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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教师补录(3)

“我想目前东夷国急需要我们支援,我们的望书记就是山外的人,自小就阅读过孔孟、老庄,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元曲和明清小说,诸子百家的书也读过,可谓是国学大师。他曾是我的中学老师,怎么说我的祖国不读书呢。有人被西方人蛊惑,连文盲大国印度都劝我们多读书,就有很多人传阅着、深信着。我的祖国正在掀起读百家书、大量阅读的浪潮。我也希望大浴河人,多读书。”

大家为擎天杨的举措而震撼:大家都知道近段日子擎天杨被父亲逼着进城了,说杨树泉的书也不教了。好好的骡背先生,漂漂亮亮的柳燕追着,却突然冒出来凑什么热闹。但擎天杨不是这么想,他要让群众公开选举而不是柳泉一个人批准。他不想欠这个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爱着花静杨而想疏远那个柳燕。而柳海鸣呢?起初不大乐意,再仔细一想:你擎天杨这次选上了,就必须娶了花静杨,大不了擎天杨再想办法补上,再另订亲事。自己是国学教师,比她花静杨年轻的多得是。如果你擎天杨选不上,你永远别干教师了,就是骡背先生也当不成,柳燕还瞧得起你?以后还对你好?他决定让擎天杨今天丢人现眼,而文化上敢于和擎天杨抗衡的青年唯有夜兆龙。

夜兆龙站在夜家人群之中,为柳海鸣的器张气焰所不忍,又为擎天杨出来挣这个名额和媳妇所不解。夜家人特别是夜家的女人纷纷埋怨夜兆龙,有的说他怕柳海鸣,有的说咱夜家没站着撒尿的人了,还有的说他心狠眼看着鲜花弄到牛粪上,有的说擎天杨有胆有识,就该搂着一个大的,抱着一个小的。

等月家君的一袋烟剩下最后一丝烟火,夜兆龙经过内心的激烈斗争,最后终于被夜家人催促着站了出来。

三个候选人产生了,杨圣德宣布考试决定:本次考试当着大家的面考,当着大家的面批改,当着大家的面公布。然而等到发试卷考试的关节,花长岭再次提出反对:“这试卷保不住泄露没泄露?换不换试卷?我不是怀疑谁,我觉得我们近万人看懂试卷的不多。我看还是来点实在的。”

柳海鸣被说得额头上淌汗,低着头看桌子下,突然从箱子得到了启示,就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放下,又一次很尊重地征求花长岭的意见:“你看这箱子如何?每个人写好票放进箱子里。”

“你认为县城啊?就是备好了纸笔,我们大浴河有几个会拿笔写姓名的?找人替写难免出差池……”

“好好,我们就采用大家常用的抓阄吧。”柳海鸣打断花长岭的话,急忙从杨圣德手下拽下一张白纸,撕开,麻利地写上字,撵上纸团。

擎天杨等三人过来每人抓了一个阄,擎天杨和夜兆龙先后打开,那上面都写着“落选”二字。

月仙客没有打开,他早已猜测到他当选了,兴奋地站在柳海鸣的旁边想入非非:吹吹打打将花静杨娶进了月家,拜堂之后入了洞房,闹喜房的走后月仙客揭开了盖子,花静杨像天仙女一样坐在床沿上朝他嫣然一笑,那一天让他难以自控伸手将美人儿抱上了床……突然,他觉得躺在身子底下的女人不像男爷们谣传柳燕的紧与涩,非常懊丧地爬起来……

柳海鸣握着小拳头碰了碰月仙客的手,月仙客握纸条的手正握紧下面的宝儿,被人一碰裤裆里激情四射黏糊糊一片。

花长岭喊:“请月仙客打开吧。”

月仙客一高兴将手松开,那手里的阄儿滑落到地上,那上面一个字儿没写。

柳海鸣眼见事情败露,自己留下的那一张阄又没有递到月仙客的手里,就镇静地说:“当选”的阄儿忘在手里了,重来吧。”

“那阄只能当老师,娶女人不能算。”月仙客自言自语。

“我看备好三个盘子,半袋子绿豆,成年人一人一豆。一豆只能放在你同意青年的盘子里。自东向西:擎天杨、夜兆龙、月仙客。”老实巴交的柳海潮说话了。台上的见他这么说,都表示同意。台下的拳头举得高高,呼声一片。

