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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佳人

听烧爆竹童心在,看换桃符老兴偏。

又是新的一年,这一年,改元天圣。

王曾上书,新皇刚即位,应当亲近儒生,以他们为师,刘娥准奏,召集孙奭、冯元在崇政殿讲学。所以哪怕是做了皇帝的赵祯,依旧要进行早课,这让他郁闷了好久。

真宗驾崩后,王曾奉命入殿起草遗诏称:“以明肃皇后辅立皇太子,权(代理)听断军国大事。”宰相丁谓让他去掉“权”字。王曾不允,坚持刘太后只能代理国政。

赵祯即位后,王曾升任礼部尚书。大臣们议论太后上朝的仪式,王曾请求按照东汉旧例,太后坐在仁宗的右边,垂帘奏事。丁谓却想仁宗只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接见大臣,大事则由太后召见辅臣断定,不是大事就让入内押班雷允恭传奏禁中,决定可由雷允恭下达。王曾虽反对,但丁谓专权不听。不久,山陵事发,雷允恭被杀,丁谓也由此而获罪。从此以后两宫垂帘,辅臣上奏议事都依照王曾的建议。

所以赵祯觉得自己很无辜,既然自己对政事没有发言权,又何必非要自己天天去听政!

周怀政发现了赵祯的郁闷,说道,“陛下既然心情不好,何不出宫去放松一下心情?”

赵祯用手托着下巴,答道,“我也想啊,可是娘娘不允许我轻易出宫啊。”

“您悄悄出去,关宫门之前回来不就行了。”周怀政怂恿道。

赵祯听了颇为意动,考虑了一下,又说道,“可万一被发现了,娘娘肯定要惩罚你的,还是算了吧。”

听赵祯这么说,周怀政十分感动,又再三劝说,赵祯才答应下来。

两人出了皇宫,相视一笑。

自从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赵祯的心情就好了起来,“咱们去哪啊?”

周怀政一时语塞,这个问题他也没有想过,“自然是您去哪小的就去哪。”

“要不咱们去凤鸣阁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呢。”赵祯说道。

“这……这……,这要是被太后娘娘发现了,小的怕是命都没有了。”周怀政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好啦好啦,逗你的,你去慈善堂叫周同他们,我先找个茶楼。”赵祯笑道。

韩超和周同二人此时正在教慈善堂的孩子们打拳,待周怀政进去告诉他们赵祯找他们之后,连忙吩咐孩子们自由活动,又问清了赵祯在哪里召见他们,就一路奔驰过去,留下周怀政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

赵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三个人,“你们怎么都怎么了。”

三人面面相觑,周同说,“卑职听到陛下召见,就一路跑过来了。”

赵祯笑了笑,“出门在外,不要那么多礼,叫我黄公子就行了。我也没催你们呀,干嘛弄的这么十万火急。”

周怀政接茬道,“这两位一听黄公子来了,根本就不听小的多说,撒丫子就跑,小的可没有练过武功,这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赵祯招呼他们三个坐下,又一人倒了一杯茶水,三人看到赵祯在给他们倒水,又要行礼,赵祯连忙说道,“莫要多礼,泄露了身份就坏了兴致了。

三人喝光了杯中的水,又歇了片刻才算缓了过来。

赵祯说道,“不如我们斗茶吧。”

“斗茶”是宋代茶事活动主要内容之一,当时流行于上流社会、文人雅士之中的斗茶形式,主要是猜测茶叶的产地、辨别茶叶的采摘时间、说出当下喝的是春茶还是秋茶,以及辨明点茶之水的来源和品质。

所以穷苦出身的周同和韩超二人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茶怎么斗,周怀政虽然在赵祯身边久了,耳濡目染下知道不少东西,不过这种高雅的事,一般是不允许他参加的,他也毫无经验。

赵祯一看,眼前的三个人都是茶道白痴,顿时索然无味。“算了,还是上街逛逛吧。”他说道。

瓦子是开封经济娱乐的中心,不过因为是白天,所以并不是很热闹。

“黄公子,这里一到晚上是十分热闹的,有皮影戏,猴戏,还有杂剧……”韩超在一旁介绍道。

周怀政说,“知道知道,还用你说嘛,黄公子又不是没来过。”

赵祯并没有接话,他看到了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他的心中突然想起了李延年的这首诗,或许唯有这首诗才能形容眼前的女子。

对他来说,片刻的凝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女子的一顰一蹙都刻在了他的心上。

直到女子旁边的侍女说了句,“登徒子”,赵祯才缓过神来。

他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被人家当做登徒子了吗!”

周怀政也听到了那侍女的话,就要上去和人理论,赵祯连忙拉住他,附在他耳朵上说,“你跟上去,看看是哪家的姑娘。”

周怀政瞬间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缓缓的跟上了女子。

之后的行程就有些意兴阑珊了,赵祯和周同韩超回到了最初的茶楼,等着周怀政回来。

周怀政以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的,所以并不懂侦查与反侦察的技巧。他跟着女子越走越偏辟,直到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句“嘿,厮儿。”(当时厮儿指小子)

周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个诺大的拳头,紧接着他感觉到肚子上被人踢一脚,巨大的力道使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肺里空气也好像都被踢了出去。

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来,看到身边有七八个彪形大汉。

为首的大汉俯下身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家小姐?”

赵祯三人在茶楼等了好久,却不见周怀政回来,眼看天色已黑,宫门快要关闭了,赵祯吩咐周同二人去找找周怀政,就先独自回宫了。

他推开了延庆殿的门,却看到刘娥正坐在里面。

赵祯连忙调整了一下心情,说道,“娘娘,您怎么来了?”

刘娥看着赵祯,“皇上这么晚才回来,不知是去了什么地方?”

赵祯一听,颇为尴尬,支支吾吾说道,“孩儿感到些许无聊,便在宫中转了转。”

刘娥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话题一转,说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上是时候册立皇后了。”

赵祯才找到倾心之人,转眼就有人逼他册立皇后,心中大为抗拒,说道,“孩儿不过十五岁(虚岁),为何如此着急册立皇后。”

刘娥说道,“皇后为一国之本,与你年龄大小有什么关系。”

赵祯知道刘娥比较喜欢郭氏,于是说道,“那不妨册封张氏为皇后。”

刘娥面漏不快,“郭氏性情温婉,德才兼备,温良娴舒,立为皇后比较好。”

赵祯一听刘娥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说了一句,“那就不立了。”

两人的谈话就这么不愉快的结束了,刘娥临走前还说了一句,“皇上还是少出宫的好。”

气的赵祯连着砸了三个心爱的茶杯。

临睡前,赵祯想起白天里见到了女子,心跳还是会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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