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爷过来了。”今朝看着远处走来的信王,在锦石旁边提醒着她。锦石本来六神无主,听到这句话,看到前面的云濋,眼里的泪水十分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小跑着冲上去,扑在云濋的身上,泣不成声。
云濋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顺了顺锦石的后背:“好了,别哭了,怎么说今日临王府办喜事。”锦石这才缓缓着没有继续哭,她抽泣着将头靠在云濋的肩膀上,不想开口说话。
“今朝,怎么回事?”
“王爷,沈侧妃设计陷害上官少爷。”
上官既明?
“此处人多嘴杂,回去再说。”云濋示意了今朝。今朝明白的点了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云濋扶着锦石安慰着她,“好了,回去再哭……听话。”
锦石隔了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云濋拉着她的手道:“我先把你送回去吧。”说罢,他拉着锦石从后门出了临王府,一同上了马车。
回了信王府,锦石才将前因后果从头到尾给云濋讲出来。
“总之他平安无事就好,至于那些商铺,送的出去,也就拿的回来。”
“不用了,虽然他的确让我损失不少,但想来师父也不会怪我。”师父既然是上官皇后,那么上官既明就是她的亲侄子,她自然会帮助上官既明的。
“你师父?”难得听锦石提起她传闻里的师父,云濋有些好奇。
“玉家掌门,南朝旧人。”
“何样的旧人?”
“好了,吉时快到了,你先去临王府吧。”锦石暂时还不想告诉云濋有关师父的事情,索性也就找了件事搪塞过去。云濋从来不会强迫问锦石问题,吻了她的额头便往临王府去了。
吉时快到了,宾客们已经围在了大厅前头,云濋踏进临王府的门,秦方的小妾白氏就抱着个孩子走了上来:“王爷,今日王妃没来吗?”云濋注意到了是她,说了锦石身体抱恙未至。白氏十分遗憾:“蒲月每次见到王妃都会笑,孩子虽小,却十分喜欢王妃,看来她今日遇不到王妃了。”
“无妨,日后常去信王府就是。”
白氏听完此话,高兴的很:“真的吗?”连信王本人都同意自己带着蒲月去王府,那岂不是信王是真的喜欢蒲月,日后真的要让她嫁给未来世子?
好巧不巧,沈蕖之就像是听到这句话了,隔着一段距离就开口道:“王爷,本妃刚刚明明瞧见了姐姐来了,王爷怎得说她没来?”
云濋一般都不会搭理沈蕖之,今日更是。
白氏好奇的问着:“王爷,王妃来了吗?”
“来过,走了。”说完,顾云濋绕过白氏准备去前厅,沈蕖之又叫住了他:“信王殿下,那日本妃让白夫人将姐姐的玉佩还回去,不知收到了没有?”
云濋对着她,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耐心:“有劳沈侧妃费心了。”
沈蕖之依旧不依不饶,往云濋的方向靠近了些:“王爷说哪里的话,我与锦石姐姐感情甚好,自然会向着她”
注意到沈蕖之的动作,云濋正了身形:“你是辰王的妾,与本王靠的如此近,就不怕旁人说三道四?如此不和礼仪主动勾搭本王,怎么,莫非你心仪本王?”这话让沈蕖之下意识退了一步,云濋顺着她的方向,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白夫人,故意向沈蕖之靠近一些,伏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画眉姑娘风姿绰约,本王可喜欢的紧。”
沈蕖之听完这句话,脸色瞬间苍白,又退后几步,慌张的回答:“是本妃没有注意分寸,请信王恕罪。”
“沈侧妃,蒲月是本王的表妹,你以后,少往秦府去,最好别去。还有,白夫人,你照顾着蒲月,就好好照顾,本王不想蒲月染上污浊之气。”说完这句话,顾云濋便离开了。沈蕖之呆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白夫人自然听懂了信王话里的意思,稍稍行了个理,抱紧了蒲月离开了。看来信王不喜欢这个辰王侧妃,话里的意思就是就是让自己不要和她来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白夫人绝对不会触及信王府的底线。
沈蕖之此刻面色狰狞,看来这信王知道自己是画眉的身份,想来是知道玉老板的事了,倒是想不到啊,这上官锦石和信王的关系进展到了这一步,她居然连自己的身份都告诉了他。今日看来,信王还真不是好惹的人,方才他对着自己说话的样子,自己还真的有些害怕着。“上官锦石,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前些时日,沈蕖之同沈攸宁在府内闲谈,沈蕖之建议沈攸宁要拉拢上官既明,沈攸宁不解,两人同是新科状元,明眼人都看得出,日后他们就是政治上的劲敌了,即便两人面上还是打着招呼,但是私下,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交集。沈攸宁如今在翰林院,日后的形势非常明朗。
沈蕖之只好劝说着沈攸宁,说是上官既明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既是南朝皇亲,如今又是北朝皇亲,两人还年轻,日后保不齐有需要帮助的时候,这关系,里里面面都要做全了。沈蕖之给沈攸宁找了个很好的机会,说是在临王的婚礼上,一定要借机和上官既明喝上几杯……
上官既明酒量并不差,他常常同文人墨客推杯问盏,把酒言欢。可那日,沈蕖之的丫头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之后,上官既明便觉得昏昏沉沉不胜酒力,后来发生了何事,一无所知。
昨晚沈蕖之去了慕府,以表嫂的身份同慕品瑬小姐家长里短了一番,她还带了些自己做的江南点心给慕小姐品尝,这点心里加了一味药,此药无色无味,更绝的是,药效要一天后才会出来。婚礼当日慕品瑬不便进食,所以沈蕖之走了这个办法,提前给她下毒。
