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丹花睁大眼睛这才发现,东方泽远身边白气缭绕,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气愈重。怪叫连连、躁动不安的蛇群却逐渐安静下来。半个时辰过去,蛇群又开始移动,跟刚才大大不同——它们竟然在排队!同一个颜色的聚在一处,按大中小依次排好,不能说整整齐齐,但也差不了多少。
数万条蛇排出整齐的队伍,没有亲身经历过的,绝对想象不出它的诡秘,它的妖异,也想象不出它的壮观。所以,布仁这些见多识广、武功登峰造极的江湖豪侠也都被惊得呆如木鸡。
蛇队缓缓地向东方泽远移动,来到不足六尺的地方,高扬着的头齐齐弯了下去,下巴几乎贴在地皮上,像是在叩拜,十几秒的时间才小心翼翼地重新抬起。又过了一阵,刚才的大黑蛇又爬向东方泽远,珠玉丹花紧咬嘴唇,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了大黑蛇。布仁等的心也提起来。
大黑蛇脖子几转,身子缠住东方泽远,珠玉丹花的嘴唇流出鲜血——别说是人,就是石头也经不住这么大的蛇一缠。幸好,大黑蛇并没有再用力,把头一扬身子升起,东方泽远也被带到半空,但他仍然一动不动,就仿佛是个石像。
一条大黄蛇又爬过去,把大脑袋放在东方泽远身子底下。大黑蛇一松劲儿,东方泽远稳稳地坐在大黄蛇的脑袋上,东方泽远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早已没了呼吸。
大黄蛇身子一转向西爬去,大黑蛇和另一条大绿蛇一左一右跟在后面,好像是护卫,其它的各依次序徐徐前行。所到之处,所有蛇高仰着的头都弯下去,像是在叩拜,大黄蛇过去后才敢重新抬起,再次标枪一般直立在空中。
谷中有数万条蛇,却只听到“沙沙”的行进声,没有任何杂音。布仁等好像也接到了命令,不由自主地跟着蛇队前进。他们的步伐也很有规律,每一步的动作、距离全都一样。但这不是训练出来的,是因为他们的意志已被蛇群的异动控制,变成了上满发条的木偶。
蛇队有序前进,就像蛇王在检阅部队。一条条扬起的蛇头,就像一只只待发的羽箭。一双双闪光的眼睛就像安装在箭上的雷达,可以精准地找到目标,随时置对手于死地。而当这些箭弯下去的时候,就形成一道道拱形的门,这些门就是通向地狱的门,散发着妖异的力量,谁敢靠近谁就将万劫不复。
任谁都无法想象这场景的宏大与恐怖,震撼与窒息。布仁他们却感觉不到恐惧了,因为他们早已三魂离体,七魄出窍。
妖异的场景持续了两个时辰,大黄蛇来到出口,缓缓的低下头,就像练顶碗的杂技演员那般小心翼翼。大黑蛇再次缠住了东方泽远的身体,把他轻轻地放在地上,就像一个老财迷在放下一件古董。
两条大蛇回到各自的队伍里,和同伴一起又弯下头,十几秒后它们抬起头慢慢地向后退,返回了各自的巢穴,谷中又静了下来!
东方泽远身边的白气渐渐消散,最终消失。东方泽远向个被催眠了几天几夜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四下望望双掌合十,恭谨地道了声“龙兄”。又过了好久才缓缓站起,迈步出谷,衣衫摆动水珠乱撒。
来到谷口,看到木雕泥塑般的人群。好久好久,珠玉丹花痛苦一声扑入东方泽远怀里,二人抱在一起,珠泪对流······
东方泽远洗漱已毕来见布仁,布仁的殿堂里已挤满了人。布仁疑惑道:“你怎么驯服了那些蛇的?”这也是所有人想知道的。东方泽远摇摇头,双眼含泪:“这都是龙兄庇护。”
布仁道:“龙?他不是······”东方泽远道:“龙兄与蛇本是同类,内丹之中自然蕴含着其天性。蛇群向我攻来时,内丹被触发转动起来,天性也随之而出。同性所属,群蛇自然是感受得到。它们可能也觉得奇怪,所以躁动不安。
“龙兄的修为已近大道,其力量自然能震慑群蛇。龙珠罕有的灵物知我意图,命令蛇群送我出谷。一切都是龙兄在天庇佑。”布仁不住点头:“物各有主。若非公子大德,神龙怎能以内丹相赠!”东方泽远流泪,摇头。
伽罗与护法们也在谈论这件事的原委。风护法道:“活佛,我看还是把佛宝借给公子吧。”伽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大长老道:“听说东方公子之事,老衲十分怀疑。可这几日的相处,老衲明白了,东方公子确非常人。”另五位长老也点头。
伽罗道:“长老们的意思也是把佛宝借给他?”二长老道:“能过万蛇谷的找不出第二个。我寺藏经中也有类似记载,未免大劫佛宝是该借的。”几人都点头。伽罗沉默半晌,道:“既然他有悲天悯人之心,常人无法企及之能,就让他感动舍利吧。如果不能,也怪不得而老衲。”拂袖而去。十个老和尚叹口气。
四位护法来到布仁殿堂。布仁道:“护法,你们意下如何?”风护法道:“我们和长老都同意,只是掌教他······”布仁叹口气。大师姐道:“师傅、师叔,徒儿认为不用担心。”
珠玉丹花道:“师姐,为什么?”大师姐道:“只要过了第三关不借也得借,只是约好的。我恰恰认为第三关是最容易的。公子有悲天悯人之心,破灾消劫之志,舍利是圣物怎能感觉不到公子的一片至诚。”风护法道:“师侄之言不无道理。但是,我佛门讲究九九归真,这祈祷大会,也未必一帆风顺。”
东方泽远斋戒三日,沐浴十回,第四日卯时和布仁等来到供奉舍利的至善塔内。东方泽远跪到蒲团上,暗自祈祷,布仁等盘坐四周默诵经文,开始九个时辰的祷宝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