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流和混沌相遇之时,言语已经难以形容,仿佛是一万朵璀璨的烟花在同时绽放,又或者是一千个万花筒同时破碎,如此美轮美奂,美得让人目不暇接,美得让人眼花缭乱,美得让人忘却了这是一场拥有灭世能力的存在之间的终极较量。只要谁稍微靠近这副美如图毯的较量之域,他就会被彻底从世上抹去,不留任何一点痕迹。
“太可怕了吧!风无涯居然抗住了天谴的攻击,难道他真的要能逆天而行吗?”一人看着变幻不停的上空,惊呼道。他是白发“丧尸”,他刚刚逃过一劫。他们五人本来是要撤退的,但风无涯使出无尽剑雨后,他们根本冲不出去。如今五人只剩下他和红发少年两人,且两人都已身负重伤,浑身是血。
然而更震惊的还在后面,僵持片刻后,只见风无涯竟然一寸一寸地开始上升,顶着浩瀚的光流杀了上去。这时,他们才明白,风无涯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逃,他要诛杀在场所有敌人,甚至包括苍穹中央那位圣洁无比的光明女神。他要弑神!
“今天无论你们是人,是仙,还是神!风某都要你们彻底毁灭!”风无涯巨声咆哮着,猛然把力量提升了一整倍。此刻他长发乱舞,全身被狂暴的法则包围,已经完全变了另一个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熊熊燃烧的怒火,不把所有敌人屠杀干净绝不罢休的狂怒之火。
局面瞬间逆转了,在风无涯加持下混沌领域疯狂成长,以吞天灭地的姿态,张开了血盆大口把整个苍穹都吞噬进去。这种情况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眼看光明女神就要面临湮灭的厄运,混沌领域却突然受到重创,快速溃散开去。
原来风无涯逆天杀上去之时,由无数莹莹之火汇聚成的汪洋大海已变成一道光芒无比、耀眼刺目的屏障,把风无涯团团围在核心。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间屏障之内所有光芒都被快速抽离,一时间天地晦盲,万物齐黯,所有东西都以极速在腐朽,甚至风无涯也在转瞬之间苍老了几百岁,头发变白,脱落,肌肤变皱,干枯,全身腐朽,化成骨骸,甚至连骨骸都很快变黄、变黑,最后化作一捧尘埃。
一眼万年,仿佛在这一眨眼之间,时间已流逝过万年。任凭你有多强大,任凭你有多逆天,你始终逃不过岁月的磨蚀,岁月可以让沧海变成桑田,也可以让强者变成枯骨。即便是开创了武学大道的李耳、释迦和夏启,最终也没能敌过岁月的洗礼,死亡是所有生命最后的归宿。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哑然了。这是生命女神终极奥义,她以方圆数百里天地万物的生命之火为媒,引导风无涯自身走向了灭亡。直到风无涯所化的尘埃也彻底被吹散,时间才开始正常流逝,然后光明开始重现,最后混沌开始消散。
“成功了吗?”数百里之外,龙源山顶峰之上,那名女子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还没有。”佛罗里昂淡淡地说。
他的话音落时,一道漆黑的剑光突然穿透了光明女神的胸口。光明女神惊讶地回首,只见一个自己背后出现了若有若无的黑影,仔细看其轮廓不是别人,正是风无涯!那把漆黑的剑光疯狂侵蚀着光明女神光铸的躯体,转瞬之间已把半边身躯黑化。
“这是怎么回事——啊!”白发“丧尸”见到这一幕惊呼道,然而他还没说完,自己也被一道剑气贯穿身躯。德诺王子望去又见到一道淡淡若存的轮廓,那不是风无涯还有谁?他立即明白过来,意识到情势极度危险,刹那爆发出最强的力量以极速逃离,然而依然未能逃过这一劫。
“啊!”他一声惨叫,身后一个黑影浮现,给了他一道致命电剑,瞬间贯穿了他的身躯,让他如流星划破了穹空般坠落到地上。几乎同时,所有此战的幸存者无一例外地遭遇黑影的突袭,绝大部分人措不及防,被一剑穿心殒命,少数躲过了第一击又躲不过第二、第三击,只有极少数有特殊能耐的强者,以逆天手段保存了性命。一时间,数以百计的高手如流星雨般纷纷陨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看到他灰飞烟灭是假象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龙源山顶峰上那名女子无法接受,她只能向旁边的佛罗里昂求助。
佛罗里昂摇摇头,十分肯定地告诉她:“那不是假象,他的确灰飞烟灭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被消灭了。”说到这里,他不甘地长叹一声,顿了顿继续说:“如今,最不想发生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什么情况!你倒是说清楚啊!”那女子急切地追问道。
佛罗里昂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们都低估了武圣的实力。传说武圣不死不灭,没想到原来是真的。现在看来,即便把他瓦解成一颗颗的量子,但每颗量子依然承载着他的意志!他的确灰飞烟灭了,但正因为如此,他此时此刻反而变得无处不在……”
“等等!”那女子听到这里立即打断道,“按你这么说,这些黑影都是剑圣残留的意志……”
佛罗里昂摆摆手,道:“不是残留的意志,他的意志还在,你看!”他说着,往那边一指。只见那数百个黑影重新溃散,化作一缕缕黑烟,向着中间重新聚拢,环绕,缓缓地竟然演变成出了个人形。
“这……这怎么可能?”那女子这下彻底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难道,难道他无法被杀死吗?”她又看了一眼天空,正在被黑暗侵蚀中的光明女神,又急切地追问道:“那现在生命女神岂不是危险了?趁着他还没有锁定她的位置,让她赶紧撤离吧!”
佛罗里昂此时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无奈地说:“不已经晚了……”他死死盯着逐渐成型的黑烟,继续说:“黑烟缠绕的地方,正是生命女神所处的位置,他已经把她锁定了。正是借由侵蚀生命女神的无限生机,他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生。等他重生之际,他将同化光明和生命两位女神的力量,到时候世间就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得了他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之后,非但没有消灭这个人类公敌,反而让他加速成长变得可以天下无敌吗?”那女子听了佛罗里昂的解释,内心几乎崩溃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佛罗里昂没有回应,因为他在做生平最重要的一次决断。
“佛罗里昂,列位武王,不要犹豫了,我,光明女神授权你们启动终极阵法!”就在他犹豫之时,一把极其空灵、充满神圣的声音从天之高处传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为了天下苍生,我,生命女神命令你们立即发动阵法!”又一把极其亲切、充满悲悯的声音从黑焰汇聚的地方传出。
佛罗里昂听了长叹一声:“想不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然后握紧拳头,狠下决心,发布最终命令:“列位武王听令,启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