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石一路窘迫的回了赛马场,云疆与许尚文早已离开,锦石去了休息厅,找到许尚文。
“小姐,这是楚公子的答礼,已经送来了,你看。”说完许尚文指了指桌上的长形盒子,锦石打开,原来是一幅画。缓缓展开画卷,两匹红棕色骏马在苍茫的草原上的背着自己,跃然纸上,左边那只稍大的骏马微微侧头看向右边的马,而右边的那只,只望着远方的草原。
比起锦石那日画的拙劣小图,这幅画显得大气、生动!不,不应该和自己的画相比,这幅画,即便和名家大作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烈风和山辉……”锦石看着那幅画,嘴里喃喃的叫着烈风和山辉的名字。
大处落墨、妙手丹青。原来自己画的那幅画,被他重新诠释后,是这番栩栩如生。青青草原一望无垠,红鬃骏马活灵活现……正在此时,楚韫和云疆来了,锦石镇定的对着楚韫说道:“你人虽然没有风度,画倒是不错嘛!”锦石是真的在夸赞着楚韫。
顾云疆走到锦石旁边看着那幅画:“我说那盒子里面装的什么,原来是一幅画啊!云……”
“咳!”
“额楚兄!你的墨宝我求也求不到,这次居然主动送出来啊?”
楚韫淡淡的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锦石也没有注意到此二人刚刚的互动,将画收了起来放回盒子里,对着楚韫说:“楚韫,你刚刚说的事,确定能办到?”
“不信我?”
锦石表情有些踌躇,毕竟云疆在一旁,“那云疆他?”
“云疆与我想法一致。”听了这句话,虽然锦石也想不通为何云疆要对付秦致远,这秦致远不是信王的小舅舅吗?
锦石紧接着望着顾云疆:“云疆,我想同你单独谈话。”两人找了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锦石直接开口:“云疆,你说了,把我当朋友,那我此时便问你一句话。”刚刚锦石把自己叫到一旁,顾云疆就已经很不解,此时又见她如此严肃认真,回了她:“小玉你说吧。”
“你既与信王手足情深,为何还要对付秦致远?”
顾云疆自然不能说楚韫就是信王,只好随口说:“此事便是信王交代的!”
这倒换成锦石不解了,这信王还真是神秘,自己回上官家多日也没见他的动静。而且信王居然要对付秦致远?随即开口问:“怎么可能,秦致远不是他小舅吗?”
“那不过是名义上而已!”云疆知道,在顾云濋的眼里,秦贵妃、秦方、秦致远、秦家,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小玉,你今日为何要问我这些问题?”
“云疆!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并非眼前的玉家少东家,你会如何?”顾云疆觉得今日的锦石奇怪的很,她从未这么严肃,况且这句话实在让他不明就里。“小玉,你怎么会不是玉家少东家呢,说胡话吧?”
“我真心拿你当朋友,希望云疆你能相信我。”自己是贤平侯长女的身份,迟早都会被顾云疆知道的。
“小玉,我顾云疆从不轻易与人交心,既认你做朋友,便会以真心对你。”‘况且我与云濋兄弟情深,他心仪的人,我自然会选择相信!’顾云疆在心里说着这句话,他就是信任着顾云濋,自小时候云濋在后宫救了他母子二人之日开始,云疆便选择誓死跟随。
锦石有些内疚了,顾云疆以真心做朋友,而自己一直在骗他。
“云疆,谢谢你。”锦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谢二字,囊括了千言万语。
“哎呀,我们快回去了!”顾云疆可不敢在云濋知道的情况下,和她单独呆这么久,要不然云濋指不定会掀了安远王府,想想都觉得渗人。两人一同往休息厅去,这一问之后,锦石已经放心多了,既然云疆表示出信王意欲杀秦致远,那自己自然就不必再多担心了,她相信以楚韫和云疆的能力,秦致远绝对逃不过去的!虽然想不通信王为何要杀秦致远,来日方才,总会知道的。
云疆一人进了休息厅,楚韫习惯性的望了望云疆身后,没有看到那道影子,“她呢?”
