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居士言:
少年得志性慢狂,敢作敢为敢鹰扬。
不负今生见皓月,一展才学做栋梁。
夜夜未忘民疾苦,日日勤勉谢君王。
海内振翼有我功,凌烟千古照光芒!
纵观建文一朝,武将气节远远不如文官:盛庸、平安、李景隆、顾成等等武将均已经投降,而方孝孺、齐泰、黄子澄、卓敬、铁铉、暴昭、练子宁等等文官最后都为建文帝尽了忠,这是后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自古讲究“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惜死。”而建文帝手下武将投降者至少数十人,文官大都很有气节,这与建文帝实行宽政有关。朱元璋执政的洪武年间,刑罚苛刻,文人士大夫大都讲究理想,讲究兼济天下,所以对苛政比较反感,因此文官比较感念建文帝,所以纷纷死节。武将不同,武将大都桀骜,建文帝文弱性格节制不了武将,武将从心里不惧怕建文帝,甚至藐视他,缺乏对建文帝的忠心,所以当燕王打进京师时便纷纷投降。
且说燕王大军过了金川门不久,就见皇宫中火光冲天!燕王大惊,急忙一面命令燕军前去救火,一面命令燕军将领率部维持京城秩序,任何人不准许在京城内走动,更不许扰民,违令者杀无赦。安排已闭,燕王带领亲兵火速赶到皇宫。只见整个皇宫烧得残垣断壁,惨不忍睹!燕王等人直接到了内宫,四处搜查,却不见建文帝的踪影。燕王交过宫里没跑的太监询问,结果都不知建文帝的下落。这时候燕王见刚刚熄灭的断壁下有一具烧焦的尸体,他忽然指着尸体掩面痛哭,对众人道:“我是学周公辅成王来了,谁成想陛下他想不开,已经自焚而亡,都怪我来的太迟了!”说完用头碰地,失声痛哭,诸将苦苦相劝,燕王这才止住悲声道:“先把陛下的尸体成殓起来,待城内平静下来后隆重下葬。”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大喝一声:“你学周公辅佐成王?我看你是学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说完那人拔出匕首跳过来刺杀燕王。朱能大怒,一剑将那人砍翻在地。燕王等人一起看去,都不认识,询问幸存下来的太监,才知道此人是建文帝的侍卫王忠,燕军一拥齐上将其乱刀砍死。
燕王怒气未消,下令捉拿齐泰、黄子澄和练子宁等人。一切完毕,燕军将领联合一部分归降的建文帝的旧臣一起给燕王上书,书中说建文帝已经殡天,国不可一日无主,请燕王登基,君临天下。燕王看完表,为难的对群臣说道:“我朱棣只不过是奉祖训靖难来了,有何德才之能做一国之君?”说完坚决不接受。众人见燕王不接受,于是又第二次上表要求燕王登基,燕王再次推脱道:“我若登基,天下人就会误会我,我是周公,绝无二心!”众人正在为难之际,这时候有人来报:“才子解缙来了。”群臣听了大喜道:“解缙是当今的第一才子,这次劝进的表章由他来写,燕王见了必然不会推辞。”只有一个人在一旁冷笑不止,众人一起看去,见不是别人,正是翰林学士杨荣!杨荣是何人?福建人士,精于计谋,善于筹划。这时候学士李辉不高兴的站出来对杨荣斥责道:“你没有解缙的文采,是不是羡慕解缙升官的机会来了?”杨荣暗自道:三辞三让,这是天子之术。这第三次劝进表由谁执笔都已经无所谓,但是他表面上没有表露,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自有晋升之道,何羡慕他解缙?”说完,哈哈一笑,扬长而去。众人指着他的背影一起说道:“狂妄之徒!不可理喻。”只有学士李通私下对好友王志说道:“解缙外表华丽,只是文学才子;这杨荣可是天下治国的奇才,早晚会是国家的栋梁!”
