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功法初成
祁雯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祁轩拉着杨淮希也跟着进去。房内四周有一排排书架,书架上齐整地摆放着一卷卷书。屋子正中有一楠木大书案,桌案边上靠着一个木制假人栩栩如生,木人立着个子比祁轩稍高,木人表面从头到脚遍布黑色线条和红色圆点。
祁雯把手中书放在案上,走到书架,抽出一本书,说道:“这本《针解甲乙论》有这四处穴位注解。”说着她走到那木人旁边,用手比划着向他们两人解说,这四处穴位木人上没有红点,不过在黑线条上。杨淮希和祁轩都仔细看着、听着,都没有说话。
祁雯又说:“这四处穴位虽然在奇经八脉上,但是属于奇穴,现在很少人知道,书上只有位置,具体用途没有注解。”
杨淮希忙说:“非常感谢你了,小钰,这本《针解甲乙论》,我可以借阅看看吗?”
祁雯笑道:“这个不可能,大哥也没这个权利,必须要爹同意的。”
祁轩说道:“是的,我们祁家子弟平时也只能在内堂看书,不能随便带出。这内堂,要不是我带你进来,你也不可以进来的。”他说着拿出那三根银针递给祁雯。
杨淮希看着四周满屋的书,心生感慨,大家族真是好,这一屋书,自己要能都读完那该多好呀!
这时祁轩笑着对祁雯说:“好好的鱼,你把它弄死干嘛?爹才买回来没多久,不骂你才怪。”
祁雯把书放在案上,收起银针,满不在乎的笑道:“没事,爹最多骂我两声,还不是要去县城买鱼,我可以跟去玩了,哈哈。”
杨淮希期盼地看着祁雯说:“小雯,那我在这里看看那本书,可以吗?”说着指着那本《针解甲乙论》,他还是不死心。
祁轩接过话来:“这个没问题,你在这看吧。妹妹,小希看书,你在这照顾一下,不要欺负他哦。”说完,他就笑着转身离开了。
祁雯微笑道:“小希哥,你随便看吧,就是不能带走。”说完,她拿起案前那本《幽国通志论述》,坐在案前楠木椅上,看了起来。
杨淮希激动地拿起那本《针解甲乙论》,走到书架边,在另一张楠木椅上坐着观看。他时不时还走到木人前比划着,有时还会问问祁雯问题,祁雯都是对答如流,看得出,这本书她读得很深。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渐暗,杨淮希知道应该回去了,虽然还有三个穴位没有找到答案,但是已经获益匪浅了。今天杨淮希对人身体的脉络和穴位有了系统的了解,当然这也是因为祁雯的解答,他现在已经很佩服祁雯这个小姑娘了。此时,他心里又想起梵老师的那句话,不要低估身边的每一个人。
离开祁家,杨淮希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无名功法就差三个词语,心里就非常激动,想着不管怎么样,王家必须要去一趟了。
吃过晚饭,杨淮希坐在书桌前发呆,桌上放着那页11字词语和纸扇,纸扇打开,祁家村跃然纸上,有山,有水,有村庄,柔和的墨色中景色寂静幽美,右上空白处有“太熙”两个洒脱小字。不知过了多久,杨淮希猛地合上纸扇,收起那页纸,站了起来。他下楼,一言不发,向门外走去,林筱喊了一声去哪,他都没回应。
杨淮希走在安静的大街上,一阵阵微风吹来,他看了一下远处灯火通明的王家大院,毅然走去。走到气派的王家大院门口,杨淮希轻轻拍了拍门环。
过了一会门开了一半,月色中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看着杨淮希说道:“这么晚,有事吗?”
杨淮希有点紧张地说道:“我是清食坊杨家杨淮希,我想拜见一下王嫣小姐。”
那男子一听就皱了下眉头,说道:“这。。不太好吧。”
杨淮希连忙说:“我有急事,麻烦大叔帮忙通报一下,谢谢。”
那中年男子没再说话,把门开大了一点,将杨淮希让入大门,然后把大远门又关了起来。他柔声说道:“我是王家执事华元,这样,你先去偏厅坐一会,我去通报一下。”说着,华元带着杨淮希走在右边一条石子路上,走了没多久,就进入一间烛火明亮的房间,进门正对面一副山水画卷,画中有两个大山,其中一山上一溪流顺势而下,山顶有一草庐,另外一座山势稍微低了一些,山间云雾缭绕,画面气势磅礴。画下有一茶几,茶几两边各有一木椅。进门两边各有两张椅子,椅子中间各有一茶几。
那华元将他领入左边一张椅子上,微笑说:“杨小哥,在这坐一会,可能要多等一会,我去通报一下,请不要离开这个房间。”说完就离开了。
没多久,一绿衣貌美丫鬟端来一壶茶和一茶杯,倒满一杯茶,说了声:“公子,请用茶。”也离开了。
杨淮希喝了一口茶,坐在椅上等着,等了好一会,依然没有人来,他站了起来,看着墙上的那副山水画,端详起来。开始他只是随便看看,看着看着,他觉得画里的山好像很熟悉。他便走到画前,思考着,那两座山和祁家村周边的山脉有些像,又有很大不同,山上那道溪流和现在大致相同。而现在祁家村周边是连绵的山脉,北面是高些,西边是矮一些,但不是两座山而是很多山连成了山脉。这是什么原因?难道这画画的人故意这么画,为了看上去更雄伟?杨淮希忘我地看着画,陷入了沉思。
这时,门外一角落阴暗处,一双眼睛盯着杨淮希看着,那眼睛的主人正是华元。
房间内很安静,杨淮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了,他站在画前,仔细看着,画纸已经泛黄,画中有不少颜色也剥落了。他又想到,不是最近画的,难道以前祁家村附近山脉是画中这样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跳出,山不是一成不变的,是在岁月中变成现在这样了。山在变化着,怎么变的呢?山会变,那其他事物呢?不知不觉中,他体内早已熟读的那些脉穴位置,在无意识中变的更加清晰,事物是会变化的,他心里想着。他丹田传来一阵阵热流,顺着他熟知答案的穴位和经脉慢慢流动起来。
