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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告别

蜃楼城,一条街道上空忽然亮起一团白光。白光消失后,现出了小黑三人的身影。站在街道上空,胡静年神情落寞的看着下方的街道,房屋。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除了他们三人,再也找不出第四个人。辨认了一下方向,胡静年朝着右后方飞去。小花见此,大叫道:“爹爹,那边不是咱们家的方向啊”!胡静年闻言,停住身形,转身悠悠叹到:“我去看看你母亲”。说完,不顾小黑二人是何反应,转身离去。

听到胡静年的话,小花面露愕然。随即又转为悲痛之色,带着哭腔轻叫了一声“娘亲”。见此,小黑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娘子,别伤心了。已经发生的事,都是注定。只有好好活下去,才是对娘亲最好的报答”。小花闻言,眼含雾气的抬头看着小黑道:“夫君,我们也去看看娘亲吧”。小黑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两人沿着胡静年离开的方向飞去,片刻后,来到了一片空地。只见空地上突起一座座坟堆,小黑眼露疑惑之色。小花见此,向他解释道:“这里是历代被困城中之人死后的安息之地,娘亲也在这里”。

小黑闻言,目光在一座座坟堆中寻找着胡静年的身影。此刻,胡静年正站在一座坟堆前,伸手摸着坟前的一块木碑。碑上刻着几个字——爱妻苏欣之墓。见岳父一副凄苦之色,小黑拉着小花落在了木碑前。察觉到小黑二人来到身边,老人转身看着他们道:“花儿,墨儿,既然来了。陪你们娘亲说说话吧”!闻言,小黑与小花走到老人近前,面朝木碑跪了下去。小花强忍悲痛笑着说道:“娘亲,我带着夫君来看你了。你知道吗?就在今天,我和爹爹还有夫君上了青丘山,把那些害过你的人打得落花流水,望风而逃。要不是父亲阻止,我真想杀光他们”。老人闻言,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不是为父阻拦你报仇,而是你娘亲”。小花与小黑闻言,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老人,齐声问道:“娘亲”?

见二人询问,老人痛苦的闭上了眼说道:“你娘亲生性温和,待人宽厚。即便是青丘山的族人害得我们四处逃亡,她也因此染上绝症。但她在临终前,曾一再叮嘱我:不要为她报仇,更不要让你活在仇恨中。小黑二人闻言,这才释然。小黑轻呼了口气,说道:“想不到岳母大人如此仁厚,竟然可以做到以德报怨”。若没有岳母临终前的劝诫,只怕岳父今天也不会放任青丘山的仇人离去。想到这里,小黑看向面前的木碑,郑重的说道:“岳母大人,您在九泉之下尽可以放心,小婿一定替你守护好娘子与岳父”。

见二人有如此孝心,胡静年开口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起来吧”!二人依言起身,三人一齐动手为岳母的坟清除了杂草后,最后看了一眼木碑,便转身回到了家中。回到家中,小黑与小花对坐在床上,开始运转“大溯流光”。从岳母的坟前回来时,小黑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用“大溯流光”回到过去,让小花与岳母见上一面。可惜,小花听说了他的想法后,严词拒绝了。毕竟人不能活在过去,而且小花也不想去惊扰过世的母亲。“就让她活在我和爹爹的回忆里吧”!这是小花对这件事的结论。

虽然见岳母的想法落空,但这却触发了小黑的另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到蜃楼城还在地球的过去,打开城门回到地球,然后再逆向施展“大溯流光”回到正确的时间。想法一提出,马上得到了小花的支持。于是他们一起回到了半年前,小黑刚进入蜃楼城的那天。

回到半年前的小黑二人,隐蔽在城门附近静静等待。数个时辰过去后,只听城门轰隆隆的打开了一条缝。接着,一个与小黑一模一样的人走进了城中。小黑与小花同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但仙诀中有记载,这是正常现象。回到过去可以看到曾经的自己,但他们却与以后的自己没有任何联系。时空之间,似乎有无数个断面,也有无数个自己,他们彼此毫不影响。小黑与小花只是第一次见到第二个自己,或者说曾经的自己,一时有些好奇。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偷偷尾随半年前的小黑,来到了小花家。果然在那里见到了小花与胡静年。二人在一阵偷笑过后,又忽然觉得偷窥自己的行为很无聊。于是他们离开了半年前的小花家,来到了城门前,小黑打开城门后,带着小花走出了蜃楼城。

