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见老虎闭上了双眼,悲喜交加,自我安慰道:“看来虎兄是体谅我的。”爬出坑,双手捧土向虎身上撒去。晚霞满天时,虎坟堆了起来。寻了一块六七十斤重、比较光滑的条石滚到坟前,咬一下被泥土和汗水封住的伤口,以血在石头上写下“虎兄之墓”四个大字。
刚写完,就倒了下去,不知是累晕了还是睡着了。潮湿的雾气打湿了全身,他丝毫无觉,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看样子像睡得很踏实,又像在做一场美梦。
醒来时已是辰巳之交,慢慢伸展伸展四肢,缓缓站起,走到湖边洗把脸,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觉着舒服多了。偶一抬头,发现石壁上有个图形,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了。“有鬼!”书生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转念道,“光天化日哪来的鬼呀!不要自己吓自己。”
书生屏息凝神目注东面的石壁。稍顷,图形又一闪而逝。“原来如此。”喃喃自语,“有光照到石壁时图形才会出现,湖水反射的光闪烁不定,图形自然时隐时现。下午日头东照,图形自然会出现。”肚子又饿了,只得再去爬大树。
果然,红日刚偏西图形就出现了,按照一定的角度走过去,仔细端详:是八卦罩着太极图。看了一阵,觉得阴阳鱼的眼睛特别亮,伸手去摸没什么异样,又摁,“隆隆”声传来,惊疑后退。响声中一段石壁缓缓升起,出现一道门。他定定神,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在门口向里张望,首先看到一张石桌,桌前放了一个蒲团,桌后是石床,上面竟端坐着一个人。书生一见到有人就不那么害怕了,整整衣服走了进去。一躬扫地,诚恳道:“晚辈冒然到此,打扰了前辈清修,望企恕罪。”那人闭目不语,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连鞠三躬,说了三遍,那人依然故我。
无奈,书生直起身,细看此人:面如晚霞,长髯及胸,竹簪青袍,一派长者风貌。可他为什么不理人呢?书生又向前走了几步,啊!?大惊失色——此人已坐化而去,此身只是躯体。
书生急忙转回,跪到蒲团上叩头有声:“晚辈无知,冒渎仙颜,先生神目如电,幸勿见罪!”连磕九个响头。一阵轻响传来,书生身子不由一颤,寻声望去,遗蜕后的石壁上露出一个窗口大小的地方,里面放着一个不大的红色木匣。
书生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身走过去,双手捧过。木匣很轻,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但是在这么机密的地方,谁又会只放个空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