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是深秋时分,秋风瑟瑟。梁国淮州府,府衙门口,知府梁锦、从事高荣、都尉曹辉祖和一班文武官员20多人站着,目光一起盯着淮州府官道驿站方向。
梁锦乃当今国君梁衍族内子弟,所以也算是一皇亲国戚,在加上本人文武全才,治下淮安府风调雨顺,治安良好,所以官声民声俱佳,仕途有着大好前程。
今年33岁的梁锦,圆脸红光满面,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很是精神。他从下人手中拿过手巾擦了擦官帽下额头的汗,对着高荣说:“驿站文书报二殿下应该在午时到达驿站,怎么现在末时都要到了,他们还没到府衙?驿站到府衙区区十里路而已。”
一身灰色青衫,今年五十有二,花白的头发披下来,瘦高的个子,眼睛深陷不大,但是泛着精光。从事高荣是知府梁锦的幕僚,淮州府官场无人不知,高升靠荣,是梁锦身边的心腹之人。
高荣淡然说到:“我已派人前去驿站了,大人再等等,我淮州府附近治安良好,不会有事。我想可能是有其他事耽搁了。”
此时,淮州府第一酒楼花月楼的三楼雅间内,二殿下梁君纶、幕僚羊俭、护卫李承宗和两个随从梁礼、梁义正在一桌宴席上饮酒。梁国二殿下梁君纶年龄17岁,五官棱角分明,脸色有些苍白,身材适中,一身淡紫的上好绸缎,一副贵公子的身影,嘴角不经意挂着一丝微笑。
梁君纶说:“羊先生,这淮州府你调查的如何?”
羊俭是一年约37岁中年男子,其貌不扬,身材偏瘦个子不高,眼睛半睁半闭,身穿黄色文士衫,头戴白色方巾。他微笑说:“从梁礼和梁义的一个上午调查来看,这淮州府被治理的很好,五谷、布匹、牲畜、器具的价格都很低,百姓也无怨言,看来这知府梁锦是个能吏。”
梁君纶看着羊俭说:“羊先生的意思是,这梁锦值得一交了?”
羊俭点点头说:“希望二殿下能多下点功夫,梁锦值得笼络。”
梁君纶笑道:“我明白了,吃过饭我们就去府衙。”
那李承宗年龄30左右,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眨眼间双目射出寒芒,身穿白色长袍,乌黑的头发上戴一白色云巾。他一言不发,眼睛注视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梁礼警惕地问了声:“是谁?”
门外传来声音:“新上市的河蟹,掌柜让小的送给各位爷尝尝。”
羊俭点点头,梁礼起身打开门,一年约22岁,满脸笑容的店小二,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蒸螃蟹站在门口。
梁礼让开身体,示意小二放在桌上。那店小二双手端着盘子,走到桌前,这时,李承宗突然起身,单手放在那小二左肩上,把那小二按在空位上。他把那盘螃蟹接过,放在桌上。
那小二慌张说:“客官你这是干什么?”
梁君纶也惊道:“李先生?怎么了?”羊俭示意梁礼关门,让梁义起身按着那小二。
李承宗微笑说:“没事,他已经动不了,梁义搜下他身体。”梁义从小二右手衣袖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还在他身上搜出一张画有梁君纶画像的纸,除此之外衣服里没有任何东西。
小二冷静地看着李承宗说:“你怎么知道的?”
李承宗淡然说:“第一,你的理由不充分,我们没叫这螃蟹。第二,你这身衣服太干净了。第三,我是天机门李承宗,你身上的杀气瞒不过我。”
小二惊异说:“啊?你竟然是天机门破军院教席李承宗?难怪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承宗笑道:“你来自那里?难道你连目标是谁都不知道?”
小二说:“不知道”。
李承宗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来自“暗星”吧?”
小二依然沉默不语,面不改色。
李承宗右手在小二腰间轻轻一拍,说声:“你走吧。”
小二身体一震,知道自己身体自由了,困惑说:“就这样放我走了?”
李承宗说:“你知道的事还不如我多,留你在此有何用?”
小二向李承宗施礼说了声:“多谢李先生。”就起身开门离开了。
梁君纶问:“李先生,不问问他谁派来的吗?就这样放了他?这“暗星”是什么意思?”
李承宗笑道:“我已废了他的武功,只是他现在不知道。“暗星”是梁国最出名的暗杀组织,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要价很高,一般很少人出得起价。虽然“暗星”实力不小,不过还不敢得罪我天机门,所以殿下不必担心以后会再有暗星的暗杀。暗星派出的杀手行动时,不知道雇主,不知道目标身份,只有目标头像绘图。至于是谁派来的。。。?”说着,他目光看向羊俭。
羊俭示意让梁礼和梁义到门外守着,关好门。他这才对着梁君纶说:“殿下,其实这事很好猜,当下能和殿下有利益冲突的就是你那兄妹三人,三殿下性格直爽,四殿下年龄尚幼,所以。。。”
梁君纶阴沉着脸说:“是太子殿下!不过他已是太子了,怎么还需做这些事?”
