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守候在外面的冷寂离几乎与风无涯吵了起来。就在此时,又出现了个身材魁梧的人物,他喝道:“冷寂离,你住口!”
冷寂离回头一看是楚霸世。他冷嘲道:“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应该追那几个袭击者去了吗?怎么?难道就这种修为的敌人,还能跟丢了?”
楚霸世淡淡地说:“已经有人拿下了他们了,所以我就赶过来。没想到就见到有人不分尊卑,对东华峰峰主大呼小叫。”
冷寂离反唇相讥道:“如果我对风无涯说话语气是不分尊卑,那你是什么?狂妄无人?楚霸世,我可得提醒你,你虽然被誉为刀王,那也不过只是一种荣誉称号,真实地位也不过是华山众位师父之一,充其量不过是副县级。我冷寂离身为夜枭廷主教,可是副郡级!”
楚霸世听了,对冷寂离露出鄙视的目光:“亏你还是华山的人物,居然还如此在意朝廷的等级划分。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只以武力分高下,你要是真觉得自己了不起,大可以跟我比试比试,看看谁会倒在地上……”
“你们够了!”一直在旁沉默已久的风无涯恼怒打断道,罕见地用严厉的语气训斥道;“如今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在禁地之下为我华山出生入死,你们居然这里为丁点事情互相攻讦,这还能为人师表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两人也只好粗哼一声作罢。
三人沉默了半响,是楚霸世率先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他问道:“师兄,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件事要他们去?我们亲自去不行吗?还要挖掘什么秘密?照我看,直接大刀一劈不就完了?”
冷寂离听了,哈哈地干笑两声,对风无涯说:“你都找了些什么帮手?”
风无涯也不回答,只是说:“事涉天下最高机密,我不能告诉你详情,你只要按照吩咐去做就行。”
楚霸世问:“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难道就是在这里等吗?”
“对。”风无涯斩钉截铁地说,“在阵法没有解除之前,你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冷寂离问:“那他们现在离核心还有多远?你不是说,他们已经见到小美了吗?按时间上,他们应该到达11区的地下之城了吧。”
“现在出了个状况。”风无涯很平静地说,“他们乘坐管道运输车辆即将抵达11区之际,前方管道突然断了,车辆也坠落了百丈以下……”
两人听了具是一惊,冷寂离说:“什么?炎姬呢?”
楚霸世追问道:“天莱呢?”
风无涯道:“他们及时跳出了出去,应该并无大碍,可是小美却跟车辆一起坠落,跟我断开了联系。也就是说,我现在无法实时监控到他们了,而且原先设计好的计划也都报废了。”
两人听了,先是松了一口气,听到后面,都神色严肃起来。
楚霸世叹息道:“怎么会这样?”
冷寂离气愤地指责道:“这本来就是不靠谱的计划,我从一开始就反对!现在好了,没了小美这个被你改写过思维的引导者,你要他们两个如何实施你破坏警戒程序的大计?”
风无涯没有反驳,依然显得相当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相信他们。”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那片浓雾笼罩的废墟。
……
“天莱!天莱!”
“天莱!醒醒!”
“天莱!不要睡了!”
“天莱!你这个小笨蛋!”
“天莱!……”
天莱朦朦胧胧中听到好像有人在叫他,又好像没有。他梦见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站起来,然后跑了起来,然后飞了起来。然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动。
于是天莱尝试着再次爬起来,再次站起来,再次跑起来,再次飞起来。然后,他又醒了,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动。
如此循环往复,天莱的意识逐渐陷入死循环中。也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最终他还是没有凭自己的力量醒来。直到“啪”的一下,他感觉脸巨疼,这次,他终于醒了,他见到的是炎姬。
炎姬刚用了全身力气给了他一把巴掌:“不……要……睡。”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天莱回应道:“我……好……困。”却只有气在送,因为喉咙是干的,所以没有声音。
炎姬看着天莱干裂的嘴唇,苦笑了一下,然后无力地躺下去了。
天莱也是神志不清,感觉眼皮是这么重,很想闭上。可是一想到炎姬花尽了最后力气才让他清醒点,他又怎能就此昏睡过去。
于是,天莱用尽浑身力气站了起来。他站起来那刻,感到整个世界异常宁静,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脉搏声。啵,啵,很微弱,很微弱,但即便如此微弱,但依然顽强地跳动着!
天莱从炎姬口袋中摸出光耀棒,扶着管壁一步深一步浅地艰难走着,他要再看一看,究竟有没有出路。他感到这是他走过最漫长的路,即便是前几天慢跑一百里山路来到七星镇,也比不上这次艰难,每走一步,他都感到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来前进。
三尺,六尺,一丈,十丈,五十丈,一里,三里,五里……天莱的走得越来越慢,越来越飘,终于他踩到了一颗滚珠上,失去平衡重重扑倒了。“哐当”一声,他居然直接砸穿了管壁,整个人摔了出去。
那一刻天莱的眼睛瞪得如死鱼般大,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管道是倒挂在洞顶上的,到下面的城市至少有上百丈。这种高度摔下去,只能粉身碎骨,只怕拼都拼不起来了。
“我会死吗?”年仅六岁半的天莱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然后“砰”一声,天莱的脸先着地,撞得他一脸懵逼。他捂着脸,翻过身子,坐起来,稍微聚拢意识,发现自己居然没死?
天莱回头一看,管道在他背后一丈高的地方,他撞破的地方经历不知多少年的腐蚀,早已薄如纸片。而他站着的地方另一条管道的上面,这条管道跟他来的那条互相垂直。他提起光耀棒照射过去,只见管道的高度在不断下降,在他能隐约见到的远方似乎落地了!
“我找到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