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清漪不会死的!乔松要得到龙隐军就不会贸然杀了清漪的!可万一乔松丧心病狂的动手了怎么办?
慕苍霭脑中转过千万个念头,好的坏的一股脑的涌上来,搅得脑中满是浆糊。甩了甩头,慕苍霭喉结上下动了动。终究还是伸出手搭在了柳清漪垂下的手腕上,手指下有些微弱的脉搏跳动,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慕苍霭长长的出了口气,吐尽了胸口的浊气,方才重新冷静了些许。仔细观察了一下,慕苍霭将两边的铁链解开,然后飞快的过去将从空中坠落下来的柳清漪接住,抱在怀里。触手的衣裳都是濡湿的,有很浓重的血腥味。等人到了怀里,慕苍霭才发觉那两条铁链子上竟连着铁钩,钩子穿过了柳清漪的琵琶骨,乔松竟是这样将人吊起来的!柳清漪那样单薄的身子,也不知是怎样承住这么重的铁链的。
“清漪,清漪,清漪,你醒醒。”慕苍霭小心的拍了拍柳清漪的脸,轻声呼唤着柳清漪,想将人唤醒,却摸了一手的血。慕苍霭将遮住柳清漪脸的头发撩开,才发觉柳清漪脸颊两边上满是伤口,有些严重的,竟已是皮肉外翻了。大概是因为慕苍霭的拍打,有些已经干涸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乔松!”慕苍霭双目充血,咬牙切齿的低吼着乔松的名字,“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逸之……”柳清漪微弱的声音响起。
“是我,清漪,你怎么样?”慕苍霭赶紧凑近柳清漪。
“终于等到你了,我就知道……咳咳……”柳清漪话还没说完,就咳了几声。乔松后来将她打了一顿,伤及内脏。
“你如此冒险,出发前竟也不通知我一声,还等着我来救你?若是我没来你……”慕苍霭说不下去了,他不敢去想象如果自己没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你不是来了吗?”柳清漪将自己无力的双手搭在慕苍霭的手上,“我相信你。”
“你……”慕苍霭憋着劲儿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你呀……我该拿你怎么办?”
“呵呵……”柳清漪笑了笑,“不用拿我怎么办,只要在最后关头做救美的英雄就好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慕苍霭抱着柳清漪的手不自觉想握紧,又怕伤着她,只能憋着劲儿,手背上青筋暴起,“你知不知……”
“我知道,我都知道。”柳清漪打断慕苍霭,“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祭天大典马上开始了,我得赶过去。”
“你这样还想参加祭天大典,你疯了吗?”慕苍霭不敢相信。
“怎么不敢?你知道原因的,只是你一直没说罢了。”柳清漪扬起头,脸上伤口外翻的皮肉飞快的合拢,消失,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脸上斑驳的血迹,证明那些伤口存在过。
“……”慕苍霭虽猜测过柳清漪有能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但亲眼所见,还是震撼不已。
“帮我把琵琶骨上的铁钩取下来吧!”柳清漪嘴唇突然间苍白了许多。
“……可……”慕苍霭自知阻止不了柳清漪,只能道,“有些疼,你忍着。”
“能多疼?”柳清漪虚弱的笑了笑,“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你动作要快些。我会在你取出钩子的一瞬间愈合伤口,这样就没有那么疼了。”
“好……”慕苍霭将柳清漪面对面的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揽住她,另一只手拉住钩子,“你忍着点。”话音刚落,用力一拉。墙上,钩子的影子后带着一串水珠的阴影。
“唔……”柳清漪咬住自己的嘴唇,红色的血立刻就流了出来,额头上沁出的冷汗顺着肌肤的纹理流下,将脸上的血迹冲的七零八落。
