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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建校选址(2)

老翁笑了一笑,似乎在回答他、又似乎唤回了他沉酣久远的怀想:“在战争年代,声闻天下的杨司令曾在这片柳林里和鬼子打过仗,吃过三岁红嫂子的大葱卷煎饼;也听过杨柳公在前面的三圣祠堂教过书,还在望天杨树下的磨盘上下过棋……”

擎天杨思绪的翅膀被老翁的话语带回了久远的过去,仿佛看见了从柳林深处传来的杨司令指挥若定的身影,听见他的学生们琅琅的读书声。感觉多年以前,他曾在梦里到过这个地方,似曾相识的记忆里,居然有一种回到先祖列宗怀抱里的亲切。

“老爷爷,您觉得学校建在哪儿?”擎天杨微笑着再问。

一张如杨树皮的老手四处指点,“那儿,这儿;那儿,这儿。”老翁突然指了指胸,“这儿吧。”

“心里,心中的学堂!”擎天杨说。

“心系学堂,在那儿都能办好。”柳林仿佛随和着老翁的话语,风舞后陡然消失了,老翁突然不见了。是啊,多少个神话传说和传奇故事都泯于尘埃之中了。擎天杨把老翁的画面早就定格在手机里了。唯有柳林里的清泉水,还在轻轻流过旧时亭台。

“望书记,刚才你见过那位挑着一担子柴草的老翁了吗?”擎天杨问跟上来的望天柳。

“什么?”望天柳惊异起来,“很早以前,杨柳一家。那个老翁就是传说中的杨柳的祖先——杨柳公。他骑着这红骡子在大浴河两岸办起了十几所‘骡背小学’,就靠这红骡子每天跑上百里给孩子们传授《弟子规》《百家姓》和《千字文》。他临死前把红骡子送给了我,我骑着这匹红骡子来到你的祖国,把你请到这儿来,这都是他的心愿啊!我没有能力让你去卧佛岗,新的学校的选址,由你来决定吧……”

擎天杨认真地张望、思考,比较,然后决定:“望书记,你看前面山脚下的那片平地,像聚宝盆一样。而且四面都有山路。”

“山洪一来很容易冲垮教室……”柳海鸣骑马奔来,指着前面正望山上去的队伍说,“我们去前面看看。”

“对!就前面柳燕站着那个地方,如何?”擎天杨引导着望天柳紧走几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前面的那座山顶上,飘着悠悠的白云。透过柳林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几只喜鹊眼前飞过,飞到半山腰的一座小亭里。柳林中掩映着的数角茅檐,飘荡着袅袅的烟雾,悄然细数着那些淡淡的念想。这时,微风过处,柳林沙沙作响夹杂着令人心醉的女子的笑声,那笑声是从前面不远处的温泉里传过来的!

到这个时候,谁又会舍近求远呢?盘山远而劳累,而近在咫尺还有美女。擎天杨心动了!他希望不远处平坦的地方建一处学校,也企图前面会静候着每一场奇遇;或林立于道路旁,看柳林七贤醉酒当歌,倾听着那些逍遥飘逸的乐章,散落着,吟唱着;或悄然伫立,成就红尘里的雅客,等你回眸,上演一场关于风月的游园惊梦……

然而,柳海鸣等几位领导都提出黄蝶泉谷山路太多,离北面的几个村庄太远。最后,望天柳征求擎天杨的意见,“这儿紧靠着柳泉中学,再建一所国学堂。中小学相互照应,路虽然远一点也不是大问题。”擎天杨的表态再次引起柳海鸣的反对:“我们这儿不是你的国家,没有轿车送,最起码有自行车吧。而这儿仅有骡子和马,好多家庭就那么一匹,也不能送孩子吧。”

“哪柳副校长,你说那儿最合适啊?”杨圣德反问道。

“擎天杨是望书记请来的,是一所初等中学、小学联办的学校,最好建在镇政府驻地——仙女巷。”柳海鸣这一招厉害,一是把擎天杨的新建学校表面上捧得老高,二是借花龙杨的手否定了这所学校。

擎天杨跟着柳燕离开了黄蝶泉谷,一路上柳泉相互关照,因柳而有韵味,因水而有灵气。那叮咚的泉声好似来自遥远的天籁。大家跟着柳燕转过不知道多少个弯弯的小路,来到了仙女巷。

真正的古镇在仙女巷。住宅从东到西环山而建,渐次递升,绵延一二公里。一座座古刹、祠堂、明清古建疏疏落落围绕着这块小坝子。镇政府以仙女巷为中心点,四合院的装修、雕饰、彩绘、处处体现着民俗民风和传统文化。镇政府前一马平川,温泉流出清溪,清溪环绕,垂柳拂岸,夏荷映日,金桂飘香,让人流连忘返。

擎天杨希望在此再见刚才的仙人,总不见影儿,忙打开手机搜寻:

当年热闹非凡,客栈、酒楼、妓院、赌馆,文官武将、富商大贾、贩夫走卒、矿工匠人不绝于道。各省前来押运、采购铜的官员、商人常驻于此,建起了会馆、庙宇,接待着本省同乡,供奉着本省神祗,就连洋人也跑来修教堂,传福音。一座三圣山下的无名小镇,一座因美女而荣的经济重镇,就这样繁盛一时。

如果说柳是柳泉古镇的美貌,那么泉水则是他的生命。到达柳泉亭下,一口被石头砌成的四方泉眼,噌噌地窜着水花,日夜不停地敲打着村镇的宁静,轻轻地弹唱起一种前生,一种今世;古老的水马以四季不变的节奏转过光阴的年轮,那些曾被年轮打磨掉的光阴啊,是否也随着这首老歌,渐行渐远?

