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恰是春分,也是华元和杨淮希到达清阳县的前一天,这天是阴天,天空下着小雨。东阳县城外30里处官道上,有七个人赶着一支马队,约16匹骏马,缓缓向南走着。当先一人骑着一匹高大的乌骓马踱步在前带路,他眼睛看着前方,炯炯有神。
此时,他身后传来一段话:“杨大哥,没想到这次出来这么顺利,出来也有大半个月了,终于快要回牧场了。”说话的人骑着一匹高大白马,正是祁家村后山牧场什长王柱,也是牧长杨牧才的结拜义弟,而那前面骑乌骓马的正是已升为牧尉的杨牧才,杨淮希的亲爹。
他们这次出门,是为了将王家从别国交易来的马匹,从边境带回祁家村牧场,他们出门远行,已经走了有大半个月了。马队里所有的马匹都是从边境带回来的,其中只有6匹马上驮着一些货物,由于有的马还没有完全驯化,不适合驮货物。前日在淮洲府王业诚府上,他们已经卸下了不少货物,其中还有两个王家的护卫也留在了淮洲府,这两人都很年轻,年龄均二十出头,一个叫王腾,一个叫王虎春。两人均是相貌堂堂,武艺高强。他们之前也是从淮州府王家当铺出来的,所以就留在了淮州王府。杨牧才运马回牧场的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险情,都是这二位王家的年轻高手,出手挡下,解决不少难题。到了淮州府的地界,杨牧才觉得回去的路自己熟,平时走也太平,所以也没有再要求他们护送。
马队里另外五人中还有一人是杨牧才的下属,其他四人均是王家的伙计,都是帮忙赶马的,一行人风尘仆仆,满脸灰尘。
杨牧才说:“是啊,终于回家了,我们离开祁家村足足有20天了。不过这趟出来,比前两次快了有三天,路也熟悉了不少,行程顺畅多了。”
“呵呵,下次可以让王家再多买些骏马,这样我们牧场可以早点完成任务了。”王柱笑了起来,黝黑的面孔上有了一点红意。
“不急,不急!如果这条商路我们再多走几趟,沿路的落脚点再多完善一些,回来的路线将更加稳固和安全。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同时派出两路甚至是三路人马,去边境运马回牧场。这样完成上面的任务就不算什么,我们很快就能完成了。”杨牧才也笑着说。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只是想怎么能快得把上面的运马任务完成,没有动脑筋多想想,还是大哥有办法,哈哈!看来没多久,我们就能顺利提前完成了,想来我们都可以得到都尉的嘉奖,说不定大家都能升一级呢。”王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正笑着他的脸容忽然僵住了,因为附近山上有不少黑衣人影向这里骑马奔来,远远看去,就有种来势汹汹的气势。
杨牧才抬手让大家停下,大声说:“大家看好马,不要乱动!大白天不会有事,一会看看是谁?”这条路杨牧才也不知走了多少回了,因为有着官家的身份,多年来虽也路上遇到过几次麻烦,都是一亮名身份就顺利化解了。
这时,远处的人影越来越近,前面有20几骑黑衣人,他们都用黑布蒙着脸,催马奔来,啼声阵阵,尘土飞扬。他们策马来到这里,也不答话,一下子就把杨牧才众人和马围住。杨牧才一眼望去,足有26个黑衣人,不过胯下的马参差不齐,一看就不是军马,有不少匹甚至是农家农活、拖货的马。杨牧才心里有数,这批人肯定是附近山匪,心里一定,双手抱拳说:“我乃淮州府曹都尉麾下牧尉杨牧才,奉州府大人之命,运马回牧场。不知诸位兄弟来自哪里?来此有何事?”
杨牧才马前一骑黑衣人勒住缰绳开口说话:“我们兄弟知道,这次来就是请杨大人能让9匹马给我们兄弟,多了我们也不要。杨大人回去告诉你们上司,路上自己跑了几匹马,这样你也好交代。你看怎么样?”这黑衣人坐在马上,身材高大,有一番威势,他故意压低声音,声音有些刺耳,带着一些沙沙音。
杨牧才冷笑了一下。说:“我说得很清楚了,这是军马,你们这也敢要?你们考虑后果了?”
“后果?哈哈!你以为我们碰巧在这里?你们的来龙去脉我都清楚,别磨叽!给个痛快话!淮州府的官兵吓不了我们,今天这马,我们肯定要拿走,不给也得给!”黑衣人得意地大笑着说,不自觉露出本来的声音,声音浑厚高亢,有一丝沙沙的尾音。
“你是钹山的黑煞枪周二?你确信要和官家作对?”杨牧才心里一动,说出这句话。
黑衣人一愣,透过黑色蒙头巾一双阴寒的目光盯着杨牧才看了一会,他猛地大喊一声:“动手!”说着,从马背上抽出一把大刀,催马上前就是一招“力劈华山”向杨牧才砍去。
杨牧才的手早已放在腰刀上,“噌”一声,他的腰刀出鞘,双手向上,举刀用巧劲拨去。两个人打在一起。四下黑衣人也已动手,杨牧才这里只有王柱武功稍强,剩下5人还没怎么反抗就被打翻在地上,有两个人还负了轻伤,被黑衣人绑了起来。
杨牧才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心急,这边周二的刀法也势大力沉,不出10招自己也要招架不住,他大喊一声:“王柱!你快走!”
“走?”那带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正说着,王柱也被两个黑衣人打落马下,腿上还受了一刀,鲜血淋漓,王柱悲声说:“杨大哥,你快跑吧!”正说着,他就被黑衣人绑了起来。
这时,那带头的黑衣人收起了刀,策马退开一些,看着杨牧才阴笑着说:“杨大人何苦如此呢?难道你只认刀,不认理?呵呵。”奇怪的是这匹黑衣人只有这领头的在说话,其他人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跟着哄笑,有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感觉,这么多人在现场却也一片肃静,可怕的肃静。
杨牧才看了看四下,看着王柱和那5名手下惊恐的眼神,心里生出一种无奈的悲凉,谁想到今日会落到如此境地。他大声说:“罢了,我不打了,只要留下我兄弟的性命,这马你们就拿去吧!”杨牧才一生爱马,说完这句话他心里感觉滴血,他真是不想让这批心爱的战马落入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