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赵辰拿着电话折回来,脸色非常难看,小心翼翼道:“先生……”
“衣服拿回来了吗?”
“楚秘书说现在不在上班时间,而且您吩咐她做的事与工作无关,她、她……”说到一半,赵辰已是战战兢兢,不敢再往下说。
元纾双眉微蹙,沉声道:“她怎么了?”
“她、她拒绝了……”
好,非常好!他元纾是什么身份,还从来没体会过被人拒绝的滋味!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竟敢挑战他的权威,真以为以为自己不杀她就对她束手无策了吗?
元纾黑如点漆的眸子闪过一抹阴鸷,他觉着自己似乎要做些什么表明自己的心态和立场。
“那么,打电话通知她,她被辞退了。”元纾语气冰凉,不以为意道。
楚妙接到元纾第二通电话的时候,几乎破口大骂“元纾我操你大爷!”挂断电话,饭也顾不得吃了,蹬上鞋子拿了手包就往外跑。
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期,很多人都在排队等车,楚妙来得晚,只能排到最后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一辆出租车稳稳停下的时候,她实在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上去就硬生生把已经上车的乘客拽下来自己坐进去,关键是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倒弄得人家乘客一头雾水地凌乱在风中。
到了干洗店,楚妙报了元纾的名字,服务员找到衣服,用精美的袋子包起来,楚妙不由分说抓了衣服就往外走。
服务员拽住她,道:“这位客人,您还没有出示您的票据。”
楚妙从没接触过这些琐事,不知道取衣服还要票据,赵辰在电话里也没告诉她还有这一茬。
楚妙想了想,尽量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出门走得急,忘了带票据。这样吧,我现在赶时间,先把衣服拿走,回头再给你送票据,你看行吗?”
服务员生怕她跑了,拽着她的衣服不撒手,道:“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没有票据是不行的呢。”
楚妙的耐心已经磨尽,她没时间也没心情跟服务员废话,猛的撇开服务员的手拔腿就跑。她身手敏捷,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不明就里的服务员愣在原地。
风风火火地赶到酒店,楚妙刚要松口气,没想到电梯却出了故障正在维修中,没办法,只能爬楼梯。
她跑到前台一打听,元纾居然住在最顶层的总统套房。
要知道,这栋七星级酒店可是有八十八层,八十八层呀!
楚妙冷笑一声。这么快,元纾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她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态走到楼梯间,抬头向上看,楼梯曲曲折折一直向上延伸,没有尽头。
楚妙咬牙,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认输,脱了高跟鞋就往上爬。
十楼,不在话下;二十楼,轻轻松松;三十楼,有些吃力;四十楼,微微喘息;五十楼,气喘吁吁;六十楼,双腿无力;七十楼,手脚并用……
爬到最后,楚妙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她甚至认为,与其再爬下去,还不如自尽来得痛快。
她几乎是匍匐前进到元纾门口的,整个人累到瘫痪。如果不是要敲门的话,她连手都不想抬起来。
赵辰开门,看到门口趴着一个人,着实吓了一跳。楚妙把干洗店的袋子放到赵辰脚下,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赵辰见楚妙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有些不明所以,又不敢擅动,拿了衣服匆匆往里走。
不多时,元纾也跟着出来了,身上还穿着睡袍,看来应该是一听到楚妙趴在地上立刻就出来了。
元纾看到赤脚趴在走廊上的楚妙,她今天还是一袭制服,将她曼妙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唯一碍眼的就是,制服裙摆太短,楚妙白皙的大腿此刻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元纾看了楚妙一眼,眸色渐深,沉声道:“赵辰,把他她抱进来。”
赵辰颔首领命,俯身去抱楚妙,还没碰到她,楚妙就抗拒道:“别碰我!我休息一会。”
元纾环顾四周,已经有服务生和保安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元纾一记眼神过去,所有人顿时都噤若寒蝉。
“要休息到房间休息,趴在走廊上成何体统!”
楚妙双腿痛得不能自已,抬手抓住一个东西紧紧握住。
元纾突然感到脚下猛地一紧,垂目一看,楚妙正紧紧地握着他的脚踝。她趴在地上,元纾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以及光滑如绸缎般的头发,但从她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脚踝处传来的痛感就不难发现,这个女人好像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而且,她正试图用十二分的克制力隐忍过去。
元纾蹙眉,晦暗的目光深深浅浅,叫人捉摸不透。他讽刺道:“怎么,几阶楼梯而已,楚秘书连这点小罪都受不起吗?昨天某人的豪言壮语可还在我耳边回响呢。”
楚妙咬紧牙关,面对元纾的冷嘲热讽,哪怕有一丝可能,她就是爬也会爬起来。可是八十八层,已经突破了人体的极限,她现在只感觉双腿抽搐得像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一样痛苦,真的站不起来了。
她使了十二分的力气,几乎要把元纾的脚踝捏碎,极力忍耐着不让痛苦表现出来。
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之久,疼痛终于稍见减轻,楚妙松开元纾,艰难起身,抬头直直地与元纾对视,口气强硬道:“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