻轻抓起她的手号个脉,她都是惊颤不已。
可想而知她从昨天下来,是真的怕了那样惨无人道的折磨了。
加上昨天下午嘶吼太长时间,今天她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响了,哪怕是小声的呢喃她都做不到。
这本就是冷月想要的结果,她倾身向前,只用米朵能听到的声音道:“今天先来点调味料,相信你会喜欢的。”说完对着米朵眨眨眼睛,就迅速的离开了床边。
然后对着屋里的大夫人道:“让人准备一个空的浴桶,搬到这里来。”
大夫人虽然不知道她要浴桶干嘛,但还是很快让人抬了进来。
“米大小姐请吧。”冷月好整以暇的说道。
米朵对于刚刚冷月那句‘调味料’还没有弄明白,这边又要她进到空的浴桶里,让她心里直犯嘀咕。
大夫人见了便让丫鬟上前扶着米朵,慢慢的坐到了浴桶中。米朵头靠在浴桶边缘,手还是本能的托着那颗晃悠悠的脑袋。眼睛里满是疑惑的看向冷月,不知道她后面想干嘛。
冷月回以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对着肖战一个掀眉。
‘哗啦~’
一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怪味东西,直接从米朵的头顶倾下。米朵张大着嘴巴,要是这会她能出声,一定又是一番尖叫。可是现在所看到的,只有一张无声的嘴张着。
大夫人本来想呵斥肖战的,但是看到冷月手中把玩着的银针,顿时聪明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把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浇满,直到她的鼻眼之下。”冷月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
米朵蜷缩着双腿,身子有些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本就入秋的季节,使得水有些凉意;还是对于不知冷月下步骤要怎么做,而感到恐惧的颤抖。
此时的肖战呢,根本就不知所谓怜香惜玉为何物,桶桶的水都是对着米朵的头部整个淋下,粗鲁至极让米府的下人,也是暗暗咂舌。
眼看着水位到了冷月要的高度的时候,肖战才停手,而米朵已经是乌头垢面了。
原本白皙的脸蛋,已经被污水浇的暗青,只留一双黑溜溜的大眼,怒目斜视的瞪着粗鲁的肖战,后者就像没有看到那眼神一样,自顾自的做着冷月交代的事情。
一切就绪,冷月再次重新回到了米朵跟前。同时手上还握了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剪刀,对着米朵的额头到耳后就是一通乱剪。
大夫人身体一震,满脸的不可思议。走上前连忙拉住了她:“你这是做什么?女子发夫受之父母你难道不知道吗?”还有一句是她没有说出来的,就是冷月这样剪了米朵的头发,那还有谁要,这和尼姑有和区别。
“原本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却不明白了。”冷月抛针引线。
“什么意思?”大夫人不明白冷月的意思,就连死死抱着头的米朵,也是不知所以愤愤的瞪着冷月。
冷月双手环胸,冷冷的回视着大夫人道“我的时间有限,这是这几日疗伤期间最后一次和你解释。要是再乱了我的规矩,交易立刻终止。”她示意大夫人先放开拉着她的手,然后很是嫌弃的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
大夫人看的嘴角直抽,一直以来,她还没有被人这么嫌弃过,而且还是个野丫头。冷月恶心的收回视线接着道:“她之前有中毒,发髻前端原来就有粘到毒性。这些靠近脸部前面的药水不剪掉,不出两天她的伤就会反复,到时候连我也帮不了她。头发剪了可再长,脸毁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况且现在只要花点钱,买个头套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冷月的话,大夫人是半信半疑。
可是听在米朵耳里就不一样了,想想短时间没有头发她可以忍,要是一辈子顶个丑陋的脸,她宁愿去死。
于是乎她伸手拉扯了下大夫人的袖子,摇摇头让她不要阻止。大夫人权衡一下,也就作罢。
冷月冷哼一声:“最后的警告,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要是再胡乱伸手或者出声打扰我疗伤的思维,你就是给我十颗血色菩提,我也不会再治。”
大夫人闻言内心怒火中烧,却还要强装着赔笑的样子:“那是自然。”可是袖子里紧握的拳头,已经出卖了她强忍着即将暴走的边缘。
小贱-人,现在是有用得着你,来日我会让你为今日的傲慢而买账。
然后胸口不断起伏片刻之后,强强压下了内心极度的愤慨与不满。
对于她的小动作,冷月只当一笑而过。
之后的时间里,在米朵泡了差不多1个时辰后,让人换了套干爽的衣服。
现在的她已经坐在了桌旁,身上泡久了的寒意还是让她瑟瑟发抖。而最可笑的是她的头发,给冷月剃的就像清朝男子一样,只剩下后脑勺的一半。
一屋子的丫鬟、奴才,看着这样的米朵都憋着一股笑。可是由于身份的问题,愣是不敢表露出来。所以一时间就可以看到,满屋子的人除了大夫人和米朵外,个个脸都憋得满脸通红。
“张嘴。”
米朵听闻乖乖照做,心里也不断安抚自己。没事的,先让冷月这贱-人嚣张几日。等她将来嫁给了皇甫俊,在慢慢收拾她。
一股淡淡的花香在嘴里淡开后,慢慢的变成了一股不知道是什么屎臭的气息,蔓延整个口腔。当场她就开始干呕,眼看着肚子里不断的翻滚,就要吐出东西的时候。
一个她极度不喜的魔音再次响起:“这枚药丸可是有着奇效,吐了你就别想好起来,同样的吃不下去这个,我们的交易依然作废。”
米朵听闻赶紧把到喉咙口的晦物,又狠狠心咬咬牙吞下。虽然恶心,但是在美貌面前,这些都不是事。况且为了将来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再恶心她也要吞下。
肖战看着米朵一脸的嫌恶,张子夫眼见这一幕,他吞口口水差点自己没有吐出来,真没有想到这米朵还真够拼的。
可是要是她知道,这一次不过是冷月为了拿到血色菩提设下的幌子,她那张脸冷月根本就无心给她治疗,她会不会气的要撞墙。
