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祁轩看大家都没有想要的意思,就示意杨淮希收起剩下的物品说:“小希这些东西我们带着也不方便,就你拿着吧,这些书你可以没事看看。其他东西可能也是古物,我猜测这些东西都是那摊主盗墓而来,也可能都是一批的,也有些价值,你自己就看着处理吧。”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都散了,明天都要入学院了,要早点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早点休息。杨淮希和众人一一告别,他知道明天好多人都看不到了,还是很不舍。
最后大家都走了,杨淮希拿起身边自己的包袱收起了剩下的物品,也只剩下一把锈了的短剑、不知名的黑色金属块、留作纪念的一块玉牌、十几本有关地理和风土人情的杂书和几片写满古怪字符的羊皮卷,那些字符无人能懂半字。当他右手拿起那金属小块时,手里一沉,差点掉落地上,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重,他没多想连忙双手捧起收在了一起。
夜间,杨淮希回到自己房间,把身上剩下的最后3两银子都给了张羽,他知道张羽入学院后也需要银子,然后他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忙了一天确实也累了。
而张羽靠在床上拿出那白色玉镯,轻轻抚摸着,又看看窗外的月光,他又想起了顾月滢,想起了未见过的母亲,不知不觉中他也进入了梦乡。玉镯就放在他的胸口,在月光下发出柔和的淡白色光芒。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杨淮希刚起身,却发现张羽已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玉镯在发愣。
杨淮希说:“羽哥,这么早阿?这玉镯是给谁的?看你好像很在乎的样子。”
张羽抬起头看着他说:“你想知道?”
杨淮希自然地回了一句:“觉得有些奇怪,羽哥家里不是只有夏叔一个人吗?这玉镯明显是女子之物,你怎么会如此看重?”
张羽盯着他说:“小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想瞒你。”接着张羽把他和顾月滢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杨淮希没有插嘴,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知道张羽不会开玩笑,不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即使他非常惊骇地听到这些关于顾月滢的事,心里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他依然强按心中的冲动,选择相信羽哥的话,他没有做出更多夸张的举动,慢慢地消化着这些信息。
张羽最后说道:“她是个善良的女孩,我买这个玉镯就是想送给她的。在这世上,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你知道,我相信小希你会保守秘密的。”
杨淮希颤声说:“羽哥放心,我杨淮希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心里还是惊诧不已。
张羽说:“其实把这事情告诉你,我也感觉心里轻松多了,有好朋友能分享我的这个秘密,也是一件不错的选择。”
杨淮希说:“谢谢你,羽哥。我知道你把我当你最好的朋友,能这样信任我,我绝不会辜负你。”
张羽微笑说:“这样也正好,小希你帮我把这玉镯送给月滢,还有那些我买的布匹你带给我爹。你去那个凶兽区域外围,大喊她的名字“顾月滢”就行了,她也知道你的,不过你不要害怕哦,呵呵。”说着他走到杨淮希床前,小心地双手递过那只白色玉镯。”
杨淮希双手接过来,从床边几上的黑色包袱边扯下一块黑色小布片,小心把玉镯包起来,收在怀里。然后杨淮希正色说:“羽哥放心,我会把这事办好。”
张羽又从床上包袱里拿出一件顾月滢缝制的内甲,递给杨淮希,他说:“这是月滢做的,这内甲水火不侵,坚韧无比,平时你要穿在外衣里,以防万一。”杨淮希看着这件薄薄的白色内衣,说:“真好看,谢谢你们了,呵呵。”
张羽点点头说:“小希我今天就会进学院了,二年后我们再见了。”说着他伸出右手,杨淮希也伸出右手,两个白净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们没有再说话,少年的友情不用说太多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吃过早饭,华元找到杨淮希,带着他出门,今天他们要去“九针堂”看望祁神医。“九针堂”在城东,离这里有些路程,他们两个人快步穿过一条条街道,又走到了内运河岸边。一路上华元微笑着介绍着附近的建筑和店铺,杨淮希明显心不在焉,只是看着前方走路,随口应承着。他知道今天就要和村里的小伙伴分别,心里有说不出的伤感,人变得无精打采。
华元突兀地说了一句:“小希,你以后有何打算?”
