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是王进的大儿子王业诚,王凌就是他的独子,从小就被送到祁家村王家大宅教养。王业诚笑着牵着儿子王凌,对祁知策说:“祁先生,苏姑娘你们好,大家都进来说话,我已备好酒菜,边吃边说,呵呵,好多熟人。”
一行人从清晨赶路,路上只是休息了两次,已经是人困马乏了。在王业诚的带领下,走入店铺边门,门内穿过一条青石路,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大院,有仆人过来牵过马匹和马车,众少年早已下马车。祁家村众人跟着王业诚向里走去,没多远进入一大堂,堂内早已摆好三桌酒席。
王业诚和华元招呼大家坐下,王业诚、祁知策、苏文婷和华元坐主桌,2个车夫和6个随从坐右边一桌,7个少年坐在左边一桌。王业诚端起一杯酒说:“我代表王家敬各位一杯,欢迎我们祁家村的朋友。”说完自干一杯,祁知策和华元也喝了一杯,苏文婷没喝酒,喝了一口茶。车夫和随从都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少年们桌上没酒,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王业诚笑着说:“来我这,大家不要拘束,当这里和祁家村一样,都快吃吧,呵呵。”大家早已饿了,都吃了起来,这么多人有吃有喝,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吃过饭,无事,大家在院内休息了一会,祁知策说:“一会就让华元带你们去学院入学,多的就不说了,你们尽力就好。”
苏文婷说:“入了学院,你们要遵守学院规定,好好修行,不要让家人担心。”
华元立在一边,没说话,众少年点头称是。
祁知策说:“好了,你们出发吧。”说着向华元点头示意。
这样,华元带头,7个少年都跟着他出门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苏文婷微笑说:“祁先生觉得这一次入学的少年前景如何?”
祁知策说:“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未来看他们的表现了,明年至少有两个人能上天榜吧。”
苏文婷点头说:“祁轩和苏文卉确实没问题,不过应该还有两个惊喜吧,呵呵,反正我挺看好他们的。”
华元带着7个少年在这淮州城中心穿行着,杨淮希和张羽第一次来到这大城市,看着附近热闹的商铺和商贩非常新奇,东张西望看个不停。华元说:“大家不要走散了,跟着我,正事要紧。”
苏文卉也笑着说:“晚上淮州城也热闹,我们可以一起逛逛。”
华元走路不快不慢,大家都紧跟着他,过了一会,他们来到了城东北一建筑门口,大门上有一黑漆牌匾,上书“天机别院”四个金色大字,门前有一大广场,广场早已是站着7、8十人,熙熙攘攘。
门前左边有一长案,案前坐着一青衣中年女子,身边站着一黑衣男青年,那案外排着十几个少年男女,正在依次面试。右边也有一长案,但是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白发长者,中年男子身后各侍立一年青男子,案外有50多少年男女有序排着一长龙。
华元说:“左边是文道报名处,右边是武道报名处,你们自去吧。”
祁捷独自一人向左边走去,其他5人,由祁轩带头向右边走去,华元带着杨淮希也缓步向右边走去,他们这次来,主要还是看看武道入学的情形。
杨淮希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就明白了,案边有一大石锁,凡有少年想要挑战地榜,需要双手举起那石锁,石锁重达500余斤。
学子报名都先是自报家门,然后左边那黑衣中年男子会问是否要挑战地榜,挑战的少年需要举起那个石锁过头顶。前面能挑战地榜的人并不多,只有11个人,只有一个人没过,看来选择挑战地榜的少年都是做好准备的。右边坐着的青衣中年男子最后会向少年收取入学费用,为每个学子造册登记,并发放一个黄杨木腰牌,现场由边上一年青男子在腰牌上正面刻好学子的姓名和年龄,腰牌反面刻有一生动的鲤鱼图案,图案中刻着“天机”二字,一切流程都井井有条。
杨淮希在边上看得十分羡慕,心想自己要能早点入学院就好了,他也很想要那个腰牌。
当排到第30多个人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让大家笑了起来,这是个皮肤白皙的少年,他个子不高,身体很结实,轮到他自我介绍时,满广场的人几乎都听不明白。那左边黑衣中年男子等他说完后,说了一句:“你慢点说,再说一遍,我只是问你名字,年龄,来自那里?”
那少年又说了一遍,都是乡间俚语,大家还是一句都听不懂。这时那中年男子不耐烦了说:“你说的我一句听不懂,这怎么行?”
