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进了城,像个孩童一样四处打量着,寒冬初春时节,春寒料峭,进了城门走了不远,见有一条大河在城墙下侧,沿河而上,每隔半时有一座石拱桥,大概路过了两座桥,如一只见桥上开始熙熙囔囔,,有脚夫赶着拖着黑炭的毛驴缓缓行者,又背着背篓摸样的采药童子,有背着书箱的儒生匆匆走过石桥。
再往前去路过了第三座桥,这里大概官府居多,常见一些轿子,上面还有官府刺绣,间时有一两辆顶色彩艳丽的轿子,轿顶装饰着木棉,玉兰或梅花,轿旁跟随着一两个侍女。
走了一两个时辰了,如一自早上醒到现在仍是滴水滴米未进,这会肚子早咕噜了起来,沿着石拱桥走进了一个大集市,道路两旁有不少小贩摆着摊子卖些小饰品,团扇什么的。还有沿街叫卖的糖葫芦,路过一个早点铺子,如一盯着那香气扑鼻的白生生的包子迈不开脚。半晌摸摸空空的口袋,还是艰难的转头走了。
前方一个大大的當字入了眼,如一顿了半天,还是走进了店铺,拿出怀中的一个澄黄的圆玉,玉中央有一个大大的衍字,如一不是行家,只手感也让她知这不是一个次品,触手升温的玉感,润腻如水,似初生儿的皮肤。
如一递了过去,掌柜的伸手来拿,如一又不肯放手了,掌柜的用了力,也没能夺过玉,掌柜的疑惑的看着如一,如一肚子应景的咕噜了声,狠狠心“當,看好了,这可是绝世之宝,我以后还要赎回的。”
如一走出店铺,掂量了手中的银两,才得了200两银子。如一并不懂200两是什么概念,可掌柜的说不是死當,这个价是顶天的了,且活當期限为40天,过期不候。
又想到了那清冽如玉的脸,和那双隽黑的眼眸盯着她看的感觉,心中默念道‘我不是故意的啊,好人,这可是你自己掉的,我没偷没抢捡的。你这可别是真是什么传家宝,我一定在40天内给你赎回来。末了,又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托佛。’
如一到附近的早点铺点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饭饱之后一结花了20钱银子。在當铺是她叫掌柜的给了她十两的零钱,是50贯,又换了一贯是十钱。这么说这200两银子还真没多少,只够她吃住一月左右吧。
一顶华贵富丽的轿子袅袅婷婷走在青石板路上,轿旁还跟着两个婢女和轿后是两个身体强壮的侍从。
本是在随意打量的如一却是在扫过这顶华贵的轿子后,扬起了眉头,嘴角默笑,俏脸顿然生辉,掩不住的笑容下藏着狡黔。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轿子后方几十步外,不时停下装作在路旁小摊看东西,神色自若,举止大方自然,并不叫人起疑。
跟了大概半个小时,那轿子在一座府邸停下,轿帘下慢慢走出一个衣裳富丽,金枝玉翠的妇人,年龄约莫在三十左右,是个标致的美人,可神色戚冷,眉头隐有愁云。
冷府
妇人进入府门,竟是脚步虚浮,眼神乱飘,一触到不远处的小湖,脸色就大惊骇然,不敢再看,寒阳似也加深了冷意。吓得身旁的婢女也身形一抖,妇人命令道
“你们走前”
身旁两婢女缩首走前一步,两位侍从在后,将妇人夹在其中,这才匆匆进了内府。
如一走进了附近的一个茶肆,如一叫了些小菜和一壶茶,慢慢吃着,耳朵支楞着,接收着四面八方的声音,凡是讲到冷府的,她就特意的多听听。
这家茶肆有两层,大厅直对着大街,大街往里左拐便是冷府,如一坐的位置正对着二楼一个被屏风阻隔的包厢,屏风上莹莹映着两个模糊的身影,一坐一立。
身后突然传来八卦的声音“这冷府这几日又有丧事了,可怜那短命的。”
“不是半年前才办了大夫人的丧事吗”
“可不是,这次是大夫人的干女儿。”
“干女儿,不是那时被大夫人收留的那个孤女,那时候父母双亡,大夫人是个心善的,去还愿途上替夫人挡了石头,救了夫人一命,大夫人见其年幼又可怜,就收了做义女。”
“据说这义女也是个重情的,大夫人去了后,为大夫人哭了整整一月呢。”
“可惜命薄了些,据说今年年底就要嫁去夫家张家了。”
“她这一死,那张家小儿该欢喜了,他不是一直对倚翠楼的花旦倾心相许吗,前两个月据说还差点一起私奔了呢。”
“哎哎,小点声儿,那张家听到要闹了“
“而且我听说那冷府二少爷似乎与这义女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莫不是那义女被占了清白自尽的?”
“是吗?这可有点意思啊。”
那两个八卦的纨绔弟子只见一公子哥掀起前摆自然坐在两人桌子的空位上,像老友般接着他们的话题,倒像拉家常一般了。
这两人本就是无聊找玩的,一看有人感兴趣,自然不肯放过传播八卦的机会。
“那你们说那冷慧荷是不是被冷二轻薄受了羞辱自己了断的,这冷二也太野了,仗着有个宠他的娘,玷污了多少良家姑娘,这连自家妹子也不放过“
“这种人就应该天打五雷轰,再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受酷刑折磨,“
一番话说的正义凛然,到让听得人误以为眼前这人真的是在真心谴责那冷小二的罪行。
然而这人脸色确实有嘲弄讽刺之意,看眼底还有略略艳羡之意,如一略有嘲讽的勾起了嘴角,正欲说些什么。
忽然有种直觉只觉两道目光深深的盯着自己,如一出奇不意的转过头,只寻那视线而去,直觉在二楼,可望向二楼,哪里见什么人向下看,各个谈笑自若,觥筹交错,人影穿插。
如一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了那被屏风遮住的那包厢门口,依旧是那一坐一立的身影,坐着的那身影映在屏风上越发的显得欣然玉落,如一盯了几秒,那身影也只是不动的举杯饮,并不见异样。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初来乍到,有谁认识她呢。
打消心中疑虑,又转过头来应付这两人,又坐了会儿,如一见多得信息也套不出,便想走了,打了拱手,只说自己有事,说几句客套话,那两个见他也就容止过人些,衣着却平常,并不想过于攀扯,也未多留。
如一穿了茶肆厅堂,却又觉那视线又来了,也未做逗留,出来茶肆,进去街巷里,在冷府附近的一家客栈落了脚,她的房间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冷府的后门。
早上如一进城时的闲逛已大概让她了解了这座城的大概布局,和一些特色店铺的布局,比如她现在走的这条街就是一些专门的药材局。
如一进了药材局,买了她所熟知的一些药材,其实她懂得不多,偶尔帮爷爷跑腿去买过这些药材,几次下来,他发现就这几样药材爷爷常买,就记了个大概,现下也是拼命搜索着脑中的那些记忆,总觉得还缺了一样,但就是到了口边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