杨淮希停了下来,刚才脑子里都是张羽清晨分别说的话,自己的事根本没想过。他停下看着华元想了一下说:“我吗?我也想入学院,和轩哥羽哥他们在一起。”
华元说:“就这么简单?”杨淮希木然地点点头。
华元说:“在祁家村时间待长了,你需要多在外面走走看看,眼界很重要,走吧。”说完拉住杨淮希的手往前走。
杨淮希有些奇怪地说:“华叔你干嘛和我说这个?有什么事吗?”
华元有深意地笑了一下说:“以后你会明白的。快到了,就在前面,祁家的九针堂很是壮观哦。”
是很壮观,壮观的不是九针堂的规模,是门口排着长队的求医病人。当他们走到九针堂门口时,杨淮希非常吃惊,门口整条街排了两只求诊的队伍,每只队伍都有7,80人,他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人排队。
杨淮希问道:“华叔,怎么这里有这么多人?”
华元说:“大多数人都是外地来问诊的,今天人算少的了,对于病人来说,能早点找到合适的医师,看好病是最重要的事,排队也没什么。走,我们进去吧。”说着,华元拉着他直接向门内走去,当然是从拥挤的人群中进入的,门口站的人更多,只留有一个人的空隙。进了大门,门内右侧是一长条抓药的柜台,柜台里有两个年轻伙计忙碌着。望向左手边,那里有三张大桌子,桌前有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妇人正在给病人切脉看病。
华元轻声说:“他们就是祁神医最得意的三个弟子:祁知仁、李钰心、刘平,都是九针堂最好的坐堂医师。”
杨淮希多看了祁知仁两眼,他知道这是祁轩的大伯,祁知策的大哥。华元走前两步,向着祁知仁拱手施礼说:“祁先生好,我今天来是带这孩子见祁老先生的。”杨淮希也学着躬身施礼。
祁知仁年42岁,高瘦身材,皮肤很白,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他抬起头看着华元微笑说:“哦,你来了,你带这孩子去后面吧,伯父已等候多时了。”说着指了指后堂的门,那里有两个年轻健壮的伙计站着。
华元说了声:“那我们就不打扰祁先生看病了,我们先进去了。”说完就牵着杨淮希的手向后堂而去。
祁知仁盯着杨淮希看了一眼,低头继续看病。他们两个外人在九针堂内一路通行顺畅,没人阻拦,显然医馆内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到来。
两人走入内堂一厅堂内,他们看到祁道龄正靠在一张木椅上闭目养神,华元咳嗽一声,走上前施礼,轻声说:“祁老先生,您好。”
祁道龄睁眼,深邃的眼神注视着两人,微笑说:“哦,来了,很好。”
华元说:“祁老先生,人我带到了,我去前面和祁知仁说说话,小希你就留在这吧,离开时招呼我一声。”
祁道龄点点头说了句:“好,谢谢你了。”听到这话后,华元抱拳转身离去了。
祁道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着杨淮希说:“小希,我这医馆怎么样?还不错吧?呵呵。”说着他指着身边的一张木椅,示意让杨淮希坐下。
杨淮希连忙施礼说:“祁老先生,您这医馆好大好气派,来求医的人也太多了,今天真是大长见识。”
祁道龄说:“小希,到我这里不要拘束,坐吧。”说着他坐直了身体,杨淮希恭敬不如从命,也不客气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祁道龄说:“你来这里也没有太长停留时间,我也没办法多教你什么,我这里有一本我自己多年来的行医心得体会,你拿去看看,有不懂的我来解释给你听。”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厚书递了过来。
杨淮希连忙双手接过,二话没说就打开第一页,翻看了起来。这本笔记没有书名,翻开后,里面的字不大,每页都是满满的,有不少字很潦草,不容易辨识,还有一些图案,里面还有不少草药的注解。杨淮希细细看了起来,没多久他就抬起头来请教祁神医,渐渐地他不知不觉用起了“延伸”,飞速地吸收着祁神医的医道精华。随着杨淮希不断的提问,祁道龄看着他的眼神不住发光,因为有些提问已经超出了医书和笔记的范围,是医术的提炼和升华。甚至有几个问题,祁道龄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合适的回答。
期间,也有几个求医者被前厅医馆伙计带入这里,都是前厅坐堂医师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需要祁道龄医治。
祁道龄从容不迫,看病时望、闻、切、问做得非常仔细,一丝不苟。一直到最后给病人开药方,杨淮希都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他对祁神医的医术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看着一个个病人都满意离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达到这样的水平?他明白自己所学都是书上的理论,实际的看病经验还是差得很多。渐渐地,杨淮希的实践医道经验,在祁道龄的身体力行的教导下也飞速提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