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杨！花静杨是你爱过的女人！我知道你不想教书就是想避开柳燕。”夜兆龙把擎天杨递过来的杨树苗扔在地上，含泪大喊：“我小看你，你这是逃避！”
擎天杨笑笑说：“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招师选婿的村民大会上，那可是花静杨亲自答应嫁你的。不要让她再伤心了。”擎天杨说着拣起地上的杨树苗，轻轻抹去上面的尘土和伤痕，送给夜兆龙。
夜兆龙热泪盈眶，说：“树我收下，但骡子不能留下，这可是你骡背小学的见证啊！你家还要靠它种地，将来你好骑着去见柳老太啊！”
“哎呀！只是借你用用。别耽误了，夜老伯等你又一袋烟了。走吧。”
“那你答应我，做我们的大媒！”夜兆龙另有他的主意。
“走吧，好儿子来！擎天杨还没结婚怎好意思当大媒呢。”夜老伯的担心有他的道理，因为从花静杨小时候挖野菜的时候，他们两小无猜；后来花静杨有了男人怀了孩子，那男人走了，擎天杨这小子回避着柳燕那样要人有人、要家庭有家庭的女孩，就是他的心里一直爱着花静杨。现在让他去不是添乱吗？
“你不让擎天杨陪我，我一辈子不娶。”夜兆龙蹲在地上把手里的坷垃捏的粉碎。
夜兆龙知道儿子的脾气，就勉强答应：“好！好！让擎天杨给你保媒！”
等太阳挂在东南方的时候，夜家大门口植了一棵杨树，然后夜兆龙、擎天杨一前一后骑在红骡子上，后面30多位精心挑选的夜家帅哥，抬着定亲礼，由长鼓队前导，过了河，到了圣道岭，在花静杨家刚植好的柳树下，点上蜡烛，跪拜祈祷。
这时候，花老太出来授礼，之后由几十位花家姑娘把礼搬进了房子，最后兜回来围着小树跳舞祝福。
夜兆龙将一束红绸子系在柳树上，算是仪式完毕，花静杨同大姐花灵杨、三妹花香杨一桌吃饭，大哥花龙杨、二哥花金杨兄弟等六位男人陪着擎天杨、夜兆龙喝酒。
花长岭为人机灵，家庭出身又好，不到20岁就当了圣道岭的村支书。酒过三分，谈起近来的形势：“听上面说，明年要入更高级的合作社，耕畜、羊啊，鸡啊，树啊……统统入社，是集体的，不是自己家的。”
大家一听，都知道花长岭上能通天，担心自己的财产归公，想法子告辞，去杀牛宰羊，砍伐树木。
花长岭出了大门去看砍树的事情，留下两个儿子——花龙杨、花金杨只陪夜兆龙喝酒，未等吃面条就醉了。
食毕礼成。大家围着擎天杨，听他讲植树习俗的由来。擎天杨哪是在讲故事，而是拖延时间等夜兆龙酒醒点儿再走。
等太阳落山的时候，大小舅子趔趄着脚步把夜兆龙抬起来往塌上一放，也各自睡去了。
在那个时代，女婿定亲的时候是不喝酒的，何况喝成这个样子，擎天杨觉得脸上没光，连说对不起，给人家添麻烦了，骑着花家的自行车独自回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夜兆龙醒来，喝得醉醺醺的花长岭进来。大家经不住惑又各自喝了两盅。大小舅子和夜兆龙都喝得烂醉。那时候不是天天有酒的，非到喜事才勉强用地瓜干换点儿酒，还要排队、托关系。开始，夜兆龙不知自己的酒量怕喝多了，谁知醒来一发不可收拾，等喝败了大小舅子，便脚步轻飘飘地进了花静杨的卧室……
花静杨想想望天杨下，为了即将擎天杨出场任教，就答应招师选婿的事，谁知道半路上柳燕站出来。也怪自己当初生气，才让花家和夜家成了亲戚。今天遇上擎天杨，就上了他的红骡子来到了黄蝶泉谷，花静杨知道他是来给夜兆龙保媒的。思前想后，心里痛得难受就陪着擎天杨喝了半斤酒。这个时候，柳海鸣和月仙梦各端着酒杯从临间过来，双方就东西方文化挣得脸红耳赤。不知这柳海鸣夫妇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把擎天杨和花静杨都喝醉了。
“花老师，我支持你的国学，就国学好！再拿酒来！”擎天杨喊着，月仙梦走过来一边给他倒酒，一边向柳海鸣一个媚眼。
柳海鸣将花静杨搀到骡背上送到花家院子。院子里没个人影，柳海鸣顺利地将花杨杨送到卧室，再想牵着红骡子回去被红骡子踢了裤裆。他忍着痛疼找机会离开了花家院子。
夜兆龙傻呆呆站着，红骡子恢恢叫了两声。已醉得两眼冒花的花静杨看了看骡子，以为夜兆龙就是擎天杨，就趔趄着脚步起来把他缠上了塌，刚要放下，被他狠命地压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以最严肃的表情告诉他：“你要干什么？”
“你是我的老婆！什么时候做都一样吗？你不想和我做，你不爱我?”夜兆龙用粗响的语气去激将花静杨。
“儒学讲‘男女授受不亲’，婚前不能乱来！”花静杨推着夜兆龙。
“国学老师也是人，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老婆！”
她天真的认为他这样甜蜜地喊着老婆，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既然是他的女人，就有责任和义务满足他的要求。然而，她看到他急不可耐的样子，他又难以拒绝。她还是怕一旦答应了他，一旦有了到哪里去做？给她的是一种悲惨，他躺在他的怀里好像一不留神将坠入深渊。她抓着他解她裤腰带的手，坚决地告诉他，“我只是想你住下，你醉了。你想那事，绝对不行！”
不错！夜兆龙遭到拒绝的时候，他的心理和几乎暴涨的生理十分得难受。但想到自己还是教师，一旦做错了事不可收拾。然而，当看着她起伏的胸，他想看她的态度而定，他的手触到那个温滑的地方。
“擎天杨，你……你……不要下面。”花静杨表现出懈怠的样子，她看他急的难受，心就软了，但手还是紧紧地攥稳自己的裤腰带。
“你喊我大哥？我是你大哥——夜兆龙，是你男人！他有女人，我也有！”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他竟然去解她的衣裳……
“你？夜兆龙，爹念你有学问，才答应你当这个特色教师。你不能……”花静杨话音未落，屋子里传出来摔打的声音。
花长岭醒来站在门外大喊：“夜兆龙，你起来！”
花大妈埋怨丈夫：“孩子高兴，喝多了点儿。别让他们听见。”
“他高兴，我高兴不起来。他把学校的财产占为己有，把学校里最好的杨树苗偷了栽在门前，这也是国学教师做的？他不丢人，我丢人啊！闺女跟这样的人家将来不遭罪啊！夜兆龙，你起来！”
“他能听见啊！他不在儿子那儿。”花大妈不小心说出了口，“这怎么办啊！静杨。”
“他，在静杨那儿—糊涂！早知道他这个样子，静杨还不如嫁给月仙客。”花长岭大怒。
“能配上夜兆龙咱孩子的福气！仙客是什么？疯疯癫癫的。听说他还是一个太监。”花大妈说着转身去抹眼泪，“可怜的孩子，还认为擎天杨呢。她这是什么命啊！擎天杨那边算是交代了，说不定月仙客那混账要找上门呢。”
红骡子托着半醉不醉的夜兆龙走在乡间杨树下曲折的羊肠小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