张子夫也是越来越佩服冷月了,什么理由她都能说得那么的冠冕堂皇。要是米朵知道她嘴里吞的,是狗屎、猪屎加了少量的药物,还有那花卉混合物,会不会直接跳起来杀人。
不过不管米朵会不会知道,或者知道后会怎么做,她还是避免不了被冷月玩弄鼓掌的事实。
“你这几日不能进食,但是这药丸每三餐记得以倍数服用。今早一颗,中午两颗,晚上三颗以此类推。刚刚给你浸浴的药水,别让人倒掉,早晚各一个时辰。第二天用新的,外面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几天的量。”说完冷月对着肖战一招手,肖战就从一个药箱里,取出几十个瓶瓶罐罐摆在桌上。
米朵这时候倒是很配合的点点头,让人收起了那些瓷瓶,怎么说那可都是她变回美貌的良药。
她以为早上的治疗到这里之后,就应该告一段落了,因为冷月该泡的药也给她泡了,该吃的也给她吃了。她自认为没有什么其他的要做了的,可是她又想错了。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只见冷月再次拿出了昨天,剪开嘴唇部位的剪子。把她脸上延伸耳后的线条都剪了,然后就是昨天下午的画面再次重现。
只不过这次甩米朵耳光的不是冷月自己了,而是换成了肖战,固定她身形的则是张子夫。
房里的下人看着肖战毫不怜惜的出手,都捂着自己的嘴唇,像是抽打的是他们。
大夫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对着米朵投去一记同情的目光。
当然也有暗地里一些站在角落的下人,眼里露出了幸灾乐祸。可想而知米朵这个大小姐,平日里的作风实在是不敢恭维,在下人眼里也实不讨喜。
要说现在唯一不同的,那就是米朵没有了昨日的鬼哭狼嚎。
因为当事人,已经是失声了......
这样的一幕,一直持续到丞相府有人来传话冷月,才得以告终。
“冷月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相府来人只是附耳在冷月的耳边说了几句,冷月就丢下对米朵虐待跑了出来。
在里面的时候他们也不好细问,直到坐上回相府的马车,肖战才开口问出心中的疑问。
“没事,肖大哥晚点我让人去把大嫂接到府上来修养。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已经暴露了,以免夜长梦多。”
肖战没有矫情的去拒绝,他知道以冷月的性子,会说这样的话,那就肯定有什么事要发生。
“还有一会安排好大嫂的事情,你让那老头把他孙子也一并接过来。记住避开人群,别太惹人注意。”冷月想了想后,又交代了一点。
肖战一直性子还算沉稳,可是冷月一股脑上车就交代这么多,让他实在有点坐立不安:“冷月,月儿我的好妹子,到底怎么了??”
冷月看出了肖战的急迫,叹口气道:“因为我要改朝换代。”
“......”
这一路去相府的路上,肖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漫长,还有震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别院,接下他的大嫂。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告诉张子夫,接来他的孙子。
他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是相府的保护人之一。他要在冷月回来前,保护好所有所需要保护的对象。这样冷月做起事来,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天空一轮烈日高空照,炙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刺激着皮肤。仿佛这并不是接近深秋的时节,而是要步入炎夏的节奏。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无论是人,还是这天气。
“月儿,你和你爹都要安全的回来,娘在家等着你们。”冷月依稀记得从米府回到相府的时候,那个美丽的女人。她这个世界的娘亲,含着眼泪紧握她的双手,眼里满是担忧,带着殇痛。
冷月闭着双眸靠在车壁上紧握拳头,无论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活在这一片天空下,还是为了那个温暖的家,这一战她都必须胜。
“公主。”
冷月睁开双眸,看向一旁的鬼魅。
“一会在我见到萧贵妃之前,你先找到幽冥,把那剩下的灵力者全部除掉再来与我汇合。”她的眼神带着嗜血,带着愤怒。
那女人居然联合假皇帝,一起把去早朝的林仑扣住了。
据探子回报,好像他们还对林仑用了酷刑。这点是冷月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来这次假皇帝是连找个借口除去林仑都不屑了,既然这般急于出手。
也幸亏这事相府的暗卫只是告诉了她,并没有在柳氏面前提起,不然以她现在的伤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
“可是......”
“他把你放我身边,你就得都听我的,不然你就回到他身边去。”冷月一道凌厉的目光袭来,鬼魅无奈的垂下眼眸。
“是。”
鬼魅低眸微眯,他虽然跟着冷月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她一向都自有主张。他也一定会尽快解决掉麻烦,去接应他。不然万一冷月有什么事,他就是有一百颗脑袋都不够赔的。
“也请公主照顾好自己,属下会尽快和幽冥解决掉麻烦赶来接应。”鬼魅这话是出自肺腑的,冷月点点头当做回应。
很快他们的马车就来到了宫门外,后面的路他们要靠步行前进。
皇宫一直只有在现代的电视剧中才能看到,而现在她却真真实实的身临其境。
它的占地面积很广,可谓是五步一栋楼,十步一座阁。楼阁都各依地势而建,像是互相怀抱。宫里的房子有着高低的屋角,像勾一样连接,飞檐彼此相向。盘旋的,曲折的,密接如蜂房,回旋如水窝矗立着不知道多少座,多少年。
对于这些冷月根本无暇去观摩,她只想救回亲人,好好过着平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