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对面男洗手间的门“咔哒”一声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鼻梁高挺薄唇瘦削,深邃的双眸更是比那夜空里的漫天星辰还要浩瀚,一出现,那股凌冽的气场便让整个走廊的气氛陡然僵凝。
陆漫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拽住男人,用生涩的外语冲那男孩说:“他、他是我男朋友。”
结果男孩还没说什么,男人就将她一把推开,“对不起,小姐,我还有事。”
对方的态度很冷淡。的确,这一切与他无关,他不是那种热衷于英雄救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来这里纯属应酬。
周围的男孩顿时沸腾起来,一个个戏谑地看着出丑的女孩。今晚,她注定是他们的盘中餐。
“你别走,我求求你,我害怕。”她苦苦哀求,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男人的冷淡丝毫没有被她的眼泪动摇,苦苦哀求没有得到回应,她又急又气,咬牙下了十二分的决心,勾住男人的脖子重重地吻了下去。
那一瞬,时间仿佛静止,她紧张到忘了呼吸。
唇边,是男人浓重的男性荷尔蒙,像是有电流从身体经过,她不由心尖一颤,怦然心动。
那个男人,便是元纾。
往事如烟,抓不牢,留不住。
楚妙在洗手间里哭得天昏地暗。
八年,已经是一个不算短的时间了,足以令人事变迁,沧海桑田。可她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却还是斩不断一段情,忘不掉一个人……
次日清晨,楚妙在卫生间醒来,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镜子里的女人,双目猩红蓬头垢面,委实邋遢。这种状态恐怕不适合上班,她想给元纾打电话请假,想到昨天的情形,只是编了条短信发了出去。
昨天那场暗杀闹出的动静实在大,不仅登上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就连整个A市的警察都来了一大半,又是封锁现场又是排查嫌疑人,好不热闹。
江于浩一大早就过来看热闹了。
不过这个热闹并未热闹到元纾身上,江于浩一进酒店就看到赵辰那个倒霉孩子被一大堆媒体记者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乌压压一片,好不壮观。
江于浩嘴角抽了一下,果断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赵辰视而不见,麻溜地蹿进电梯。
不得不说,赵辰真是一把公关好手,外面明明一派热火朝天,里面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无比清净,元纾正在用早餐,举止优雅月白风清,淡然得不似凡人。
“你还真是好雅兴,外面闹成那样,还吃得下去。”江于浩毫不客气地在元纾旁边坐下,调侃道。
“这么早来,应该不是关心我吃没吃饭吧。”
江于浩勾唇一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不错,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看美女的。陆漫呢,我去看看她。”
“她不在这里。”元纾语气淡漠。
“她去哪了?呵,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安分,果然跟从前一样。”说到一半,突然掉转话头,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打量他,“倒是你,她伤成那样出去玩,你都不管,还这么沉气,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元纾放下餐具,道貌岸然道:“你用不着大费周章套我的话,我早就同她恩断义绝,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再不相干,如今她受伤也好,外出不归也罢,都与我无关。”说罢,顿了顿,道:“还有,她已经结婚了,人多口杂,未免落人口实,以后不要拿我同她开玩笑。”
“哈哈,元氏少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拘泥小节了?说实话元纾,你是怕别人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还是怕对她说三道四?”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元纾抬目,直直看着江于浩。
江于浩朗声一笑,神色突转凌厉,“元纾,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当年你告诉我你亲手杀了她,可是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元纾,我从来没有像尊敬你一样尊敬过任何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义薄云天气破霄汉!你视兄弟亲如手足,待兄弟肝胆相照!可是、可是为了她,为了那个女人,你竟连兄弟情义都不顾了……”
说到最后,江于浩已非常痛心疾首。
良久,元纾才淡淡道:“你想要我怎么做,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
江于浩苦笑,“杀她?你那么爱她,下得去手吗?”
“那你就别再逼我。”元纾非常坦然,“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元氏少主,自认遇事果断思虑高明,长短利弊还是分得清的。我很清楚她所谋甚大,所以我尽力做到不去爱她,但是,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江于浩了然,元纾这是敲山震虎,“意思是如果有人伤害她,你不会坐视不管,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