“清漪……清漪……”慕苍霭将钩子扔在地上,紧紧的抱住柳清漪,嘴里一直叫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强迫自己盯着那黑洞洞冒血的伤口,直到见到那伤口从止血长肉最后消失不见,才惊觉自己也出了一背的冷汗。
“好了,还有一个。”柳清漪松开死死咬住的嘴唇,血独有的铁锈味儿立刻在口腔里蔓延。
“缓缓吧,咱们缓缓吧!”慕苍霭实在不忍心,他宁愿这伤是在自己身上,也好过看着柳清漪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
柳清漪无力的靠在慕苍霭肩上,小声嗫濡:“逸之,我疼……特别疼……”
“疼咱们就缓缓,缓缓。”慕苍霭轻轻拍了拍柳清漪后背。
“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不怕疼的……”柳清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清楚了,失血过多,再加上快速愈合了那么多伤口,损耗了太多体力了。体内的能量供应不上,脑子就开始发昏了,“更疼的我都遇到过,生死一线也不放在心上。可遇到你我就开始怕疼了……真的好疼……”
“乖……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慕苍霭只以为柳清漪是失血过多的胡说八道,将人哄着,“大不了咱们放弃这次机会……”
“不行!”柳清漪听到放弃两个字,挣扎着清醒,“天快亮了……动手,赶紧动手,把另一边拔出来。”
“清漪……”慕苍霭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清漪打断。
“马上!马上给我拔出来!”柳清漪突然间有了劲儿一般,威胁道,“你若不动手,我就自己拔……”
“我拔,我拔!”慕苍霭哪里忍心让柳清漪自己动手,只能握住另一只钩子,“你忍忍……”说完一闭眼,一狠心,睁开眼盯着琵琶骨将钩子给拔了出来。钩子后带出一串鲜红的血,洒了一地。
“唔……”柳清漪闷哼一声,飞快的愈合伤口。
慕苍霭盯着柳清漪快速愈合的伤口,松了一口气。最大的两个问题算是解决了,只要伤口愈合了,就没问题。可惜慕苍霭那口气刚松下去,就发现伤口的愈合停止了!虽然没有流血了,但还能看得见骨头。
“怎么回事!”慕苍霭皱眉问柳清漪,“为什么伤口愈合不了!乔松用毒了!”
“不……不是……”柳清漪声音越发的有气无力了,慕苍霭将人推到自己眼前一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吓人了,竟隐隐有了青灰色。
“为什么会这样?”慕苍霭才发觉自己手下的身子凉的可怕。
“愈合伤口……也是需要代价的……”柳清漪上气不接下气了,“有……有吃的吗?”
“没有”慕苍霭当然没有吃的。
“愈合伤口需要……消耗体力……我失血过多……又愈合了那么多伤口,早就没力气了……”柳清漪笑了,“我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我竟会败在一口吃的上……天要亡我啊……”
“天要亡你,可我不许!”慕苍霭取了匕首,一把割开自己的手腕,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他将手腕堵在柳清漪的嘴上,“喝!如果是我的血的话,补充体力会比食物更快吧?”
“……”柳清漪愣了,看了慕苍霭一眼,然后低头用力的吮吸起来。慕苍霭那一下将手腕上的动脉割开了,血流的很快,流量也颇大。柳清漪使劲儿吮吸着,不知不觉间,两只手有了力气,握住慕苍霭的手腕,大口大口吞咽着。鲜血所包含的能量巨大,柳清漪身上所有的伤都开始飞速愈合,包括肉眼难见的内脏的伤。
不一会儿,柳清漪就痊愈了,面色恢复了正常。而慕苍霭,却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
“逸之……”柳清漪看着慕苍霭苍白的脸色。
“我没事,回去多吃点肉食补补就好了。再说了,我这苍白的面色,与我日夜操劳的形象倒也吻合的。”慕苍霭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天坛。”
“好!”柳清漪站起来,目视着天坛的方向,虽窗户密闭,可柳清漪知道,外面已是霞光万丈,“我柳清漪,辰国女巫,要真正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