上官既明和慕品瑬都晕倒之后,沈蕖之便开始了她的报复,成功拿到了玉家商铺。
虽则上官既明与慕品瑬两人何事都未发生,但两人赤裸着躺在一张床上,又被怀苡书和顾云潋看见了,怎么说,这局也算是成了的。
慕品瑬早早的就醒了,她的丫鬟已经被顾云潋禁了口,直说她是太累了睡了一觉,丫鬟为慕品瑬梳妆整理之后,便带着她去往前厅了。
顾云湛腿脚不便,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盖着红盖头的慕品瑬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来。
两人的拜堂仪式十分简单,临王微微点头,慕品瑬行了大礼,如此特殊的,就算行了婚礼。如今顾云湛的情况,自然是不便招呼客人的,他便直直进了洞房,再也没有出来过。
倒是安远王爷,里里外外忙活着,皇上不能来,他这个做叔叔的,怎么说也要帮最小的侄子撑住台面。这毕竟是个皇子的婚礼。
锦石回了上官府,上官既明此刻还模模糊糊躺在自己的床上,周氏给她灌了很多醒酒汤,也不见有任何醒来的趋势。“锦石,我都给他喝了三碗醒酒汤,怎得还不醒。”
“哥哥中毒了。”
“中毒?什么!严重吗?你怎么知道的……”听到自己的儿子中毒,周氏紧张的看着锦石。锦石只好宽慰她道:“娘放心,哥哥很快就会醒过来,他只是被人设计了。”
正说完这句话,上官既明还真的就轻轻的睁开的眼睛,看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一脸茫然:“我怎么回的府?”
“哥,谁灌了你的酒?”锦石看见他醒过来,立刻询问着。
“我是同沈兄多喝了几杯,不过后来我还是察觉了,那酒应该有问题。”上官既明那么聪明,自然是猜得出自己被下毒了,只是他猜不透,沈攸宁要害自己的动机,虽然两人立场不合,政见不一,他即便要动手,也不该是现如今这个时候动手的。“妹妹,哥哥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哥你说。”
“我既知你与沈家小姐从小情同姐妹,本该不说这句话的,但是哥哥还是要提醒你,防着她!”上官既明已经很明确了,今日之所以中了毒,一定是因为沈蕖之留下的丫鬟做了手脚。当时他和沈攸宁相聊甚欢,沈蕖之便说需要有个贴心人伺候,当下便留下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自己昏迷不醒,一定是这愿意。
“哥,你说下去。”
“沈家小姐留了丫鬟伺候我与沈兄,便是她动了手脚无疑了。我昏迷之后,可曾出了事?”既然有心人要将自己弄昏迷,必然是要借着此事大作文章的,锦石此刻回了娘家,面色又非常不好,一定发生了大事。
锦石不知道该怎么讲这件事,只好打着圆场:“哥你刚醒,先清醒下,我同娘去厨房熬些粥。”周氏看了她使的颜色,也跟着锦石出去了。锦石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同周氏将此事说清楚讲明白。
“不过娘你放心,他们何事也未发生,也没有毁了临王妃的声誉,画眉只是想要玉家的钱罢了。”
“那你真的给她了吗?”周氏此刻十分愤慨,又很担忧。
“随便划了几家铺子给她,好在哥没事。”
“锦石,你为了上官家,做太多了。”
“娘,要不是因为我,上官家本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波折的,你不必这样说。我们出来的太久,哥哥会怀疑,你去厨房取粥,我去看看哥。”周氏满心担忧,但是锦石一直说着没事没事,她悬着的心才放下,安心的去厨房熬粥了。
锦石回到了上官既明的房间,此事,上官既明是有知情权的,但是他并不知道玉家的事,所以有的谎言,还是要继续撒下去。
上官既明看着自己的妹妹进来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上了身。
“沈蕖之将你和临王妃毒晕,试图败坏她的名声。”
听完此话,上官既明掀开被子想要坐起来:“你说什么!”他上官既明堂堂一个正人君子,居然被人陷害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哥,我说的是试图,你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临王妃的声誉也还在,此事,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听到临王妃无事,上官既明才松了一口气:“沈家小姐为何要害临王妃?”
“女人家小肚鸡肠勾心斗角的事,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总之现在没事了。”锦石安慰着上官既明,又笑了笑道:“我去看看娘的粥好了没。”说罢,锦石便离开了。她觉得自己这个谎撒的实在不合逻辑,不知道哥哥会不会起疑心,但是目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了。
自然,上官既明不会信。聪慧如他,怎会相信这样的说辞。
即便真的是沈蕖之要捉弄临王妃,她也不会拉上上官府的人。再说沈攸宁,即便两人日后是死敌,他也不会将这些恩怨摆到面上来。上官既明有很多次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妹妹心里,一定藏着很多大事,而这些事,爹娘也知道。
他们有好几次支开自己,不知道在书房谈论了些什么。而且爹娘对着妹妹的态度,不像是父母亲那种责备与关爱并存。没错,他们是关心妹妹,但是那种关心,自己感觉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尊敬!对,尊敬,爹娘对着锦石,有着尊敬与谦卑的态度!
这,究竟是何原因!
上官既明已经被这一层又一层的谜团,搞得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