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俊迈步向前,冷秋俊阴沉沉地道:“老二你想抢功?”吴良俊收回迈出去的脚。冷秋俊缓步向前,叹息着道:“上官兄何必呢,正向庄主说的,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想动手,你看······”上官飞云破口大骂:“无耻小人,还有什么是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干不出来的!抽剑在手。”
冷秋俊瞪着眼嘴上说着“识时务为俊杰”,一对鸳鸯双钺拉开了架势。孔奔流笑得很灿烂。二人已离的很近,冷秋俊的眼睛好像瞪得酸了,不由眨了一下,一字字大声道:“上官掌门!”双钺一分身子正直的扑了过去——扑通!哗啦!二人跌入水中。
孔奔流发觉不对,右手一抖,一阵惨呼,魏明、三俊口喷鲜血也栽进水里。孔奔流奔到船头,不见上官飞云和冷秋俊的踪迹。他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出手的地方。如果是在平地上,二人怎么也逃不过孔雀翎,但在船上就不同了,立体的高度差对二人形成了掩护,掉进水里更是天然的屏障。
这时,下游如飞驶来两艘大船,船头上正是长虹牧场场主赵天碧,两边弟子张弓搭箭严阵以待,孔奔流恐独木难支划船逃去。
船上二十几人跳入冰冷的水中救人。好半天,才把二人拖上船。赵天碧想拿开木盒为上官飞云换衣服,可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指,只好把衣服撕烂了。冷秋俊年轻些,很快醒过来。
船只直扑西岸,战事仍在继续。百里血宏见对方来了援兵,知道事必不成也无心恋战,退走。过了黄河幽冥教的人再没来捣乱,顺利到达武当。上下不远处建起一片行营,戒备森严。东方泽远帅众下山迎接,上官飞云的头发全白了。
大殿里,东方泽远倒了杯茶递给上官飞云,挨着他坐下,伤感道:“伯父,上官兄的事我听说了,您要节哀保重身体。”上官飞云眼含泪水:“平儿死得其所,死得瞑目,没给天山派和武林同道丢人。我高兴!我高兴!”
东方泽远忍住泪,“上官兄的尸体可找到?”上官飞云道:“找到了。就和雪莲在一起。平儿出事以后,我亲自带人上山寻找,在山梁上望见谷中有红色的东西飘动。我想,谷中人迹罕至怎么会有鲜艳的东西?就和几名弟子攀着绳索滑下去,就——就看见雪面上一只干瘪的、已冻成死灰色的手抓住一条红色的绸带······”上官飞云痛哭失声,群侠也落泪。
大半天上官飞云才镇静下来,“清理积雪后才发现,平儿脸上挂着笑,侧卧在雪地里,左手抓住盛开的雪莲,左肘撑地,右半边身子尽力抬高,右手高举着红丝带——他母亲给他做的象征着吉祥好运的红······”再次痛哭失声。别说是一个父亲,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时他能不痛断肝肠吗?
那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走过来,轻抚着上官飞云的双腿,流泪道:“爹爹,您不要难过了。”上官飞云看见他这才又慢慢镇定下来。孩子道:“爹,大哥临上山时说,如果他回不来有些话让我转告盟主。”上官飞云一愣,“我怎么不知道?这么多日子你怎么也不说?”孩子道:“大哥说了,这些话如果让您知道,您不会让说的。”
上官飞云道:“既然知道为父会阻止,就一定是不该说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孩子小声但坚定地道:“您恕孩儿不孝。无论您怎么惩罚我,话我还是要说的。因为我答应了大哥,并且大哥已······”泪水滚滚。上官飞云声色俱厉:“不准说!”孩子跪倒,却不答应。
萧天杰道:“掌门您还不知道,对于俊平的死泽远有多么难过,您还是让佑平把话说出来,否则,泽远会很难过。”上官飞云固然不知道东方泽远当时的情形,但是从萧天杰叫名字而不叫盟主,也能想象的到东方泽远对上官俊平得死是多么伤心,脸色缓和下来,泪也流下来。
上官佑平来到东方泽远跟前,施礼道:“盟主,下面是大哥让我转禀的话,不妥之处您多担待。”东方泽远笑了,把脸上的泪都挤的停了停。上官佑平直起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刚才恭谨的样子就全然不见了,背起手,昂起头,坏笑着看这东方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