谁也没有说话,有秩序地来到台前很尊重手里的权利,投上神圣的一豆。

日高风吼的时候,投豆顺利完成。然而,当花长岭宣布“擎天杨、夜兆龙所得票数相同,要进行最后抉择”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柳燕站了出来,所有惊异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柳燕先是满脸透红,然后振作精神说道:“我反对!擎天杨不符合本次入选条件……”

“既然擎天杨提出不干了,就让夜兆龙吧。”杨圣德在两个名额中,丢弃了自家的孩子,去推选别人。

“我话没有说完。”柳燕大大方方地讲:“谁说擎天杨提出不干了,那是他办学得不到一些人的支持和理解,无意间说的气话。他来我们这儿干什么?支教!本来奔着教师来的,可是机会给了别人。擎天杨,今天这个教师,谁也挣不去!因为擎天杨本身就是杨树泉的老师,是我大哥H县文教科早批准备案的教师。”

“那只能舍弃夜兆龙了!”夜家君说,他比谁都明白,夜兆龙的家是地主出身。这个时候只能如此。

杨圣德和夜家君相互退让。

“要不,让花静杨调过来,离家近一些,也好照顾父亲。卧佛岗那儿还有她大姐在。”柳海鸣这样做,有他的小算盘就是把花静杨一个人留在望天杨树下好经常来耍。

“不行!你敢违抗上面的指示吗?要选拔的是未婚青年……”柳燕虽然妒忌她说到此处还给花家一个面子,在台上面面相觑、台下议论纷纷的情况下,柳燕找到了更周全的方案:“擎天杨和花静杨本来就是教师,不应该在这次选招之列。既然柳海鸣、各位书记都来了,群众看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不选一、二教师,算什么?来看风景的吗?所以,夜兆龙当选,应该的。月仙客根正秧红,却落选了,以后可以考虑,报上去再要一个名额。因为杨树泉仅擎天杨和夜兆龙两个人根本无法教那么多孩子。”

“说得不错,月仙客根正秧红,而夜兆龙是地主出身……”柳海鸣说。

“三哥,你也不想想当年夜老伯怎样当了地主?他家的地主是冤枉的。”柳燕却站在了夜家一边。

“胡闹!一个姑娘家丢人不?”花长岭拍打着桌子,“你什么意思?你让花静杨嫁给地主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擎天杨都可以喜欢上带孩子,她为什么不能跟地主过日子!”柳燕说。

“这是报复!你胡说什么,海鸣,你看看你妹妹——”花长岭不是让柳海鸣出来管管,而是想告诉他,花家之所以不跟一个村姑计较完全看在他柳海鸣的份上。

“我只是谈选招的事。这次选师好像是选择女婿。现在是新国家,新制度,婚姻自主。花静杨姐嫁不嫁新当选的特色教师,不是花长岭这个父亲说了算,也不是这次选举说了算,而是花静杨姐。”柳燕毫不退缩。

“简直无法无天。”柳海鸣把目光从柳燕转移到花静杨身上,把她看得像像望天杨下的野玫瑰羞涩地低下了头,才“庄严”地宣布:“这次选招不是谁说了算,回去要报请县里的党委政府研究。”

“不行!”擎天杨再次站出来说:“本来我们东方的国学提倡下级服从上级,广大群众响应领导的指示。但你不是在这儿鼓吹民主、公开、自由和平等吗?谁当选这个教师,还是群众说了算!”

“我们觉得东方国学不错,夜兆龙最合适。”站在夜家立场上的人立即支持这样的观点。但很快被另一种杂音代替了:“夜兆龙满口的‘子乎者也’、孔孟老庄,有几个懂?我看还是选西学的好,月仙客文化低了点,但受月家玮、月仙梦的影响,也多少懂一些ABCD。他还是贫农呢……”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所有在场的人听到喊声立即停止了议论,只见柳泉突然从那口温泉的地方跑来。他稍作歇息,提议:“我们的建设和发展离不开教育,不管是东方的‘子乎者也’,还是西方的‘abcd’,我们的大浴河都需要,但是我们需要立足大浴河的实际,因为我们大浴河的文化也不贫穷,相反也像国学文化一样源远流长。所以,我建议当一个教师光‘文’的不行,还要‘武’的。”

“怎么的‘武’法?”柳海鸣问道。

柳泉说道:“就是比赛骡子耕种。谁赢了谁当这个补录老师。”

这时,擎天杨一声响亮悦耳的口哨响过,从杨树林的空隙里那匹红骡子拉着满车的农具飞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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