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既是办公室又是会客室,塔帕给他们泡了大吉岭红茶:“这是我去年从印度带回来的大吉岭红茶。”
“名茶哪!”顶着世界三大高山红茶的之首的名号身价高昂,被誉为红茶中的香槟,去印度必带的手信。伍玥端近嘴边,闻着很香,呷了小口。
严力行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客套了一句:“不错。”
“其实大吉岭红茶的前身就是中国福建武夷山的正山小种红茶。英法联军侵华时,一名英国军官发现了这种茶的价值,于是就收集茶苗、茶籽,并把技术工人带到印度大吉岭试种,从此这个地区的红茶就叫大吉岭红茶。”严力行微笑着用英文解释完又侧身用中文与伍玥说道:“说白了也就是大吉岭的正山小种,当然地理位置、气候的不同,茶的口感还是有区别的,不过个人而言还是钟情于福建的正山小种。”
塔帕了然地笑笑,然后向严力行比着大拇指说:“嘿,原来中国的茶是爷爷,印度的茶是孙子。”
“哈哈,这比喻很贴切。”严力行点着头笑道。
“你还对茶有研究啊?刮目相看哪。”伍玥也笑了。
“谈不上研究,仅略知一二,家里人都爱喝茶。”严力行喝了两口茶继续说:“正山小种是我爷爷生前最爱,父亲喜欢普洱,妈妈喜欢毛尖,我嘛,跟我妈,绿茶,方便,杯子、茶叶、开水,搞定。”
“塔帕,欢迎你来中国,喝茶。”伍玥冲塔帕笑笑:“大吉岭红茶也是不错的,谢谢!”
“来广州找我,带你去喝早茶。”严力行也发出邀请。
中午塔帕领着严力行他们去吃只有当地人光顾的正宗尼泊尔餐。风味跟泰米尔区那家尼泊尔餐厅相差无几,只是种类更丰富些,伍玥还是入乡随俗以手用餐,让塔帕及在场的当地人倍感亲切欢喜。
饭后去参观杜巴广场,惊喜地发现,在中尼友好关系下,持中国护照、中国香港特区护照可以五百卢比的优惠价格购买门票,欧美地区护照门票需十五美金。
进入杜巴广场,塔帕与在场的管理人员用尼语打招呼,介绍说是中国的好朋友。也由于塔帕的关系有些明文规定不能进入或是禁止拍照的区域得到通融,当然涉及到的宗教的例外。在塔帕的带领下从皇宫到各大神庙、陶马迪广场、塔丘帕广场、陶工广场。昨日没看到的帕斯帕提神庙在巴德岗杜巴广场这里竟然有一座缩小版,可以尽情参观。而这座巴德岗杜巴广场最古老的神庙最大的特点是檐柱上都雕刻了不同的**的场面,想起昨日林伽的事,伍玥不禁又一阵面红耳赤。
从神庙出来塔帕在旁边一家小店买来一款南亚口味的冰淇淋,伍玥拿了一根尝了一口,说不出什么味儿,甜是毋庸置疑的,好像还混有香料、生姜:“怎么有姜的味道?”
严力行也咬了一口手里那根圆锥形的冰棒:“还不错啊,我这个有果仁,开心果吗?”看向塔帕问道。
“对,是开心果,印度的冰淇淋,你们到印度能吃到很多种口味的。”塔帕也吃着另一种口味的。
碍于礼貌和不浪费伍玥硬着头皮那根生姜香料口味的冰淇淋吃完,庆幸不是吃到咖喱口味的,下回可真要问清楚才好。
“你要中头彩了,生姜味也让你选到……”还没把话说完,严力行手机响起。
“你好,卡尔……好,太谢谢你了……我现在巴德岗,与塔帕一起呢……今天怕是来不及了,明天一早我去找你。”严力行看了一下手表然后目光定在伍玥身上,眼睛里充满笑意。
“签证?批了?”伍玥像意会到什么,轻声的问道。
“……好,你等等,我让塔帕跟你说。”严力行说着便把手机递给塔帕:“卡尔。”
“批了,明天一早去取。”严力行说。
“耶!太棒了!”伍玥开心地伸出手去。
严力行笑着摇摇头,这妞开心起来真的跟个孩子似的。于是也伸出手去与她击掌。
此时塔帕也结束了通话,把手机交还给严力行:“他让你明天一早去使馆取护照。”
“塔帕,太谢谢你了。”严力行伸出手去与塔帕重重地握了握手。
告别塔帕回到了泰米尔区天已快黑,两人又跑到第一天到加德满都时的那家珠峰牛排馆庆祝。回到酒店两人便迫不及待地上网定机票,下午的航班已满,只能定第二天上午九点半的航班。本来伍玥想提前在网上把德里到阿格拉的特快列车也订了,可惜无法提供印度的手机号码进行验证,只能到德里再说了。
第二天时间很充裕,严力行九点多就到大使馆取证,再三感谢卡尔的帮忙,然后回酒店会合伍玥在老城区瞎逛拍照,午餐就地吃路边摊,虽口味重,但绝对地方特色,逛累了就街头巷尾或是神庙坐坐发会儿呆小憩一下。
“谢谢你!”严力行坐在神庙前的台阶上喝着水。
“嗯?谢我干嘛?”伍玥也抱膝与他并排坐着。
“很久没这么悠闲了,每次都行色匆匆。”
“那就好好地享受当下。”伍玥侧眸看看他继续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清零,重新开始。”
严力行没接话,也许伍玥说得对,过去的已经过去,是时候清零了。
第二天早早就打车到机场,虽是国际机场,却又小又乱,不过航班总算准点,两小时后飞机安全降落印度首都德里。
