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你说门口谁砸我车?难道我车停的不对吗?挡他道了吗?”
“不是呀,没人认识他。他说要逼你出去,他好拿锤子往你脑袋上砸!他说你怕死,不敢出去会他。”
“哦,你是说,他砸车的目的是要逼我出去,他好拿锤子往我脑袋上砸?他这是要打我的埋伏。奇怪?我脑袋能随便用锤子砸吗?唉~,我咋不知道?他有几颗脑袋?”
“没看他长出三头六臂。他一个人,能有几颗脑袋?他说他不怕你报警。”
韩天保跳下躺椅,依然光着膀子,只把鞋子穿上,然后顺手抄起一把墩布,噔噔噔从二楼跑下去,照直冲到外面。“是谁砸我车?是哪地方不对你劲了?”
“是我砸你车。你爷我……不光要砸你车,我还要把你当场砸爬下!”
“哦,是你呀!我还当是不要命的黑旋风李逵转世了呢。你******解顺风,你不就是猪头上面多的那两扇耳朵吗?想不到你还好意思在这世上行走,今天你还威风一回了你……就你那糗样,你只是你韩爷一盘下酒菜而已。”
说话,两人省略了客套,一个亮兵器,一个抄家伙,喊叫着向对家杀去。别的没有,先就一个热闹,只见里三层,外三层,蜂拥而上,眨眼间围了不老少人在一旁观看。
韩天保在部队摸爬滚打过的,这小阵仗在他眼里,说实话,真是连玩都不算,只能算瞎闹。他没法把解顺风手里的锤子当命看,见他把墩布亮到顺风胸前那地扑棱一晃,正转一圈,反转一圈,收手之间,墩布突然捅老了解顺风的眼鼻嘴巴,只见解顺风像木偶似的当即扑地。
围观的人轰一声全都笑了。
天保撒手扔掉了墩布,一脚踢掉顺风的锤子,抓起顺风,照其下腹嘣嘣两拳又外加一个膝顶。
“妈妈的,砸我车、砸我脑袋!砸呀,狠劲砸呀!”
正打得解气,却被同一个方向,从大老远的地界,突然冲破人墙上来的二十多人围住。天保心里有点慌,但面上还算镇定。他知道这是别人给他挖的坑,解顺风是受人支使的。
天保说:“各位好汉兄弟,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无冤无仇啊。顺风他媳妇跟他离婚两年了,我不认识的时候就离了,这个是关键啊。顺风把这事赖我头上,说我勾引他媳妇,今天来砸我车……发泄!他是早有预谋,中午吃饭前他还跟踪过我。各位好汉,你们来评评这个理,我韩天保,今天也是被逼无奈,被迫跟这家伙动手的噢。”
顺风说:“我不赖你赖谁?我怎么不赖别人去?我光赖你么?我还打你哩。”说话,顺风拿起地上的墩布就打。
这时,远处有位大哥过来,这位有来头的大哥边走边喊话,“是谁欺负我兄弟?一定要让他保证,下回不可以了吗?”
天保顾不上看说话之人,连连挡过顺风两次墩布的攻击,天保才看清来人的面目。
天保说:“原来是你呀!你早来不是完事了,也省得我累手了。”
来人惊呼:“唉哟,差点办差事了。对不起韩老板。大水没有冲了龙王庙哇,咋会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呢!你这着急忙慌的,到底砸的是谁的车呀?”
解顺风赌气没有回答。
天保说:“是我买给小密的车。”
刚露面的这位领头的大哥说:“你顺风……今天可是闯祸啦,赶紧上前认个错吧!”
顺风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
大哥说:“听不听大哥的话?不听大哥的,你砸坏韩老板的车,你给韩老板修车去!听大哥的,韩老板这车就是大哥我来替你修。”
顺风说:“大哥能给我出气,我当然得听大哥的。”
大哥说:“你还要我给你出气?那你都听你大哥的,我欢快出来混,也是要听我大哥的。不瞒你说,今天你砸的,就是我大哥的车。你还让我替你出气去?”
顺风几乎是哭着说:“他都比你年轻十岁去!你还蒙我!”
名为欢快的大哥说:“我没有蒙你。这是你不懂江湖之道。江湖上不论年龄大小,论的是江湖地位……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这话你没有听说过吗?”
顺风一耷拉脑袋,便不再言语。
欢快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走,里面说话。”
韩天保回到二楼,欢快带两名手下一起跟上二楼。
欢快说:“韩老板,你消消气,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让他俩给你修车去,这两天你开我的车。”
韩天保说:“修车可以,拿去吧!”
说话,把车钥匙扔给欢快。
欢快的手下从老板手里接过钥匙便自行离去。
韩天保说:“这个混蛋,慢说他今天砸我一辆车,他砸我两辆、三辆,我还有车开。你说他用这招对付我有用吗?拔根汗毛都能压死他。这家伙这么冲动,一定有人在背后激他。没人在后面支使他,解顺风这破玩意他不敢。”
欢快说:“顺风投我门子也就两、三个月,我不知道他这么少脑子;咱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天保打断欢快的表白,“你说的什么话,你都看不上他,那么轻视他,我怎么会怀疑你。反正我相信,这猪头后面肯定有人。”
欢快带着看热闹的不怕乱子大的心理说:“那这个说不清。我和这个顺风,是在喝朋友喜酒时,一次同桌吃饭认识的。他去我家两趟,第三趟买了礼物,给我老娘磕了头了,又引见我跟他的老表认识……就这么回事。”
“行了,玩两牌吧,晚上跟我一起吃饭,还有秦总、张传红。你说他老表是谁?是官吗?”
“顺风他老表不是官,他老表是官上皇!”
“什么意思?”
“有钱能使鬼推磨,顺风老表有的是银子,当官的会听他使唤,你说,他老表还不是官上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