大家纷纷在擎天杨的手机前抢镜头,摆pose,大显神韵,留下重重的一笔!亭前的水池一环紧连一环,大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水壶,打捞着那些流失过的时光。擎天杨站在彼岸,从柳燕那儿借来一只柳筒,去品味甘洌的泉水!那泉水很清澈,很剔透,很温暖,一直暖到心底……

擎天杨看着那泉水相互滋生着,浸着流过石板,顺溪而下奔向远方,他似乎深深地明白,人生是一种过场,走过去,再也走不回了,走在路上,必须且行且珍惜啊!

“泉水是村落的脉搏,时时跳跃着,一种安详而温和的气息,穿过每一条经过它的小路,总能听见它的声音。”柳燕一边讲解,一边带领大家在柳林里穿行。大家听着这温泉的声音,宛如清雅的缓缓的音乐,催醒着神奇的灵韵,令心清澈。

走下磨道到了十八坊。水街两边,店铺林立;作坊之内,原始制作;狭小街巷,叫卖声声,年少俊美的村姑,脱俗俊秀。望天柳等中老干部似乎又回到了孩提时代,而让擎天杨等青少年见到了历史真实的原貌,更领略了他乡风情。

柳燕带领大家穿过农家院,爬上农业休闲娱乐区。“这儿有滑草场、水上娱乐区、山谷漂流、百果廊、清心园、七贤林、可耕田、天趣园……这些游乐活动,大家可以自由赏玩。”

“希望你带大家玩得时候,别忘了帮我选一块宝地!”擎天杨提醒她说。

“建校的宝地,没问题!望书记亲自来。你陪我玩耍怎样?”柳燕越发大胆起来。

擎天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陪她一起玩。玩着,玩着,他俩玩性大发,漂流、滑草、5CS枪战、骑马一一尝试,好不过瘾,而老虎、狐狸的精彩表演,为他们游客带来无限的欢乐和美好的回忆,大家仿佛回到了童年。

柳燕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来到仙女巷不洗一个澡枉来一趟。我去去准备一下。你们在前面等我。”说着就匆匆离开了。

大家对擎天杨的手机极感兴趣,擎天杨用标准的普通话热情洋溢地向大家读着搜来的信息:

“柳泉镇,泉依山出,柳因泉生,村民绕泉而居,砌石为房,柳林隐茅舍,家家临清流,田园瓜果香,居者乐而寿。这里是难得一见的桃花源式的生活环境。是大浴河人智慧的结晶,质朴、实在、勤劳和善良,在这儿体现得体无完肤,让人刻骨铭心,流连忘返。站上高台,眺望田间地头,诺大个村庄,到处除了瓜果滴翠,五谷飘香,北有柳米园,南有逍遥阁;东有采摘地,西有生态林。走近它,你仿佛走进了神话,进入了仙境;又仿佛跨过天梯,听到了佛声……真难以想象啊,在那边我的祖国,也有这样的柳泉:独特而神奇的景致,是对祖国河山画龙点睛的点缀,也是我的故乡父老引以为荣的骄傲,是干部富豪度假、四方游客远离红尘喧嚣,吮着甘露,净化心境的圣地……”

一阵鼓掌声打断了擎天杨的介绍,是柳海鸣在人群里激动地鼓掌。他健步走向擎天杨的身边,赞不绝口:“有志不在年高,这里建一所学校全指望你了。你什么条件?”

“三哥,你放心。我带他到前面看看。”柳燕穿的,和怀里抱着的都是泳装。她来到大家面前,微笑着说:“大家先洗,擎天杨初次来,我带他别处看看。”见大家抱着泳衣一一散去,然后对擎天杨轻轻一笑说:“请跟我来!”

她俩一前一后走在神奇的水街,两旁垂柳依依,小溪叮咚,犹如一曲亮耳的乐曲,暖暖地沁人心扉。越过小溪,忽听飞瀑声响,节奏参差而和声悦耳,此起彼伏而错落有致,潇潇洒洒,层层叠叠,仿佛黄河大合唱一般。擎天杨禁不住低吟诗句来:

荷风亭外箫声急,弯弯磨盘九连环,幽幽小径对对游,流水翠柳三生圆。

柳燕也应和着:

亭内琵琶无绝期,阵阵歌声彩云间,凤儿树影巧梳妆,鱼儿戏水一生缘!

“你们不是连手机都怕得要命,却能这么快做出这么好的诗来!”擎天杨简直不可思议地赞叹。

“这那是作诗啊?全是背的。花龙杨为了不破坏古镇的原汁原味,对我们的文化不做要求,我们大都不识字,但诗词歌舞需要样样皆通。说起来,我是从山里被带过来的,这儿识字的,不是当官就是做教师了。”

“等这儿教育发展好了,我让红骡子带我们回去。”

“我都不知道怎样出了大山!只记得家乡也叫柳泉镇,也有这么多的杨柳和泉水。我像是被偷来的,这辈子不死是回不去了!”柳燕说着眼睛一亮,指着前面的雾气说道:“在那个地方有好大的一片空地,又是镇政府的中心,学校就建那儿吧。”

“连美女都陪上了!”柳海鸣突然挡在他们的前面,双臂盘在胸前一股嫉妒加傲气的样子,“一张鼻子画了好大的脸!不仅望书记给面子,而且还有美女啊!但不知道那个花书记给不给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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