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明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
这只是个道理,并不是亘古不变的至理。
改变!
改变规则,改变路途,甚至改变自己,才是生存的王道。
对于手上的摊子,阿哭开始作仔细的规划。
但对于老陈留给他的摊子,阿哭并没有去改变。
而是交给了小马去打理,这当然有阿哭的深意。
那并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是被赠予。
只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才是自己的。
阿哭走进屋的时候,丁当正在吃早餐。
这是她破天荒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为自己做的早餐。
早餐是青菜鸡蛋面。
丁当正皱着眉头咽下嘴里的面条。
以前吃惯了太多的现成的饭菜,这次她终于决定让自己也锻炼一下。
她虽然知道自己一向不是厨房能手,但真的做了厨手,才知道自己的手艺是多么的糟糕。
青菜没有煮熟,鸡蛋的蛋黄还是生的,还有面条也是生的。
阿哭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丁当。
原本极力沉住气的丁当,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暴脾气。
忽地站起了身,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当她看见早已进屋的阿哭时,一脸的不好意思。
“哼哼,我还说来吃早餐的,看样子,是吃不上了。”阿哭戏谑一笑。
“哥,你还笑。”丁当不满的给了阿哭一个白眼,“人家可是费了很大的心做的。”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吃了?”阿哭走到桌前,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条,“全是生的,怪不得不吃。”
“哥。”丁当拽着阿哭的手,“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不带你这样打击人的。”
“哟,还不能说了。”阿哭无奈一笑,“我来做吧,正好我也没吃。”
“嘿嘿,还是哥好。”丁当憨憨笑了笑,跟着阿哭进了厨房。
“你跟着我做什么?不是说了由我来做吗?”阿哭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丁当。
“学习不行啊?”丁当哼了一声,仍旧跟着阿哭。
看着阿哭做好的青菜鸡蛋面,丁当没有半点惊讶。
她知道厨房难不倒阿哭,而且他的厨艺还很不错。
吃着面条的丁当时不时看了看阿哭,阿哭却只顾吃着面条,也不说话。
“哥。”丁当轻轻的叫了一声阿哭。
“嗯,怎么了?”阿哭头也不抬。
“你怎么不问我大姐她们哪里去了?”丁当一直观察着阿哭脸上的表情。
“你不会自己告诉我。”阿哭依旧没有抬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哼。我就不告诉你。”丁当被阿哭的表现弄得一阵气恼。
“我今天来又不找大姐虾妹,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阿哭却一点也不只顾丁当的情绪。
“你、你。”丁当又哼了一声,打定主意,不要再和阿哭说话。
“我今天是来找你的。”阿哭终于抬起头看着丁当,因为他已经吃完了面条。
本不打算再和阿哭说话的丁当一听阿哭的话,两眼一亮,立马端着碗坐到阿哭身边,笑嘻嘻的看着阿哭,“哥,你真的是特意来找我的?”
“这是当然。”阿哭伸手将丁当有些皱着的衣领理了理。
“什么事呀?哥。”丁当一脸期待。
看着丁当的样子,阿哭知道这丫头准是想跑题了。
“当然是有事情交给你做。”阿哭喝了口之前倒好的开水。
“哼。哼哼。”丁当一听不是自己期待的,一脸的不满,夹了一大筷子面条放在嘴里。
“我准备让你掌管新开的家电卖场。”阿哭看着大口吃着面条的丁当,一阵苦笑。
“家电有什么好卖的嘛?我才不想去。”丁当喝了两口面汤,放下了碗。
“家电利润的确小,但也有一个增加利润的空间。”阿哭并没有计较丁当的不满,而是跟丁当慢慢解释起来。
“什么空间?”丁当用纸巾擦着嘴巴。
“家电下乡。”阿哭从衣兜里拿出口香糖,打开包装纸,放了一片到嘴里嚼了起来。
“家电下乡?”丁当有些疑惑。
“是的,但凡是下乡的家电,国家都会有补贴。”阿哭给出了答案。
“我明白了。”丁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但很多家电下乡的家电,除了真正的大卖场,其实,很多东西都是一些小作坊甚至小卖部、修理店出去的东西。”阿哭慢慢的说着,他知道,有些东西必须得丁当有时间消化理解。
“难道哥也想两条路走?”丁当是很聪明的,她当然能听得懂阿哭的话里之音。
“是的。当然,我不会那么昧良心,所以。”阿哭停了停,并没有把话说完。
“所以,即使是二手的东西,也必须保证质量。”丁当把阿哭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阿哭微笑着看着丁当,他很欣慰,也很高兴。
丁当的悟性的确值得阿哭欣慰,也的确值得阿哭高兴。
“这件事,你还是不愿意帮我做吗?”阿哭在激着丁当。
“我愿意,谁都在做事情,就我每天闲着,我也要帮哥做事。”丁当立马站了起来,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
阿哭笑了,他要的就是这样有活力的丁当。
上次的事件给丁当留下很大的阴影,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丁当都把自己关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
那个曾经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丁当,早已没有了踪影。
“有信心吗?”阿哭看着丁当,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
每一下都很轻,却又清晰的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有。”丁当坐到阿哭身边,伸手就去拉阿哭的右手。
阿哭突然一阵眉头紧锁,轻轻挣脱丁当的手,“疼。”
这是阿哭在小号里手被打断后留下的后遗症,只要用力碰到右手的手腕处,就会一阵钻心的疼痛。
丁当只顾着高兴了,却没有想到这些。
“哥,我不是故意的。”看到阿哭紧紧皱着的眉头,丁当一阵难过。
她的两手,紧紧的搂住了阿哭的头,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阿哭笑了,他把丁当的两手放在自己的两手握住,“傻丫头,哥没事。乖,不哭。”
丁当紧紧咬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有说。
阿哭用纸巾擦去丁当的眼泪,“不要哭,你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绝不是一个轻易哭泣的人。”
“嗯。”丁当冲着阿哭一笑,把自己的头依在阿哭的肩膀处。
她那长长的、刚被泪水打湿的睫毛下,一双漂亮的眼瞳时不时随着抬起的头,看着阿哭。
月!