一走出城门,城门自动关闭。这是蜃楼城的特殊机制,见过几次的二人早已见怪不怪。站在城门外,看着那一片连绵的雪山,碧空如洗的蓝天。小黑兴奋的大喊道:“今天,我小黑终于带着媳妇儿回家了”!一旁的小花闻言,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夫君,媳妇儿是什么”?小黑则是一脸坏笑的说道:“媳妇儿就是你,你就是我媳妇儿”。小花闻言,嘟着迷人的小嘴说道:“好奇怪的称呼”。小黑闻言,笑着道:“你不喜欢,我还是叫你娘子好了”。小花闻言,这才重新展露笑颜。

半个小时后,小黑带着小花回到了小山村。为了不引起轰动,他们两化为青烟飘进了家中的院子。此刻,吴老汉与秀花大娘正在院中晒太阳。见小黑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回到家中,秀花大娘连忙问道:“小黑,这是谁家的闺女?咋长得跟仙女似的呢”?吴老汉则在一旁抽着旱烟,看着小黑二人一言不发。

见到阔别已久的父母,小黑哭着上前分别与他们拥抱。秀花大娘还好,见小黑如此动情,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哭什么,你这娃,这么大的人了反倒比小时候爱哭”。吴老汉被他一抱,就有些无所适从了。只见他展开双手,看着怀里的小黑,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这,这,哎呀!你个龟儿子,让人看到了像什么话”?小黑这才醒悟道:“爹,娘,我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说完,他又转身指着小花,说道:“这是你们的儿媳妇,小花,快过来给爹娘打个招呼”。小花闻言,上前看着二老叫了声“爹”,“娘”。

秀花大娘见此,笑得嘴都合不拢。她开口说道:“这闺女,多俊呐!比那庙里的菩萨还好看几分”。小黑闻言,嘴角一阵抽搐。一旁的吴老汉却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不对啊,小黑。你刚出家门一顿饭的功夫,怎么就领了个媳妇儿回来”。小黑在心里微微叹到:“到底是老爹,观察力惊人啊”!他忽然正色道:“爹,娘,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可能不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要惊慌,听我说完好吗”?于是,他讲自己从猪化人,到蜃楼城以及妖界的事都大概的说了一遍。一旁的三人闻言,全都惊得目瞪口呆。小花指着他吃惊的道:“夫君,原来你是……是……”。说到这里,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小黑见状,难得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说道:“吓到你了吗”?没想到小花闻言,却忽然变成了一脸兴奋的样子,叫道:“太刺激了!夫君你的经历,简直比小时候爹爹哄我入睡的故事还新奇”。小黑闻言,嘴角又是一抽。二老闻言,沉默了许久。吴老汉却开口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能证明吗”?秀花大娘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小黑。

见此,小黑轻笑道:“要证明,很简单”。他眨了眨眼,向小花示意。然后二人极为默契的同时双脚离地,浮在院子上空。吴老汉见此,惊得嘴里的烟斗都掉在地上,秀花大娘也是一脸惊讶的道:“娃啊!快下来,飞那么高小心摔着”。小黑闻言,差点真的一个趔趄摔下去。两人回到地面,站在二老的面前。吴老汉沉默许久,却忽然开口道:“黑娃,你走吧”!小黑二人与秀花大娘闻言,都是一惊,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老人。老人叹了口气,重新开口说道:“你是要当神仙,保佑苍生的人,怎么能留在这山村里,耽误了自己的职责”。

三人闻言,这才释怀。秀花大娘却是有些不舍的上前摸着小黑的脸,红着眼圈说道:“儿啊!爹娘能把你养那么大,你现在又那么有出息。这对我们老两口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如今你肩上扛着那么重要的担子,不能为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误了你的事。你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只要你想我们的时候,还能回来看看我们,我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老人说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小黑见此,也是哭着抱住老人。一旁的小花见此,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也被感动得梨花带雨。

半晌过后,老人推开了小黑。笑着对他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小黑强忍着眼泪,挤出一个笑脸道:“我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说完,他拉着小花一起跪在二老身前,给二老磕了三个头后,便起身化为青烟离开了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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