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怀苡书不用嫁到信王府之后,锦石心情变得出奇的好。
倒是想不到顾云潋,变心变的如此之快,这样也好,免得自己日日为难,也免得云濋时时怀疑。一想到云濋,锦石往他的方向看了去,他此刻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给自己斟酒,别提多快哉。
“信王妃,你今日的表现让朕满意,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不过是弹了琴、跳了舞,皇上就要赏赐自己?要些什么好呢?钱就算了,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这个。权势?自己是信王妃,谁也不怕。还能要什么,那就只有它了。
锦石立刻做了撒娇的姿态,像顾文昭的亲身女儿一样:“父皇,臣媳暂时想不到要什么,可不可以留到下次提出来啊?”锦石诚恳的眼神,让顾文昭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也只有你敢提出下次了,行,朕就答应你了!”
“臣媳多谢父皇!”
顾文昭后来又对怀苡书说了什么,锦石没有注意,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位置,只记得回了位置后,顾云濋一直不理会自己。
因为百官都要回府守岁,有的公子小姐也要去城中玩耍,所以每年除夕宫宴都是酉时开始,亥时结束。
除夕宫宴后来同样精彩,不过人们只记得信王妃的双曲合一、倾城舞姿,还有齐国公主与辰王的琴笛合奏。顾文昭也没有提着赐婚的话,但想来,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今日一过,厉城免不了又会有许多人传着三人的话。也会有很多小姐开始练习双曲合一,苦练舞技。
但要达到信王妃的境界,没个十年八年,恐怕困难。
锦石本想着要去城中逛逛,感受厉城的除夕。可是一见顾云濋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一路回来一直不言不语,锦石也没敢提,只好跟着他回府了。回了府中顾云濋径直去了书房。虽不知怎么得罪了顾云濋,但是锦石识趣,自己回了自己的院子。
“酒喝多了是吧,无缘无故,莫名其妙!”
锦石一路骂着顾云濋,回了院子今朝就很好奇:“小姐终于回来了,怎么啦?不开心吗?”
“本来是开心的。”赢了怀苡书,怎会不开心,而且现在换了顾云潋去娶她,当然开心。可是不知道顾云濋几个意思,自己一路上主动问了他好多话,他都不理不睬,简直是莫名其妙。
今朝看到一脸无精打采的锦石,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说买的烟花……”锦石临走吩咐过今朝,多买些炮仗、烟花,等自己回来了一定要看看,厉城的烟花好看还是江南的好看。可是现在看着锦石的样子,应该是不想放了吧。
锦石看了今朝买的东西,本来也觉得不放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没做错,不该心有愧疚。于是叫上今朝还有王妃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大家围在院子里准备看烟花。
“王妃,还是让奴才们来吧。”家丁们生怕锦石失手受伤,这毕竟是危险的东西。谁知道锦石夺过火匣子:“你?说不定还不如我呢!”当年在江南,自己放过的炮仗恐怕比他们放的多吧。自己当年,还点了玉家一个仓库的烟花,那青天白日的,只听见天上砰砰砰的响,可惜了该晚上点,那一定就是满天的烟花了。
“为了不吓着你们,我还是先点烟花吧。”今朝寻了个空旷的位置,熟练的将烟花筒放在院子中间,锦石打开火匣子,毫无犹豫的点了引子。
忽然间,火花四处撒,大家围着这烟花,开心的笑了出来。那些下人们,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烟火。“今朝,有没有大的,这个时间太短了。”看着这烟花灭了,锦石和今朝继续点着烟花筒,一连点了好几个,火光映着锦石的脸,一脸灿烂。
今朝将一些烟花分给了下人们,大家手里拿着烟花,丫鬟们既害怕又兴奋。
“这就把你们吓到了?等着!”锦石拿出炮仗,观察了四周。今朝开口:“要是待会把这院子炸没了怎么办啊。”这毕竟不是玉家,要是炸坏了,王爷怪罪怎么办。
“哎呀,管他呢,埋土里就好。”锦石不顾今朝的反对,直接将炮仗放在花园土里:“都闪远点啊,耳朵捂好!”锦石想也不想,点了引子就跑开。“砰”的一声,炮仗炸开了泥土,溅的四处都是。这声音,的确有些大了。大到,整个王府都听见了。
也包括书房里的顾云濋。
顾云濋放下手里的书:“怎么回事!”