已西!
只是,星未移。
湖城的夜,有些丝丝的冷。
似乎,江南的夜,总是喜欢带着薄薄的雾。
雾在夜中,夜中有雾。
荻港。
湖城的有一个古镇。
罗颜就在荻港,就在荻港的夜里,荻港的雾中。
都说江南水乡如画。
入夜的荻港,何尝不正是一副现成的水墨画,而且,还有薄雾渲染。
她来湖城已近半年有余。
而现在已快年关。
转眼,09就要成为历史。
历史?
人生的每一个逝去的今天,不正也是历史吗?
罗颜想到了已经故去的父亲,不知道,那边的世界里,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夜?
夜!
已经很深。
但罗颜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所定住的屋里,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此刻,电脑还在开着。
罗颜看了眼没有尽头的雾夜,叹了口气,坐回到电脑前。
今天她收到阿哭给她的任务。
就是要她注册成立两家架子公司。
罗颜并不知道什么是架子公司。
更不知道阿哭要这样的架子公司做什么?
直到阿哭为她细细说明架子公司的缘由来细,罗颜才知道阿哭的真正目的。
所谓的架子公司,当然有别于皮包公司。
皮包公司多半的用途就是用来空手套白狼。
而架子公司却是有正规公司完整的合法手续、税务财报、甚至评级等。
看上去跟一个正常正规的公司差不多。
不同正规公司的是架子公司只是一个如同放在架子上的物价一样,你不动它,它就会一直躺在那里不动。
但各种公司应有的审批、财务之类的却每年每月都按时申报。
可架子公司却有很少甚至很长时间里都没有业务流动。
这样的架子公司多用于X钱和走S。
罗颜从未接触过这类的东西,即使她很聪慧,但仍有很多东西是她知道、理解不透的。
这也是她用电脑在网络上搜寻关于架子公司资料的原因。
她有些纳闷阿哭为什么要交给自己这么一个自己不太懂的东西让自己做?
单她并没有去问阿哭,阿哭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罗颜相信阿哭。
若不是阿哭,她也绝不会跟着大姐来湖城。
彩云之南和江南,并没有什么可比性。
而罗颜骨子里并不喜欢所谓的江南。
她的所作所为,也印证了那句老话。
因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印证这句老话的,又岂止是罗颜。
公主不也正在印证这句老话吗?
公主的人也在夜中。
她也没有休息。
老家已经打电话催了她很多遍让她速速回去。
可直到现在,她还赖在湖城不走。
她当然知道家里催她回去为了什么?
相亲。
这是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族惯用的手段。
名曰相亲。
其实只是长辈们早已看好的、而且门当户对的对象一次见面碰头。
这样的家族联姻,公主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可作为这样家族出生的公主,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当然可以拒绝,也可以追求自己的爱情。
但长辈的面子,公主终究还是要给的。
这些天,公主一直在找阿哭。
而阿哭,似乎石沉大海一般,沉寂得没有踪迹。
“呼。”公主浑身软软的靠着沙发,她已精疲力尽。
若这就是自己追求的幸福和爱情,其实,不要也罢。
可,就这么放弃,她又十分的不甘。
这样的公主爱上青蛙的剧场,的确不是很多见。
而且,这只青蛙压根还不待见她这个公主。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
只是因为她叫杨恭如。
和那个大美女明星杨恭如一个名字。
只不过她不是明星,她只是杨家唯一的大小姐。
却直接被曾经在自己家做过打子的陈相阿哭等人戏称为公主。
没成想就这样叫了开。
景洪的杨家,虽不是帝王之家。
但好歹也是百年土司,被叫做公主,这也没什么出格的。
“呼。”公主又是一声长吁。
回去的机票已经订好,就在明天上午。
若还找不到阿哭,她就要真的要回去了。
她恨不得杀了阿哭,却又极其想再见阿哭一面。
爱与恨!
到底是爱了才恨?
还是边爱边恨?
雨。
在江南。
江南的雨,说来就来。
好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又似一个幽怨的情妇。
率性、却又带着深深的凉意。
雨滴每一下都有节奏的滴落在青石铺就而成的巷道上。
发出一声接一声的脆响。
善琏。
这是湖笔之地。
文房四宝之中的湖笔,要数善琏湖笔最为上品。
点点看着纸笔师傅刚刚制作而成的湖笔,脸上一脸的惊愕。
她没有想到市面上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支毛笔,竟然需要这么道复杂的工序才能制作而成。
而只有这样制作出来的毛笔,才能称得上真正的善琏湖笔。
她转头看向阿哭,阿哭却正看着屋外的从檐瓦上滴落而下的雨滴。
“哥。”点点轻轻叫了一声阿哭。
“嗯,怎么了?”阿哭并没有回头,仍旧看着不断滴落的雨滴。
这里是一处湖笔的老作坊。
当然,对于这样完全传统、全手工的制作湖笔的作坊。
湖城已经很少很少了。
而且,每年的产量又极其的少。
点点不知道阿哭是怎样找到这样一处湖笔老作坊的?
“我想要一支湖笔。”点点伸手拉了拉阿哭的衣角。
“傻丫头,不就一支湖笔嘛,看上那支,哥给你买。”阿哭回过身,对着点点微微一笑。
“我要刚才师傅做好的那支!”点点指了指制笔师傅刚刚完工的湖笔。
“好。”阿哭轻轻笑了一声,“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