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冲来的大汉单穿一件粗布长衫,脚上连鞋子都没有,在泥泞的碎石路上健步如飞。他充满杀气,眼里爆出血丝,死死瞪着寒云斌,抡起斧子就砍了过来!
寒云斌哪里见过这阵势,立马就吓尿了。被这半路杀出来的大汉吓得措手不及,连忙用伞去挡。
跨擦一声,木伞被劈成了两半。坏了,这可是苏水漪给的伞!寒云斌只骂自己笨,连忙拔出剑来与大汉对峙。
“师兄!快来救我!”寒云斌招架不住,这大汉的力气了得,要不是寒云斌平日里锻炼勤快,根本抵挡不了。
大汉的斧子打在寒云斌的旋音剑上铿铿作响,那声音闹得慌,加上大雨的嘈杂,寒云斌的天耳根本起不到作用。那秦飞翰也不出手,看好戏一样站在后头,把俞舒白也拦在身后,看这小子能有多少能耐。
“我擒天门出来的弟子,要是连个山野莽夫都斗不过,说出去不是叫人笑掉大牙。”秦飞翰讥笑道。
大汉的斧子一下比一下重,那一阵又一阵的敲击声像打铁一样。大汉听着这声音砍得更欢,把寒云斌打得节节后退。
寒云斌挡着挡着,觉得这大汉亦不过如此,砍得很猛,动作却很单调。不一会就被他找到空隙,提起手来——九天逆风掌。
啪的一声打在大汉腹部,那大汉浑身一震,愣在那里,提着斧子的手悬在半空,两眼死死盯着寒云斌。
寒云斌呆呆看着大汉,那一掌实实在在打在他身上,却如同重拍顽石,手掌震得发麻,难道......没效果?
“啊!”大汉吼声震天,一脚将寒云斌踹出三米开外,带着嘶吼声径直扑过来。
俞舒白实在看不下去了,抽出腰间的符纸,挥手一抛。那张符纸带着玄光迅速飞奔,正好贴在大汉将要劈下的斧子上。
金刚符!
铿的一声,大汉的斧子如同撞在一块硬铁上,他抓着斧子整个人被弹开,迅速向后倒去。大汉把住平衡不停往后退步,立定身体时,已经站在寒云斌十步开外。
寒云斌迅速站起身来:“大叔请住手!我们并无恶意!”
那大汉眼睛正红,对着寒云斌吹鼻子瞪眼,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北村派来的杂碎,休想前进一步!识相的赶紧跟老子撅屁股滚蛋!”
“前辈!我们只想知道一件事情,知道后马上就走!”秦飞翰来到跟前拱手一拜。
“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个屁!先问过我的大板斧再说!”大汉毫不讲理,见又来一个送死的,闷头就上。
秦飞翰见大汉冲上来,不急不躁,连剑也不拔。他双脚立地,撑起一道清风。那大汉连砍几斧都砍空了,只被那秦飞翰轻松闪过。
“啊!”大汉又是一声大吼,双手抓斧,横着劈过来。
秦飞翰一个侧身,大汉目标丢失直往前奔,秦飞翰勾起剑鞘,撞在大汉腰间,那大汉一下子飞起来,扑倒在地,起来时一身的泥泞。
“老李!快住手!”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山路上出现了一个高高的瘦子。此人带着蓑笠,站在雨中看不清面容。他伸手指着大抓着斧子的老李,漫步走过来。
“这些混小子擅闯隔阴山!竹高你看着,看我怎么把这些小屁孩劈成肉酱!”这老李还不肯罢手。
“我说了!叫你住手!他们是客人!”竹高提高了音量。
“客人!?”老李喘着大气瞪了眼前三人一眼,叫道:“这群黄毛小子!怎么可能是客人!”
“我等是擒天门的弟子,奉尊师之命,前来调查粮食欠收之事。”秦飞翰对着老李提剑一拜。
寒云斌站起身来,不由地看向那竹高,听着他的步伐,这竹高步伐稳健,别有做派,恐怕也是修仙之人。
“各位小师傅,多有得罪。”竹高走到三人面前,恭敬地一拜。对上老李又是一声大喝,“老李!还不快把你的破斧子收起来!”
老李泄了气,闷闷不乐地将斧子插回腰间,走过三人时不由得瞪了寒云斌一眼,仿佛在说:“弱鸡,走着瞧!”
寒云斌细看这竹高,此人面部发黄,营养不良的样子,两个高颧骨凸出,眼白阔大,样貌有点骇人。寒云斌决定不说话,风头就让给秦飞翰算了。
行路间秦飞翰开口问道:“竹高阁下,为何你们会住在山上?与北村人隔开,还要击退其他上山者?”
竹高哦了一声,回答道:“浴阳村邻近擒天门,以前多得贵派救助,我们村才得以维持。原本我们村打算脱开官府掌控,一心为贵派服务,将丰收粮食进贡给贵派。只是北村的村长冥顽不灵,不肯听前村长的意见,非要跟着官府混在一起。现如今粮食欠收,官府逼税,我们几个本身就和北村人不合,就干村住在这隔阴山里了。
近些时,北村人的粮食都吃完了,厚着脸皮来我们这边要!你说可气不可气!我们不给,他们居然派人来抢!派人来偷!所以我们才加强了防范,不能让这些混蛋占了便宜!”
这跟北村的村长说的可不一样。他们说这南村的人都是无赖,偷了存粮跑到山上来搭窝,怕北村人过去讨要,才派人把手。
寒云斌对此人的话将信将疑,开口问道:“竹高前辈,我见你步伐稳健,像是修仙之人。”
“哦~”竹高惭愧道:“我以前也是擒天门的弟子,无奈家境贫寒,父母缺不了我,只有回家打理家事,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再回到那里去也没多大意义了。”
“原来是同门师兄,幸会幸会。”秦飞翰说道。
竹高只是摇头,笑着说道:“惭愧惭愧,比起各位小师傅,我的修为甚是低下,以前所学老早忘道九霄云外去了。”
不到一刻,众人来到几间茅草搭建的房屋前。只见两个大人在泥泞之中大动手脚,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孩子躺在水坑之中,被这两个大人踹来踢去。
“啊!”那孩子不堪大人的重踹,躺在泥巴地里叫疼。他全身上下都是烂泥,也不怕脏,胡乱翻滚着躲踹。
寒云斌听着那几声惨叫只觉得熟悉,这不就是来村口时的小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