闻了两个小时的香料以为下了飞机会好些,谁知行李大厅仍旧充斥着各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气温也一下上升十度,两人都只脱剩牛仔裤和短袖T恤。四十多分钟后终于取到行李,印度终归比尼泊尔发达,机场设施都比较完善,在柜员机取了印度卢比又在出口的柜台取了免费地图后就乘坐机场快线,半小时不到就抵达市区。
由于没办理印度的手机卡无法上网导航,两人上了一辆突突车,让司机送去新德里火车站附近较好的酒店,最终选定一家挂四星的酒店,标间要价两百三十美元。两人拿出护照准备登记入住,严力行把信用卡递给前台小姐:“我们分开结账。”
“要两间客房吗?”前台的印度西施眨着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是的。”
“不是。”
印度西施蹙眉看一眼严力行,再看一眼伍玥。
“我们要一间房,谢谢!”伍玥说。
“一间房?为什么?”严力行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向伍玥。
“你刷卡还是我刷卡?我还你美元就是,不会亏的。”伍玥也拿出信用卡。
“我不是这个意思,住一块儿不方便吧?”这丫头是不是嫌房费太贵,平摊会划算些?
“但安全啊。万一半夜三更有男人进我房间怎么办?别忘了这是印度!”伍玥理直气壮地盯着严力行的眼睛,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我一定要跟你同一间房。”
“别自己吓自己。”严力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一定要跟你一个房间。”伍玥再次重复强调。
“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伍玥的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一个房间,好吗?拜托!”伍玥用恳求的语气说:“要不,房费我全付好了。”
“那倒不用。”严力行妥协道,然后把信用卡再次递给前台的印度西施:“一间标间,谢谢!”
听严力行这么说伍玥终于松了口气,舒适地靠着座椅靠背等待印度西施办理手续。
十多分钟后终于拿到房卡。
“上房吧。”严力行背起背包。
“等等。”伍玥向严力行笑笑,转过头去问前台的印度西施:“小姐,请问酒店可以代购火车票吗?我们要去阿格拉。”
印度西施指示他们到商务中心办理。半个小时后如愿以偿购买到明日上午前往阿格拉的特快列车票。伍玥心满意足地收好火车票随严力行到达他们五楼的房间,门一打开,背包还没卸下,两人瞪着房间中央那张大床傻眼了,面面相觑了近十秒,伍玥最先开口:“不是双人间吗?”
“这,也是双人间,只是大床而已,我想前台误会了。”严力行无力地解释着。
“我们快下去换房。”这回到伍玥不淡定了。
“对不起,今天的房间已经全满了。”前台的印度西施保持着微笑。
“Why?!”伍玥愣在原地盯着印度西施不知说什么好。
“都怪自己,买什么火车票嘛,应该先上房间的,呜呜……”伍玥喃喃自语道。
“小姐,今天还会有客人退房吗?”一旁的严力行看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虽然这个点办理退房的机率很低,但还是无奈地补充一句:“如果有,请通知我们。”
“走吧,在这里耗着也没用。”严力行轻拍伍玥的肩膀说。
两人再次回到房间,其实房间的设施虽算不上豪华,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低奢的欧式风格,干净明亮,过道一面是浴室,一面是衣柜。扎眼的玫瑰木大床摆放在房间中央,平整的纯白色床单连多余的折痕都找不到,两个雪白的大枕头赤裸裸地躺在床头上。床两边各放一个玫瑰木床头柜,靠窗户位置摆着两把玫瑰木配布艺单椅及一张小巧的圆茶几。大床正对面是书台、电视柜及行李架。
伍玥在房间仅有的空间踱了几步。根本无计可施,床与茶几、电视柜的距离一米不到,没法挪动床垫。伍玥沮丧地跌坐在单椅上,盯着自己的脚丫子好一会儿,然后把袜子脱掉,望向倚在墙边的严力行说:“你睡床,我睡地毯上就好。”
“地毯?哪儿有位置?”严力行走过来在伍玥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儿啊,你肯定不够位置,我还凑活吧,有七八十公分,跟火车卧铺差不多吧。”伍玥抬起右脚丫在床与椅子之间晃了一下。
“再说吧,还没到晚上,万一有人退房呢?”严力行向后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下坐姿。
“除非是两张床的,不然一点儿意义也没有。”花两百三十美元还得躺地上睡,伍玥郁闷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