“王爷,好像是王妃的院子传出来的。”楚成也一脸不可思议,顾云濋听到是锦石院子,立刻飞奔出去,往刚才的爆炸声的方向去。
此刻厉城处处有烟花炮竹之声,所以大家说话都十分大声。锦石刚刚放了一个炮仗觉得十分过瘾,开始放了第二个。顾云濋走在半路上,又听见砰的一声,愈发担忧,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王妃,王爷来了!”
“啊?你说什么?你要来?好啊好啊,你来点,快过来。”锦石完全听不清那个下人说了什么,一脸兴奋的准备下一个炮仗。
顾云濋站在院子门口,看见王妃的下人们围着一堆盛放的烟花,前面那个女子,毫无形象的拿着火匣子,准备点炮仗。“上官锦石!”
这一声怒吼,让所有的下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了。刚才听到了爆炸声,王府其他的下人也寻了方向过来,谁知道看见如此的景象。现在没有人敢说话,楚仁修使了一个眼色,所有的下人都低着头,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不准走!谁让你们走的!”锦石吼着。
“顾云濋,你不过除夕,但你不能让整个王府都跟着你不过除夕,哪有你这样的主子!”锦石已经打听过了,顾云濋不过除夕,也没有守岁的习惯。新年不过图个开心,没必要让下人们跟着他打坐。听着外面的爆竹生,看着天上的烟火,然后百无聊赖的待在王府的院子里,哪也去不了,太惨无人道了。
看见王妃拿着火匣子,叫了王爷的名讳,还顶嘴,那些下人们更加不敢喘气了,只希望王妃少说两句,否则王爷只会更生气!
“你过来!”
看到顾云濋面无表情,又是这句让她过去,锦石小声的嘀咕:“过来就过来!”锦石盖上火匣子递给今朝,一脸委屈的向顾云濋面前去。顾云濋看见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她,突然怎么也生不出气了,看着她额间的碎发道:“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刚才听见爆炸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吓的他不敢想象,一路赶来竟然看见她带着下人燃放爆竹,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女儿家,还是堂堂信王妃,竟然玩炮仗!简直是荒唐!
不过想一想初见时她,能够干出这些事也不足为奇了。“管家,把下人们带到前院放烟花,不准在王妃的院子里玩!”
“我听错了吗?”
“王爷让我们去前院放烟火?”
大家唯恐产生了错觉,王爷不但没有责怪大家,还同意大家去前院放烟火?别说他们吃惊,楚仁修自己也吃了一惊,为了满院的下人,唯恐王爷改变主意,立刻带着他们离开了。今朝也跟着去了。一时间,锦石的院子空无一人。
“在这里多好,非要去前院。”锦石埋怨的嘟囔着。
“你是准备把房子炸了,然后搬到我的房间吗。”云濋还是一副有些生气的表情,有些朽木不可雕的感觉看着锦石。听到这句话,锦石自信的说:“怎么炸的了,就算炸了,我重新盖一间,用不着去你那里。”
“王府财力空虚,盖不了新房子。”
“我又不缺钱。”别说一间房子,就是百间,也是动动指甲盖的事情。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云濋不想与她谈论钱的问题,总之她已经抱定了自己不缺钱的态度。再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云濋伸手,粗鲁的把她耳边的碎发并到耳后。
“你是没见过我在江南的样子。”锦石接过云濋手里的动作,理着自己的头发,边做边说着。以往在江南,整个玉家都不敢得罪自己,她要是玩起来,炸房子算什么。本来她不是贪玩的性格,只是因为知道,一旦来了厉城,就要完成报仇大业,还要嫁给别人,所以一定要在江南及时行乐。也只有到了厉城,才收敛起来了。
顾云濋算是可以想象,她在江南的样子了。拉扯着她的手臂往房内去:“都说江南的姑娘温婉,为何你就是这般模样!”锦石被云濋拽着回来房间。“去把你的手洗了。”顾云濋没好气的开口。
锦石这才明白,难怪刚刚是拽了自己的手臂进来,原来是因为嫌自己脏!