“在外边等你!”
云疆看着楚韫的身影离开,摇摇头,“唉,真是可怜了上官小姐啊。”许尚文疑问着:“世子方才说的可是上官小姐?”云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本世子说的是自己可怜,是许场主听错了。”此时许尚文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再说楚韫,出了休息厅,看着锦石正站在阳光下面,用手轻轻遮住光线,试图看着太阳,她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墨黑亮,长长的睫毛稀疏间把阳光投在脸上,锦石注意到了身后来人,轻轻转身,许是刚刚看了很久的太阳,此刻再看看楚韫,他的身影反而漆黑一片,模糊不清,锦石眨了眨眼睛,缓了神,遥遥若高山之独立,楚韫的五官越来越清晰。
“看够了吗?”
锦石听了这句话,此时反而没有多少窘迫,笑着开口:“你究竟是谁?”锦石一直都觉得,自己对楚韫此人一无所知,坊间传言说他是安远王府的门客,可安远世子对待他的态度,分明已经不仅仅是对待客人那么简单了。况且楚韫也同样想对付秦致远,这样的江湖公子,安远王府门客,为何要对付秦致远?
楚韫料不到她会问出这样一句话,的确,以她的睿智,肯定不会相信自己只是一个门客,就在刚刚,楚韫已经差不多快要说出,自己就是信王的话了,可是他转念一想,全厉城都知道,信王要娶上官小姐,要是被她知道自己是信王,两人恐怕再无交集了。
“楚韫。”两个字回答的十分肯定,没有任何的心虚。
“你与秦家,有何仇恨?”其实或者说,云疆、信王,他们与秦家有何仇恨?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信王?”
“正是。”
锦石已经肯定了,信王要杀了秦致远,或许是因为他本人不好出面,所以才会让云疆和楚韫替他办这件事。
要是信王与秦家存在着过节,那自己日后该如何融入秦家?如今自己身份有碍,想私下见许叔一次很不容易,既然楚韫要对付秦致远,自己不妨信他一次,将此事交由他来做,他既然说无妨,自己也不用继续考虑那么多了。
锦石拿出从未有过的严肃:“好,从现在开始,九月赛马大会全部交由你安排,西郊马场全力配合!”
“哦,对了,既然你要接手此事,那么赛马大会所需要的全部银两,由你自己承担吧。”锦石笑意盈盈的说了这句话,举办一场赛马大会所需要的银两少说也有上万两,不是她上官锦石吝啬,谁让这楚韫如此积极有心呢,况且,这背后的金主是信王,那就让这神龙不见首尾的信王,出点银两又如何?
楚韫对着锦石说:“你果然是个财迷!”
“商人心态。”说完,两人一同进了休息厅,顾云疆和许尚文一直在等着他们,锦石直接开口对许尚文道:“许叔,赛马大会全部交由楚公子负责,从现在开始,楚公子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对于少东家的安排,许尚文虽然也很奇怪,不过也没有多问,他相信小姐自有分寸,也相信楚公子的能力。
“还有,西郊马场只能出力,不许出钱,九月后我查账,如果少了一文钱,许叔你就别呆在马场了。”许尚文和顾云疆听了这句话,在一旁憋着没有笑出来,对于少东家的性格,许尚文有时候真的哭笑不得,云疆觉得,这世上敢坑顾云濋的人,恐怕只有她了。
说完,锦石准备离开了,走到门口想起了一件事,返了回来,她看了看桌上的盒子,抱起来。“谢啦!”于是,拿着画走了。
楚韫、顾云疆和许尚文在马场休息厅,大致讨论了赛马大会相关事宜,许尚文素来就佩服楚韫,今日听楚韫一席话,方才感叹,此人与少东家,若是有缘,当是一双绝代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