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在庄园住了一个月,虽然,春天已悄然过去,她却是每天春风佛面。塔娜格格在私下,已经和她姐妹相称。塔娜见她从朱重八屋里出来,轻抿小嘴,放着笑脸问:“妹子呀,小和尚,是不是很喜欢,吃你豆腐?”
娜仁一脸羞红,眼睛闪亮,笑意浅浅:“格格,你没尝到啊……”
朱重八进来,迎面而立:“豆腐,要煮熟,少许加盐,软而不烂,咀嚼起来满口生津,五香馥郁,咸而透鲜,回味微甘……若以黄酒佐之,怕是神仙,也要尝一尝。”
“你这色和尚!偷吃了好东西,却来咬文嚼字。”塔娜眼眸一转,嗬!他还得便宜卖乖,她凭直觉以为天朱重八想着计谋,要报复阿玛。不过,教训是要给些,最好不要闹出人命,她看着朱重八问:“本格格,把娜仁,给你享受几天,如何谢我?”
朱重八双臂一伸,对着塔娜开怀一笑:“酸甜,冷暖,你要哪样?”塔娜顺势入怀,抬眼看向朱重八:“要你量力而行,不要累坏身子。做事,更不要以命相博。”
“贫僧以为,世间一切,不可乐想,万物没有永恒的东西。青春和健康一样,会随着年龄老去,荡然无存。不要等到快死的时候,哀叹!”塔娜无言以对,因为,她认为朱重八所说不无道理。
晚上,掌灯时分。塔娜感觉人命真是浅薄,人往往还没活够,就会像一匹老马颤颤巍巍地倒下……她把朱重八拽到床前,眼中带着希翼光泽:“我以为,该睡觉了,或许,及时行乐,不虚此生。”
朱重八眼睛瞪得溜圆,一手摸着塔娜脸蛋,一本正经说:“错,错,错。人生下来就有了尘缘;有善,有恶,善恶相报,有债,是要还债的……”塔娜嬉笑对着他,已是青发云飘:“如此说来,我对你,是还债了?”朱重八眼珠子在塔娜身上转了几转说:“圣人说,‘事不过三’,第一次是还债,第二次叫享受,第三次么,就叫充饥,再多,就是饕餮浪费。”
塔娜说着对朱重八挤眼笑笑:“谁家种豆,种一棵,活一棵,其他,叫你说,都是浪费?”
吹熄油灯。朱重八睁大着双眼,他一个外表长得很不起眼,皮肤黑黑,一个放羊过羊,一个饿得出家和尚,与出身显贵的格格在一起,可谓是荣华富贵!他最懂什么叫饥饿,他内心深处总在挣扎,向往有一天,可以吃饱还有美人陪着睡觉……
窗外月色。他联想到,湖光山色。塔娜和娜仁在湖水中,并着肩膀,直着腰,高高挺着胸脯,她俩哪个最美呢?水草叶子在湖底摇曳,白云在蓝天飘来飘去……
雄鸡报晓。旭日照亮了窗户。朱重八美美睡了一觉。他翻身下床听见庄园内乱哄哄吵闹的很热闹。一些佣人们开始打扫院在,还有的忙着日复一日的活计。
突然,从庄园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巴音骑着一匹漂亮的红鬃马,带着骑兵家兵几十人一路风尘,疾驰而来。巴音奔到庄园口,用马鞭指着一个外出干活的农夫大声嚷道:“庄园,是不是来了,一个秃驴!”
“少爷,咱庄园,可没有驴呀。”男人一愣,他显然是没听懂不要少爷问话。
朱重八自然是听懂了,他虽然没见过巴音,听农夫口气,此人该是巴音了,见他年龄不大,一脸骄横。他举步过去,跑总不是办法。
巴音瞪起眼骂道:“混蛋,我是问一个和尚!”
朱重八猛地记起是他的疏忽,在救娜仁的晚上,给家兵留了一条性命,说了一句贫僧。冤家是找上门来了。
巴图来了总在腾格这碰一鼻子灰,他巴音可以不去忌讳向外老爷要人。朱重八从里面闪出来,他面带几分笑意,也有客气:“少爷,是找贫僧吗?”
巴音满头大汗脸上都是尘土,他一个秃和尚,竟敢和直隶府过不去,一连救走两个人,他骑马绕着朱重八,骂道:“好,你个秃和尚,终于找到你啦!”
朱重八心中一沉:“少爷,贫僧,与你并不相识,找贫僧何事?”
巴音哈哈一笑,手中马鞭对着朱重八脸上抽去。朱重八见巴音一抬手,就知道这个混蛋畜生要动粗,感觉马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抽打过来,他侧脸一闪,算是躲过这一马鞭。
巴音以为这一鞭子定会抽在和尚的脸上,打他一个满脸开花。他没想到马鞭子抽空了,用力过猛马鞭的余力抽在马后腿上。红鬃马一疼嘶叫一声,腾空跃起,马头高昂,巴音立起来身形不稳,险些摔下马。他一提马缰绳,红鬃马四蹄稳下来。巴音惊吓出一身虚汗,嘿嘿!看起来和尚还真有些功夫。十拿九稳,是他救走塔娜和娜仁。巴音瞪眼大骂:“哈哈,老子的鞭子,你也敢躲!”
直隶府家兵挥刀,正要一哄而上,塔娜赶来挡在朱重八的前面。巴音见家兵停住手,他怒气更盛挥鞭,就对塔娜打过去,塔娜却瞪着眼看着巴音,既不闪躲也不还手。
巴音一马鞭下去,塔娜脖子上鲜血飞溅。
朱重八发狠拉了一把塔娜,还是晚在一瞬之间。他把塔娜推向一边对巴音骂道:“畜生,看起来,你是翻脸不认人!”
巴音用马鞭指点塔娜和朱重八:“别以为,阿玛会放过你,你和那秃驴,犯得都是死罪!”
塔娜脖子上挨了巴音一鞭子,她疼的是钻心彻骨,一摸脖子,手上带血,脸上滚下汗珠。她对巴音怒目而视:“算你狠!”
“阿玛说了,你肯回去,可以免你一死。”
“我不回去。”塔娜挺起胸,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死了,也要把你弄回去!”巴音好不容易遇到她俩,哪肯轻易放过,他对手下一声怒喝:“给我绑了,如若反抗,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