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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睁开双眼,四周是高高的阴森的幕墙。从四处都会传来魑魅魍魉的声音,本能的恐惧席卷了我的内心,我已然感到颤抖的手心都在悄悄落泪。只不过那血色的泪并不从我的眼睛流出,这比喻并不夸张。我看着自己满是血色的双手,恐惧的说不出话。因为,我似乎并没有受伤,那这血色是从哪里来的!那我刚才难道是有如神助一样吗?掉进这噩梦般的深渊却仍然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事实上,是我太过乐观了。我尝试着让自己站立起来,这样趴在地上,视线什么都看不到。然而无论我做怎样的努力,都无法前行。这时候,一躺血河向我这里缓缓流过来,我的心跳的无法呼吸,我的收试探地向前摸索着。忽然我感觉一双手正紧紧攥着我。

我睁大双眼,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尸体。没错,这血正是从她身上流过来的。我蹙眉凝望着,那张如此熟悉的脸立在我的眼前,她不是别人,是舅妈!怎么会?舅妈竟然在这里!确定舅妈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心脏跳动。我深深地叹口气,舅舅才刚过世,舅妈也跟随他去了。表妹该是有多可怜。

忍住悲伤,不行,我一定要出去,离开这里,既然我没有死,那么我必须活着!

用右手撑着地匍匐前行,当我翻过舅妈的尸体,我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具具尸体都呈一字排列出来。他们的身边还有一条钩绳,大概是用来逃生的工具。绳子的另一末端却系着一只木桶,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再看看旁边的一只红色的舀水的瓢壶,似乎是要打水出去。这里面有水的存在吗?这是一口井?他们为什么要舀水呢?这不是一件简单的逃生工具了!

抬头仰望,出口似乎那么悠远遥不可及。这时候,一种低沉而痛苦的呻吟声若有若无地飘进我的耳朵。从音色来看,应该是一位少女。

我向那痛苦的呻吟声缓慢爬过去,当我每前进一步,少女的声音似乎越飘忽不定。是我弄错了吗?如果这个少女还活着的话,那么我或许能够找到逃生的一些讯息。不过,我终于还是隐约看见了少女的身影。一席白色长裙,如同女神一般。少女依靠在墙角,低着头。呼吸局促无力。

“喂!你还好吗?”我使劲全身的力气,喊了这句。

少女似乎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继续呻吟。

这时候,我已经距离她很近了,见她没有反应,我决定用手试探着拍着她的肩膀。

然而,少女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出现。

“谁?”少女大叫起来。她猛然抬头,却又忍着剧痛,表情狰狞。少女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那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庞,我震惊此刻她却出现在这里,没错,她就是给舅舅做祈祷的职业少女。

“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和外婆出来的时候,外婆说忘记取手电了,让我回来取手电。我回来取手电,准备拉开,看见了一团白色的不知什么东西,突然觉得眩晕,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

“外婆?你说那个跟你一起来的老人吗?”

“是的。那你呢?”

“什么?”

“你怎么也在这?”

“跟你一样!也是看见了那团白色的东西。”

“我们被恶魔缠身了吗?”

“恶魔?你指的是?”

“不然那东西是什么!”

“哎!先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不过,你跟你外婆从小就开始做这行?”

“嗯,是我外婆把我带大的!”

“你外婆确实挺不容易的,那你爸妈呢?”

“我没有爸妈!不过,虽然我外婆把我带大,但是她是一个脾气十分古怪的人。我一直都很怕她!”

“怕?”

“嗯,事实上,外婆对我要求极其苛刻。她从不让我一个人出门。每次都会带着我,要么让我自己呆在家里。”

“她不在的时候,你溜出去她也不知道啊。”

“被她发现了会打死我!”

“这么残忍?”

“不止这样,还有……”

“还有什么?

“从不让我和男孩子交往。”

“这么严重?那你从小到大都这样过来的吗?”

“嗯,我有死过一次!”

“死!?”

“是的,我觉得我的人生就这样被她毁了,毫无自由可言。一次,趁她不在的时候,我割腕自杀。流了好多血,可是偏偏被她救了回来。不过,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那种心疼又让我不忍心这样做。”

“所以,你就一直这样顺从她?”

“是的。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是她把我带大的!我问外婆我爸妈是怎么死的,她怎么都不肯说。后来我坚持问,她才告诉我我爸妈死于一场怪病。”

“什么怪病?”

“据说,我妈每晚睡觉的时候都会露出凶光。那是她的第三只眼!”

“太可怕了。”我缓缓喘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浑身不自觉的开始痉挛。

“因为我妈能看到四维世界!就是所谓的时间!”

“也就是说她能看到过去和未来?”

“可以这么说,所以,村子里的人都说我妈要么是神仙要么是妖怪。”

“那她又是得什么病去世的呢?”

“虽然如此,我妈其实是一个弱女子,那种从小的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而我爸爸据说又是一个脾气十分暴躁的人,经常打妈妈。外婆非但不帮妈妈说话,反而指责妈妈的不是。最后导致妈妈精神失常!

“原来你妈妈是这么可怜!”

“有一次,村子里发了大水,因为我妈常常一个人去河边,村民说我妈能看到四维空间,能够预知未来。他们认定这场大水是我妈妈引来的。他们全部跑来我家,要把妈妈赶走。”

“后来呢?”

“妈妈一个人走了,她走之前提着自己的右手,与天平行,指向人群中间。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话。后来第二天早上,外婆就在那条小河边发现了妈妈的尸体。是赶来早市打渔的渔民发现的。当天晚上,有人看见我妈蹲在小河边,捋着长长的头发,像是在梳头。她对着水平面不断地摆着脸。而就在我妈死后不久,我爸就突然病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真恐怖!”我听完少女的故事,如身在梦中。浑身不停地颤抖。

“你怕了?”少女见到我这般模样,眼睛转向我的脸,她的双眼是那么富有神韵。

“没,没有。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却依然故作没事的回答。

“看你都出虚汗了,还说不害怕?”她的嘴微微向上抿了一下,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这时候,我才发觉不是虚汗,这幽深的涵洞里似乎下起雨来了……不过,这雨滴声仿佛侵入心脾。滴答的错落有致。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我看着少女那明媚的脸庞,少女也和我对视了一眼。

“看看那些钩绳,能不能派上用场!”突然,她厉声说了这句。声音响亮而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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