杨淮希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但是那山势的变化依然深深吸引着他,他在想着,如果以前祁家村是画中那样,那两座山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那画中两座山的轮廓化成一条条曲线在他脑海里变化着,不断变化着,怎么才能和现在吻合,他就是固执地想要找到答案,其他什么事都不在意了。体内那热流在经脉中流动着,越来越快,通过穴位越来越顺利,杨淮希的身姿越来越挺拔,而这些他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他还在不断匹配着那些曲线。
一个时辰过去了,杨淮希仿佛被定住了,依然是那个挺拔的站姿,一动不动,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亥时将去。华元眼睛都吃不消了,他转身向后堂跑去。在一屋内,王家家主王进正在灯下看着手上的薄卷,华元走进来,向王进叙述着他看到的杨淮希的情形。
“哦?有意思,你现在去墨嫣楼,向嫣儿通报一下吧,我去前面看看,呵呵。”说着,王进缓步向前院走去。
子时,王进走到偏厅门口,看着房内依然站着的杨淮希,他背脊挺直,仰头看着那副画,旁若无人。王进在他背后看了一会,点点头没有说话,又转身离开了,而杨淮希根本不知道有人来过了。
没多久,一阵碎步声,王嫣提着一盏红灯笼走到偏厅门口,她看着杨淮希的背,皱了下眉,然后微笑进门。
王嫣轻声说:“小希,这么晚有什么急事吗?”然而杨淮希仿佛没听到,没有任何反应。等了一会,没有回应,王嫣皱了皱眉,走到他身侧看着他,发现杨淮希依然忘我地看着那副画。王嫣奇怪地也看着墙上的画,希望能看出这画有何出奇之处。过了好一会,王嫣不耐地将灯笼提起,放在杨淮希眼前,有些恼怒道:“有什么好看的?”
杨淮希猛然惊醒,那曲线还是差一点才能吻合,他有些生气,心想谁这么不识趣?看着身边,吓了一跳,紧张说道:“嫣小姐,我有事请教,望你不吝赐教。”
“哦,我问你这画有什么好看的,是有不对之处吗?”王嫣说道。
杨淮希连忙说:“我觉得这画可能是以前祁家村景象,可能时间久了,变化成这样了。请问这画是哪来的,谁画的?”
王嫣说:“这画是我爹在县城收的古画,没有作者落款,不知谁画的。这个和祁家村差别太大了,怎么可能?”
杨淮希笑着说道:“事物是变化的,也可能我想错了。对了,我是想问这个的,你知道这三个词的意思吗?”说着他拿出那页纸,指了指那三个词语。
王嫣想了想他说的话,接过那页纸,说道:“哦,是这事,这三个是别名,就是这三个穴位:鸠尾,天枢,交信。”说完把那页纸还给了他。杨淮希很激动,自己的功法终于全了,这三个穴位他之前都知道,真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杨淮希连忙躬身施礼,说:“多谢嫣小姐,之前多有怠慢之处,是我不对,还请嫣小姐海涵。还多谢你赠那金丝血燕,以后若有用我之处,义不容辞。”
王嫣看着他淡然说:“之前的事我都忘了,那金丝血燕,我本来也不知道,爷爷还说我不识货呢,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杨淮希一看天色,吓了一跳,才知道自己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忙说:“好的,多谢嫣小姐,我告辞了,你的帮助我会一直记得。”说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看见站着的华元,便跟着华元离开王家了。王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又看了看那副画,便提着灯笼回后院了。
出了王家大门,杨淮希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有这么多人帮助,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杨淮希看着天空,觉得今天的星星特别明亮。今天是杨淮希修行的第一步,也是他人生的一大步,他的命运开始不同了。
杨淮希回到清食坊,子时过半。他上楼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收获,异常兴奋,又坐了起来。杨淮希按着那无名功法,试着用意识驱动着丹田的热流,非常顺利,顺着身体的脉络,那股热流不停来回流转着,通过那些熟悉的穴位没有阻碍。第一次练功如此顺利,杨淮希心情喜悦,不断让那热流在身体来回流动,感觉到脉络的扩大和有力,身心舒畅之极。杨淮希按功法走完十二遍,收功,下床站起,他感受到身体四肢有了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力量,虽然还不知怎么运用,但是他明白自己已经进入武学的大门了。杨淮希想起了梵老师,他很想站在老师面前大声说,他已经学会了。
没多久,杨淮希从怀里抽出卫烟交给他的那页《龙吸水》,坐在椅上看了起来。熟读了两遍,杨淮希明白了这是控制体**力在手掌上产生无形的螺旋力量,将目标控制在手中。他试着调动丹田的热流向手上走去,根本无法按照纸上说的产生一丝螺旋气流。又试了好一会,一点头绪都没,没办法,杨淮希收起那页纸,吹灭蜡烛,上床睡了,躺在床上想起卫烟的话,心想,难道真的没有那《引龙诀》就学不会了?不知不觉他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又想起了那两座山,那些变幻的曲线,缓慢的动着,他觉得那曲线很美,他觉得自己想要抓住什么,而他不知道体内的内力也在无意识中运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