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穿白色护士服的小女孩，夏克明刚说要找牛总，屋内立即传出他的粗声大嗓：“夏老弟吧？想死了……”
夏克明一进屋门，迎面正对着客厅的落地窗，满眼是夕阳下金灿灿的果林。牛总从里屋快步走出，一把拉住他的手使劲地摇着。
“牛哥，听老太太说你病了，气色不错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点血稠，调养几天，打打吊针，稀释一下。你大老远的还跑过来？坐，坐。”
牛总对小护士热情地介绍道：“我兄弟——金融大鳄，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但为人特别低调，你去把我带来的茶叶泡上。”
牛守礼说着话，顺手接过他递来的红丝绒长方盒子，踱步到窗前，在余晖明亮的光线下，歪着头细细地审视。
夏克明四下环顾，忽听到他止不住地放声大笑。小护士轻轻放下茶杯，不明就里地看着牛总。
“兄弟，还礼来了？太外道。”牛守礼走到茶几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夏克明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这根野山参也是朋友送的，听说牛哥病了，给你补补身子。”
“好大的参，真漂亮。”小护士由衷赞叹。
牛守礼从她手里拿过来，小护士识趣地开门走了。
“你从来没把我当朋友，多少钱？”牛守礼板起脸问。
“朋友送的，没花钱。”夏克明脸红了。
“我50了，没别的本事，看人没走过眼。多少钱？”
“80000。”
“给老太太装修，连工带料也就三四万，虽然占的是公家便宜，但掏心窝子说，我是实心实意，冲的是咱们的兄弟情义，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他妈倒好，花80000买根假山参送我，挑明了在说：夏克明不欠你的，牛哥不配和你称兄道弟，我不配交你这个朋友是吧？”
夏克明被说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不由得暗暗扪心自问：我好像是挺没劲的。特别是牛守礼说：“花80000买根假山参……”时，他透过红绒镶边的玻璃盖，死盯着盒里面根粗须茂、服服帖帖钉在红绒背板上的山参，眼前晃动着鼻青脸肿的曹剑。
“夏克明，要不是我铁瓷的关系，这根参最少卖你15万。同仁堂的采购跪求，我哥们儿就俩字：不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