那少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我。。。”除了勉强能听出我这个字,其他还是让人不懂。
话未毕,广场上的少年们都哄笑了起来。杨淮希没笑,那少年所说的话让他心里一阵激动,他从少年的言语中听出一些熟悉,似乎和那洞里水帘中的语句有些相像。
这时,那少年身后一14岁白衣少女走到案前,怯声说:“他说的是,他来自白马县石家坳,名叫石砇,年龄15岁,想挑战地榜测试。”这少女身材适中,清纯的面容中透出一些英气,肤色白皙,行动如弱柳拂风。
“哦,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他说的。”黑衣中年男子追问道。此时,那石砇感激地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少女,不住朝着那黑衣中年男子点头,看来少女所说不差。
白衣少女又说:“我叫邢珊,来自白马县县城,我们那里方言比较杂,难理解,我听的多,所以知道。”
淮州东南边有一白马湖,附近县城以此命名,属于淮州府最偏僻的地方。
“哦,那白马县县尉邢元朗是你什么人?”中年男子说。
“那是家父,老师认识家父吗?”少女有点惊喜说。
那中年男子笑道:“呵呵,我教过元朗,也算是他的老师了,他是个固执的人。我是天机别院的武道教席汤桐,你父亲肯定记得我。”
“小女子邢珊参加祖师,我父亲说过您。”她连忙施礼说。
“不用,就喊我老师,这是学院的规矩,你父亲怎么说我的?”汤桐笑着说。
她说:“我父亲他说。。。说您是严师。”
“哈哈,元朗在我手上没少吃苦,他会说什么我知道。好了正事要紧,石砇你先去举石锁。”汤桐笑着说。
那石砇没多说什么,走到石锁前,深呼吸一下,双手抓起石锁,慢慢举过了头顶。
“好,通过!过去那里办手续。”汤桐说着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青衣中年男子处。
汤桐又微笑着看邢珊说:“你呢?要挑战一下地榜吗?”
邢珊说:“老师我现在不行,这次来能入学院就行了。”
汤桐说:“好,你也去那边去办手续吧,希望你入学院好好学习,虎父无犬女。”
邢珊连忙施礼称是,一段小插曲过去了,但是杨淮希久久回味着他们的谈话,他心想有机会一定要结识一下邢珊,向她学习白马县的方言。
这时,祁捷已站在了杨淮希身边,文道报名人少,他早已结束入学手续了。杨淮希一问他情形,祁捷已是地榜学子,杨淮希也对他刮目相看。
祁捷笑着低声说:“文道乐科报名的人少,而少年男子就更少,所以老师就简单问了几句,就把我列为地榜了,连测试都没有。”杨淮希一听也笑了,原来这样,冷门也有这好处阿。
过了一会,终于轮到祁轩了,杨淮希心里一阵激动,此刻他希望祁家村来的少年都能通过地榜测试,他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莫名地紧张起来。祁轩也要求挑战地榜测试,他很轻松的单手就把石锁举过头顶,姿态优美,仿佛是举起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谁都能看出祁轩是在场的学子中最优秀的人。杨淮希放松了心情,满脸笑意,挥起了拳头,大喊着“好!”也有不少人都喊起了好,看得出大家都尊重强者。
汤桐点头说:“好,祁轩,很不错,你要挑战天榜吗?天榜需要挑战现在已入天榜的学子。”
祁轩平静说:“谢谢汤老师,天榜我不挑战了。”
汤桐说:“好,这样也好,你去办手续吧。”祁轩抱拳施礼,向右边走去,去领自己的入学院腰牌。
接着是苏云卉也很轻松单手举起石锁,苏云易双手都有些吃力,但最后还是举起了石锁。让杨淮希惊喜的是,张羽也轻松地单手举起了石锁,而王凌非常吃力,最终也勉强双手举起了石锁。随着祁家村的少年一个个通过地榜的测试,周围的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大家都对清阳县祁家村少年的整体表现赞叹不已。
陆陆续续又来了二十多人报名武道,其中有两个人引起了大家的大声议论,杨淮希很奇怪问了下华元原因。
华元淡然说:“那前面白衣少年是梁鸣远,知府梁锦的侄子,他后面蓝衣少年是周劲勇,淮州学院副院长周斌的儿子,两个人实力很强,确实有天榜的实力。”
祁家村5个少年学子已办好手续,都围在华元身边,一起看着报名现场。后天学院报名就结束了,所有已入学院学子必须要入学院学习,之前这段时间可以自己安排,也可以直接入学院。大多数少年都是报完名后,在淮州城里与家人多团聚一两天,再入学院学习。
很快就轮到梁鸣远和周劲勇办入学院手续,奇怪的是汤桐没有让他们测试,直接宣布他们均是天榜,并颁发镶金的白玉腰牌。这时广场变得更加热闹喧哗,不知是谁先喊了句:“不公平。”接着好多人都喊了起来。
汤桐大喊了一声:“肃静,他们的挑战对手都自愿放弃天榜,认输。”一瞬间广场安静了下来,梁鸣远和周劲勇平静地领取了腰牌,结伴转身离去,没有多说一句话,仿佛这是他们应得的。
杨淮希热血上涌,说道:“怎么可以这样,太不公平了。”
祁轩洒脱笑着说:“没什么,路还长着呢,不要太计较。”
华元说:“这世道最重要的就是门第之见,你有权有势,有足够的实力就能打破规矩,规矩只是束缚弱者的。还是祁轩看的开,其实祁轩和苏云卉不弱于他们。”
苏云卉笑道:“华先生过奖了。”
后面的入学情形波澜不惊,没有其他特别的事了,今天学院报名终于结束了,对于杨淮希来说今天的经历很难忘记。
看着广场也没有报名的少年,淮州学院的教席收起了长案,三三两两入学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