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琅元薨逝的消息传来,皇后从此一病不起,皇帝也无心朝政,叶贵妃仍然心焦琅歆公主的病症,但是不敢再多言语,目前所用的太医,也只能是尽力医治。无奈琅歆公主的病情日渐加剧。
淑妃、连弦、连袖这边只能旁观着,不多说,亦不多做什么。其他的诸位皇子、公主,礼节上的要为长兄太子尽一份心意,即日起都着装缟素,暂停了一切歌舞娱乐。
太子的灵柩不日便会抵京,琅默悄悄出宫,来到肖权家中。
“哲王殿下!”肖权迎面出来,“诸位大人都已经在里头恭候多时了。殿下请!”
琅默随着肖权来到书房,肖权谨慎的四下张望了一番,命亲信把手在书房四周,才关上门入内。
屋内人皆都起身向琅默围聚过来,这些人,无一不是朝中重臣,琅默一一见过一遍。特地走到一人面前,恭敬行了一礼:“小王见过平南将军!”
芮向昇亦回了礼,道:“哲王殿下,折煞微臣了。微臣岂敢当殿下之礼。”
肖权走过来,向所有人道:“来,诸位且坐下说话。”众人便奉了琅默和芮向昇上座,其余皆坐于下。
“小王此次有机会与诸位大人相邀,便要听一听诸位的意思。太子哥不幸薨逝,举国哀痛,父皇、母后都哀伤不已。母后病重,父皇无心朝政,国事都搁置了,幸好有诸位大人协助料理。小王实在感激不尽。”琅默说着又向众人拱手致谢。
众人立即起身,不敢当礼。
琅默请众人坐下,又道:“国事搁置,如今又有北境胡人来犯,西岭连日暴雨成灾,诸位应是同小王一样忧心不已罢!”
“太子薨逝,储君空缺,此乃国之大事。”此言为殿阁大学士胡硕所出。
“胡大人所言极是,储君空缺,四夷皆会蠢蠢欲动,到时社稷动摇,非同小可。”肖权应声亦言。
“明日早朝,咱们得推举一人出来代理国事。皇上如今心神皆伤,龙体也大不如前了。”都察院右督御史冯进益说道。
“故太子多行不义,早失人心,只是皇上念旧情不忍苛责。但若说出生、能力与人品贵重,哲王殿下都不在太子之下,同为皇后娘娘嫡出之子。”顺天府府尹曾平祥之前有女为太子所累,心中愤懑不平。
“曾兄,莫要太过激动,你的怨气,大家都知道的。”肖权安慰道。
芮向昇开口说道:“此番,本将是护送太子灵柩回京的,先行一步与诸位会面,漏夜害要再赶回去。太子的灵柩会在三日后抵达京城,诸位所谋之事必须尽快,否则储君新殇,唯恐皇上见了灵柩便再无心力议事。时日一拖延,便要失了先机。”
“芮将军所指,是还有人会觊觎太子之位?那此人便必是良王莫属了。”胡硕断言。
“若说储位,最有资历,最无心之人,恐怕也是良王兄了。五哥、七弟他们也不是没有此心。”琅默说道。
“七皇子尚未封王,不足为惧。只是良王在朝中也是人望颇高的,又有芮氏一族的背景。”曾平祥说着,便望向了芮向昇,观察他的神情。
此时芮向昇不免尴尬,但毕竟是大将之风不减,说道:“各为其主,我芮氏一族,到此已出三房,向衍兄不喜争先,若推举的是明君贤相,他自然不会徇私只捧自己人上位。本将见良王,虽为年长,但出生不高,不及哲王殿下,得天独厚。”
“有芮将军此言,我们等便放心了。那么我等明日便力荐哲王殿下监国。众望所归,皇上不会不允。”曾平祥说道。
琅默一听,即刻起身向诸位拱手致谢:“小王定不负各位大人期望,励精图治,绝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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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不料第二日皇帝竟然称病,免了早朝。琅默无法,便去青雀宫探皇后。身着一身素衣,去了金玉之饰。
皇后面容枯槁地卧在榻上,两眼空洞,琅默静静陪坐在榻边,初云端了汤药立在一旁,汤药早已凉透,皇后却不肯喝下。
琅默吩咐初云去将汤药再热一热,且由自己陪着皇后。想着要说些安慰的话,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就这样漠然坐着许久,皇后想侧一侧身子,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发出一声不适,惊了琅默。
琅默忙去扶她:“母后,小心。”
皇后稍稍缓过劲来,琅默便小心翼翼递了茶盏到皇后嘴边,皇后小小地抿了一口水,又无力地摇摇头。
“听说母后这些日子都不曾好好进食了,这些日子都靠参汤调着。眼见着母后如此消瘦,儿臣看着心疼母后。”琅默哀戚地说道。
皇后未有应声,琅默又道:“太医开的药,母后还是要喝下才好。”
不提这茬也罢,一提太医,皇后就突地坐起,怒斥道:“都是些无用的太医!无用!”皇后的体力早就不宜动怒了,这样一吼,又倒在靠枕上,重重的咳喘起来。
“母后息怒,母后息怒!是儿臣不是,惹母后动怒了。”琅默连忙告罪,一边为皇后拍着后背。
“母后,此时母后更加不能倒下,太子哥的灵柩再过几日便会抵达京城了,后续还有许多事要母后操持费心的。母后要振作起来啊!”琅默恳求道。
说到此事,皇后更加哀戚了,不敢想象若是亲眼目睹太子琅元的尸身,会如何的承受不了。皇后闭了眼,不敢再去想。泪珠就不断地滚落,一大颗、一大颗的,落在被褥上。
“父皇这些日子,也悲伤过度,无心朝政。若是父皇和母后都倒下了,前朝,后宫可都要乱了。”
初云端了药碗进来,琅默接过手,试了试温度,“母后,喝两口吧!”
皇后这才慢慢支起身子,由琅默喂着一口一口喝下。
“母后不适,叶贵妃和淑妃的心思都在二人的公主身上,结果太子哥的丧仪事务,不得不由皇祖母操持。也是辛苦了她老人家。”琅默一遍喂药,一边禀告着。
“你且别再言说了,本宫想要静一静。”皇后无力地说道。琅默只好噤声不语。
或许在皇后的心里,太子琅元的地位始终是旁人无法取代的,哪怕眼前这位亦是自己的亲生子,琅默在皇后心里的分量,终究远远不及琅元。所以琅默要争的不仅仅是皇权,还有在生母心中的那一点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