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远站在悬崖边上,也不免心虚胆怯,除了向下跳,实在没有其他的法子。一狠心,纵身而下,急剧的眩晕骤然袭来······
几乎每个人都羡慕他,羡慕他的际遇,羡慕他的身份,羡慕他身边有那么多出类拔萃的红颜知己,可是,谁又看到他的艰辛!看到他的痛苦!看到他付出的代价!
猛然想起第八式心法能感知万物,急忙收摄心神,双臂平伸,双腿并立下垂。渐渐地,气血不再翻腾,眩晕减轻,灵台空明······
左脚一点峭壁上突出的小树,身子横移,减轻下坠的力道。右手一探抓住蜿蜒的藤萝,双脚蹬住石壁的凸起,片刻,一松手,继续坠落。往复三十几次暂歇,觉得将临地面,双脚在峭壁上连环一提,平着飞出丈余,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轻轻睁开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填平的小湖,歪倒的红果树,三座墓穴······都映入眼帘,泪水也被挤了出来,来到墓前轻轻跪倒:“先生,如果我学您隐居下来就好了,什么事也不会发生······龙兄、虎兄,听到别人说我练成了遁甲奇术,就想,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就能让你们复生,可惜······”
哀悼良久又走到红果树前,轻抚着狭长的叶子,看看硕果仅存的几枚果子,深恨自己,“你们让我活了下来,自己却遭了大难。先有非常之人,后有非常之事——不是因为我这个罪魁祸首,你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石室前,阳光一照,八卦依然那么漂亮,阴阳鱼的眼睛仍放射着光芒,人呢?物呢?几经变化。他也没有了当初对出下联时的心情······
取出那张空白的纸,先用火烤、水浸之法,折腾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字出现,难道这就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玄机?又想起天正子的话,有些非常非常机密的事,是用血染之法的。咬破中指把血滴上去,点点“梅花”也没有带来“春”的希望。
东方泽远有点绝望了,看来这就是一张白纸。转念又道,以先生之明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还是把纸带回去,大家共同想办法吧!天色已晚,身心俱乏,住了下来。采回两枚果子,边吃边琢磨,终究是一筹莫展。把指向桌上一摊,躺在石床上······
“心善大师道:‘盟主,这阵太凶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再想办法吧。’东方泽远道:‘好。’话音未落,青蓝绿黑四色光芒骤起,遮空蔽日,一束束光芒雨打芭蕉扮飞向群侠。
“东方泽远大喝一声:‘快撤!’话音还没落,独孤海天已被黑光击中,翻身倒地,一动不动。一惊之际,乾坤真人和天正子一声惨呼,倒卧血泊。
“‘远哥!’唐霞把他撞了出去,几乎同时,几束青光也穿透了她的身体,仰面摔倒,一双凤目大睁着,看这东方泽远,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霞妹!”东方泽远翻身坐起,冷汗遍体,原来是个梦,摸着砰砰乱跳的心只穿粗气。再也无法入睡,坐到床边,又拿起那张被染红的纸。
自语道:“先生啊!这上面到底有没有字?如果么没有,你干嘛把它装进去?如果有,又何必隐其行?究竟是为什么?”泪水汗水已分不清,到后来,爬到桌子上痛哭出声。
好半天才镇静下来,直起身子擦擦泪,叹息着道:“先生这么做自有道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认真想仔细想就一定会有结果。”伸手去拿纸,嗯?纸上有字。东方泽远又擦擦眼睛,凑近油灯,果然是字不是眼花。不由得笑出声,仔细看起来。上半部分是两句话——救世心,悯人泪,泪落心诚。限天数,理难明,明理数消。
下半部分是八句诗——蚩尤邪珠阵内藏,随心所欲祸心肠。群侠无计愁眉锁,魔困正道心惶惶。
佛祖舍利远西域,千年雪莲山巅旁。五行一心齐努力,苦心舍命摘祸殃。
东方泽远既兴奋又疑惑:舍利子、雪莲难遇难求,但毕竟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无非就是多费心力。五行、苦心是什么?大阵之内可容不得半点差错!想不出个头绪,躺回床上,好好休息明天好离开。
第二天一早,摘下四枚仅剩的果子,吃了两枚剩下的带在身上,拜别了三座墓穴,纵身而起······
双脚刚刚沾地身子还没落实,寒意已直透脊背——百余弓箭手环立四周,箭头都已对准了他。东方泽远的心开始往下沉,真气体力几乎消耗殆尽,进毫无胜算,退也可能是死路一条。
司马历劫还带着他那招牌式的亲切笑容,“公子,久违了。”东方泽远道:“殿主的消息可真灵通。”司马历劫道:“教主让我守西方,敢不夙夜用心。”东方泽远道:“殿主这可是违约。”司马历劫道:“你为破阵而来,我为阻止你出手,也属于破阵的范畴,怎么能算违约?”东方泽远道:“强词夺理。”司马历劫冷笑着抬起右手,“弟兄们,放······”
“箭”字还没出口,几声惨叫传来,几名弓箭手倒地不起。骂声传来:“司马历劫你个老猴崽子,竟然背信弃义,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独孤海天地声音。
“快放箭!”“嗖嗖”之声不绝。毒箭全部飞入浓雾之中。惨叫声一起,东方泽远乘机拼尽全力窜到一棵树后,后背紧贴树干纵上树顶。独孤海天带着崂山派大护法左佑新等冲杀上来,一场混战在青葱的山林间展开······混战了近半个时辰,司马历劫越来越看不到取胜的希望,恨恨地率人跑了。
东方泽远从树上跳下来。独孤海天道:“盟主没事吧?”东方泽远道:“幸亏前辈们及时赶到。”独孤海天道:“你走后,四个侄女天天吵,太危险了!太危险了!我们就来接应了。还真让他们说对了,那帮兔崽子不守信用。”左佑新道:“盟主,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东方泽远道:“请讲。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