羊俭说:“太子殿下他,只要一天没有登基,二殿下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再说他也知道二殿下喜欢微服私访,这事二殿下就当没有发生过。”
梁君纶想起离开海州时,太子梁君明亲自到城外送自己远行,嘘寒问暖一副很热情的样子,他这时心里感到一阵阵寒意,这顿午饭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匆匆吃过午饭,二殿下梁君纶5人就下楼向府衙走去。
淮州府衙地处淮州城中心闹市地区,离花月楼不远,占地80余亩,坐北向南,轴线对称,整个建筑群布局严谨,规模宏大。府衙门前,左雌右雄摆放着两个大石狮,头上一黑色烫金大匾,书写“淮州府署”4个大字。
梁君纶5人走到府衙门前,看到那一群官员站在阳光下焦急等着。梁礼连忙上前拱手说:“我家二殿下已到,请问哪位是梁知府?”
梁锦赶紧上前,对着梁君纶就要跪下行礼,梁君纶上前两步抬手扶住他说:“梁知府不必多礼,先进府衙再说。”后面一众官员已跪下行礼直呼:“二殿下。”
梁君纶温和地挥手说:“大家免礼,都起来,进去说话。”在梁锦的带领下,众官员起身侍立两边。
此时梁锦做出请的手势,说:“二殿下请进府衙,下官已备好休息之处,请二殿下歇息片刻。”随后,梁君纶带着4人过大门,进入淮州府衙,在梁锦引领下过大堂进入一间厢房。
厢房内已有4名丫环伺候梁君纶端茶倒水,一番梳洗后,梁君纶感到神清气爽,对着梁锦笑道:“梁知府我们去议事堂吧。”
梁锦低头说了声:“是。”他就领着梁君纶、羊俭、李承宗过二堂,来到府衙内堂,梁礼和梁义被留在了厢房。
此时,内堂里,左文右武侍立两排官员,梁君纶入上首主位坐下,羊俭、李承宗站立两边,梁锦站下首,他带领众官员跪地顿首行礼。
梁君纶笑道:“汝等免礼,都起身吧。”说着示意羊俭扶起梁锦。
随后梁君纶说明来意,微笑说:“此次本座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大臣,一是到我梁国各州行使巡察之责。第二件事,国家正在用人之际,望各地方州府能推荐贤能入仕。第三件事最重要,这两年淮州、宁州、邗州、海陵州四地粮食大丰收,朝廷要求这些州府再建一“官仓”和多建“义仓”。”
梁锦带头,一众官员随声附和,一番议事很快就顺利结束了。一众官员施礼告辞离开,说好晚上一起在花月楼设酒宴为二殿下洗尘。
这时偌大的内堂内,只剩下梁君纶、羊俭、李承宗、梁锦和高荣,梁锦低头说:“二殿下,离此不远有一雅致兰蕙园,二殿下和随从就住在那里吧?”
梁君纶看着他微笑说:“在族内,本座可要喊你叔叔哦,不急我还有事和叔叔商量。”高荣听到到此话,连忙施礼,便要出门而去。
羊俭说:“高从事稍等,正好我有些事想向你请教,一起去吧。”说着他走到高荣身前,抓起他的右手向门外走去。
李承宗随意散步到内堂门口,看着门外天空在想着什么。
梁君纶说:“叔叔,这有一份密谕,你先看看。”说着他抽出一张黄纸,递上。梁锦赶紧上前接过,说:“下官不敢当,二殿下还是喊我官职吧?”
梁君纶起身,手抓梁锦右手,把他带入下首一座位,笑着说:“叔叔不必拘谨,你先看吧。”梁君纶悠然地坐在他身边椅上。
梁锦打开密谕一看,上面很简单就一句话,“淮州府每年向国外密购战马三百匹,选一合适牧场饲养训练,以备军马用。”看着手中的谕旨,梁锦困惑说:“每年官方出面买300多匹马,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梁君纶说:“现在各国边境虽然无大的战事,但是小的摩擦已经不少了,战马在明面上根本无法在其他国家买到,所以这事难度不小。”
梁锦看着梁君纶说:“二殿下,那此事该如何做呢?看来这是个棘手的事情阿?”
梁君纶笑了笑说:“淮州府乃我梁国富庶之地,经贸繁荣,商人的生意已做到其他国家了,这事朝廷已有耳闻。以商人出头,暗中进行此事,不出意外,这任务应该不难完成。”
梁锦恍然大悟说:“难怪此事需要下密谕,下官明白了。”
两人又客套一番,梁君纶又说自己回海州时,会在父王面前为梁锦美言几句,并暗示会帮他在都城海州物色一个位置,说得梁锦感恩涕零,连连称谢。
随后,二殿下梁君纶就在梁锦的陪同下,带着其他4人去已准备好的府衙兰蕙园内休息了,他们说好晚上一起去花月楼,梁锦已备好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