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靠近内殿杜纤云便听见瑶美人那娇柔的声音,白楚也在,不知在与瑶美人低絮着什么?
待看见白楚和瑶美人时,杜纤云蓦地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地方,赶紧藏在一棵大树后,想着趁瑶美人和白楚还没发现时赶紧离开。
可正当她要离开时,那两个黑衣人又出现了,只是此时两人手上都多了把剑。
是要刺杀皇上?还是瑶美人?
杜纤云静静的站在树后淡然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脑中飞快的想着对策,最后却发现她想不出任何对策,只能是管还是不管,不管,转身便可离去,置身事外,与她毫无干系,管……怎么管……大喊有刺客?
如果这样,便也惊动了那两个还没露面的刺客,他们若趁机逃走,夜巡的御林军来了,禁卫军来了,白楚出来了,瑶美人也出来了,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杜纤云深深的皱着眉,紧咬着下唇。
手持利剑的黑衣人在一点点的靠近着内殿。
杜纤云握了握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嘴内慢慢呼出,却不想那黑衣人速度之快,一个黑衣人先朝内殿飞掷出一把没有柄的匕首,杜纤云大惊快步跑到内殿前大喊一声:“小心。”
白楚和瑶美人站在一起,也不知那匕首朝谁而去,闻声,白楚眼神如鹰一般扫过来,迅速搂着瑶美人脚下生风向后溜着,瑶美人惊慌的将头埋进白楚胸口,白楚后背快抵墙时将瑶美人用力推到一边,瑶美人转了个圈摔倒在地打了个滚,白楚迅速侧身,匕首堪堪从他鼻尖飞过,重重的钉在墙上,旋即他猛然扭头看向黑衣人,转身抡起一旁的椅子便砸向正朝自己奔来的黑衣人,趁黑衣人闪躲之迹,又立即将案几上燃烧着的铜油灯踢了过去,一个黑衣人躲过了椅子眼看躲不过油灯,蓦地瞥见不远处的杜纤云,飞身到杜纤云身后,一掌将她朝油灯的方向击了过去。
杜纤云大惊,人还未反映过来身子便已飘了出去。
眼看油灯便要击中杜纤云,白楚速度如闪电般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朝着油灯掷过去,“砰”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玉佩砸中铜油灯碎成两瓣落地,铜油灯减了速度,却不偏不移的砸中了杜纤云的右肩,“滋”的一声如烙铁烫在身上的声音,杜纤云闷哼了声重重落地,烫伤、摔伤、刀伤齐齐袭来,她抱着双臂蜷缩着身子使劲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疼痛的声音。
“抓刺客。”随声好几十个御林军冲了进来与黑人厮打着,最后抓了一个逃了一个。
杜纤云倒躺在地上,一动未动,疼,右肩处被铜油灯烫过的地方疼,落地时碰到的刀伤也疼。
白楚缓步走到她身前,负在身后的手欲来扶她,却只动了一下,便又恢复原状,反而转身去扶还躺在地上的瑶美人。
搂着瑶美人,抬眸盯着还在地上的杜纤云。
她不是云启的人吗?她为什么要救他?
心里不过是那一点小小的思绪,看着她多出了那一点点的心疼,转瞬而已。
夜巡的御林军已将抓到的刺客押到殿内等候发落,白楚没有说话,怀里抱着瑶美人眼里盯着杜纤云,片刻后方道:“将她送到华清宫,寻太医替她医治。”说完白楚又看向被强跪在地上的刺客,深邃的黑眸内泛着两团熊熊烈火,充满了愤恕,即而一面抱起瑶美人一面冷声道:“押入死牢,重刑侍候,让他说出幕后主使,留他一条命。”
刺客一听,猛然抬头看向白楚,随即嘴里发出一声闷哼便倒地不起,一个御林军统领模样的男人迅速上前查看和搜身,一会后,便起身抱拳对白楚道:“皇上,刺客已咬舌自尽,不过在他背上发现了这个。”
白楚侧首看向刺客的方向,那刺客趴在地上,背后的衣服已被扯开,背上赫然的刺着一个大大的“云”字,白楚眉心一皱:“云字?莫不成是云大将军的人?”听雨阁外又匆匆进来一个太监,太监请完安便上前凑到白楚耳边一阵嘀咕,没过一会太监说完话便又自行离去,白楚看向内殿的大门外,一片漆黑的夜却被手持火把的御林军照的通亮,盯着那一点点跳跃在黑暗的火,白楚眼神渐斩清冷,寒潮袭卷,布满他的眼。
正被侍卫扶着的杜纤云听见“云大将军”四个字时,背脊一凉,难道是大将军的人要刺杀皇上?
而她偏偏此刻出现在了这里?
……
太医诊治完杜纤云天已快大亮,司马凤儿听说杜纤云是被御林军给背回来的,虽满脑子的不解,但看着躺在榻上的杜纤云,便什么也问不出口了,杜纤云知道司马凤儿担心她,冲她勉强的挤了个笑:“我没事,真的,摔了下而已。”
“纤云姐姐……”司马凤儿说着便要哭了出来。
见她这般杜纤云忙道:“我真的没事,躺着休息下就可以了。”杜纤云见她不信,又只好说:“身上哪里都不算很疼,刀伤也不算疼,就是右肩上有些疼的吃紧。”
司马凤儿上前坐在榻檐边,轻轻撕开杜纤云右肩上的衣服,她右肩上的衣服因为被铜油灯里的火给烧到,已经被烧的破了个大洞,亵衣下雪白的肌肤被烫的脱了皮,红红的,周围还有铜油溅到皮肤上留下的大大小小的血泡,最明显的就是那一块红被印上了铜油灯外的图案,又不太清晰,又有些丑陋。
伤在肌肤太医不便着手上药,便开了药让其他宫娥给她上。
司马凤儿皱了皱眉,不忍再去看,垂着头也不去看杜纤云,有些失落又有些彷徨,低低道:“纤云姐姐,我知道也许都是因为我,母亲今天来看我了,跟我说了好多话,交待了我好多事情,可是都是些我不愿做的事情。”
司马凤儿顿了顿,没待杜纤云安慰的话出口,她又接着道:“母亲说我得赶紧怀上孩子,万不能让瑶美人和其他美人、良人先怀上,皇上现在膝下无子,如果我能先生下皇子,又是皇后所出,必定是太子,可是……”司马凤儿说着说着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可是皇上好像都不喜欢我,生孩子这种事情不是要两个相互喜欢的人才行吗?皇上都不喜欢我,我怎么给他生孩子,而且我不想生孩子,我不想整日呆在这皇宫内,我想出去,我想去放风筝,我想去抓小兔子,我想吃我爱的糖葫芦,我想去看灯节,我想去游山玩水,现在……这些我全都做不了了,母亲说这一切都不是我现在可以做的,我现在是一国之母,要做的就是替皇上管理好后宫,母亲还说,我每日看似没事实则处在危险中,现在我才知道你的这一身伤也许是因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