锦石立刻把拉着云濋袖子,将自己的手在上面擦了又擦,云濋一把扯回衣袖:“上官锦石,你疯了吗。”
“谁让你嫌弃我的手脏呢。”说完锦石还举起自己满是泥的手,准备往顾云濋身边去。顾云濋一把拉住她的手:“我是嫌你,还不拿开。”锦石自讨没趣,规规矩矩、仔仔细细的洗手。边洗边问:“你为何生气?”
“你差点把王府炸了,我能不生气吗。”
“我说的是回来的路上。”
说起这件事,顾云濋又变成刚才在马车上的表情:“你问的太多了。”然后拍了衣袖,离开了锦石的房间。锦石洗完手,看着顾云濋离去,变得更加摸不着头脑。
“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
因为此事,让锦石一直失了心情,也没去前院和大家一起玩,自己准备了热水沐浴。此时已快子时。今朝和下人们都已经回了院子,眼看着就要新年了,刚才出宫的时候,娘还把自己拉到一边说,要和自己的丈夫一同守岁,可现在顾云濋人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况且他对自己完全不理不睬。
锦石一直愧疚的觉得,定然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如此,还是自己服个软,去向顾云濋道歉好了。
换好衣服去了顾云濋的房间,下人还有些吞吐。锦石想着,肯定是因为顾云濋吩咐了不想见自己,可是自己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当即绕开下人,直接推开了顾云濋的房门。
不过却根本没有看见顾云濋的身影。
锦石小声的叫着:“王爷,你在吗?”
“何事。”顾云濋疲惫的声音从另一方屏风后传出来,锦石吓得呆在了原地。因为她知道,那屏风后是顾云濋沐浴的地方。锦石只恨自己曲解了下人的意思,原来是因为他正在沐浴,所以下人才会吞吐,那下人没有拦着,是因为觉得王爷沐浴不必避开王妃,锦石现在话都不敢说。盯着屏风。
顾云濋从水中站了起来,锦石透过烛光,看见屏风后朦胧的身影。锦石呆滞到一动不动。
“你想看的话,就过来。”
锦石听到这句话,只好转过身体,背着屏风开口:“我不想看!”一点也不想。
云濋慢条斯理擦干了身体,又简单穿了衣服才从屏风后面绕出来,锦石听到他出来的声音,转身看着他。顾云濋就穿了一件衣服,想起刚才屏风后的身影,锦石继续呆滞着。“你想脱了我的衣服吗?”云濋继续冷冷的说着。见她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难保不是想扒了自己的衣服。
锦石这才回神:“我才不想。”
“不想?你深更半夜不请自来,不就是为了脱我的衣服吗?”云濋说的十分露骨,反正他是男人,说出这些脸不红心不跳,等着锦石回答,一脸看好戏的姿态。看见锦石换了衣服,头发还有有些湿,身上也没有了火药的味道,反而有些香味,云濋继续开口:“王妃还特意沐浴了,果然准备充分。”
“我来找你,是……”
是为了什么?锦石差点都忘了,是来同他守岁的,顺便来道歉。可是现在看见顾云濋的表情,锦石一点也不想主动道歉了,锦石坐了下来:“我就在这里待到凌晨便好。”新年的鞭炮声一响,她就立刻回去。
知道了她是来守岁了,云濋也没有继续打趣下去,饮了一口茶,转了话题问:“你可是想要那副字?”云濋口中的那副字,指的是容兮那副画意走字。就是秦意准备送给皇上的字。锦石既然向皇上留了要求,一定是为了寻机会求那副字。
可听闻父皇记挂容家大小姐的很,怎么会将容兮的遗作随意送人呢。
“你为何如此看重那副字?”云濋看的出来,那副字对锦石而言十分重要。
锦石看着门外的天空,淡淡开口:“南朝的臣民,都仰慕容兮娘娘的才华。”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顾云濋面前,提到自己还是南朝臣民的事。云濋当然不会忘记,上官一家是南朝臣民。可他知道,若只是普通的仰慕,锦石不会那么记挂。而且眼里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意。她看秦意,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