解缙从何而来呢?解缙是明朝初期的一个著名的才子,江西吉安人。自幼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历史上著名的《永乐大典》的总编纂。年轻时候的解缙因为为李善长辩护而被朱元璋贬官,建文帝称帝后随着宽政的实施,一部分文人得到了任用,解缙也就被建文帝看好。建文二年,江西吉安又有三位才子高中,在策论中王艮名列第一,胡广位居第二,李贯屈居第三,再加上原先的才子解缙,江西吉安四才子可谓一时间名满天下!建文帝殿试的时候,见王艮长的相貌丑陋,而位居第二的胡广却是仪表堂堂,就像建文帝的宠臣李景隆一样顾盼有神,于是建文帝不假思索,便欣然将胡广提升为第一名,而将王艮下降为第二名,由此可见建文帝的取才之道!不久以后吉安四才子都成为了建文帝的近臣,很受宠信。燕王打破京师,建文帝的大臣们或战或降,各奔前程。吉安四才子也不例外,他们四人约定在吴博家集会,共同商议他们的前程。李贯因为路上出了点事没有按期到达,到了的三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解缙突然间第一个站起来一拍桌子,大怒道:“燕王是什么人?他不过是一个藩王,可是居然以‘靖难’的名义带兵打到京城,是可忍孰不可忍!食君之禄,必将为君分忧,我解缙绝不与他燕王为伍。”胡广听了更是义愤填膺,正颜厉色的说道:“我们都是皇帝的近臣,国家在这个危难时刻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为国尽忠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我胡广和叛贼誓不两立。”王艮听了,坐在哪儿一言不发,直流眼泪。解缙怒斥道:“王艮,你也是皇帝钦点的榜眼,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怎么没有一点态度呢?”胡广也斥道:“该不会是因为圣上把我改为状元,把你改为榜眼,你记恨在心吧?”王艮还是呆在哪儿一言不发的流泪。解缙和胡广一看,都觉得索然无味,于是起身告辞,王艮也默默的离开了。吴博看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儿子吴弼道:“圣上平时待他们恩宠有加,胡叔和解叔果然没有辜负圣上的期望呀!”吴博冷笑的摇摇头:“一个人不要看他如何去说,应该看他如何去做。言为心声,此时此刻,哭泣就是最好的心声呀!我看三人之中也只有王艮能够为皇上尽忠。其他二人,言语华丽,但不是内心的表白呀!”吴弼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胡广和吴博是邻居,胡广刚回到家,吴氏父子就听得他对妻子说道:“现在外面大乱,你要看好家里的猪,免得被别人趁乱打劫。”吴博对儿子笑道:“一个连猪都舍不得丢的人,还舍得命吗?”当夜王艮和家人告别后便自缢身亡,而解缙、胡广和李贯则争先恐后的来投奔燕王,这就是建文帝以貌取人的最好例证。清逸居士叹道:
食君之禄报君恩,且看建文四近人。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慷慨豪言成笑柄,默默无语做良臣。
建文错改状元日,可知日后验覆云?
众人一听说解缙到了,一个个大喜过望,急忙提议有解缙执笔写《劝进表》,那解缙也不推辞,提笔在手,不假思索,刷刷点点写好奏折,接着书上群臣的名字,众人看了一起叫好,然后有解缙和靖难武将朱能二人率领百官来见燕王。燕王拿过奏折看罢,暗道这解缙果然是当今第一才子,文章写得文采华丽,处处有过人之处!心中便有怜才之意。燕王将奏折放在一边,脸上露出为难之意道:“我是一心要做周公,即使是周公做不了,也要坐那霍光,你们这样做岂不是陷我于不义吗?”解缙从容说道:“天下乃是太祖所创,诸王之中您为长者,现在建文帝已经不在,这大宝之位非您莫属呀!”朱能道:“二十万燕军将士浴血奋战才有今天靖难成功,如果您不做这个皇帝,恐怕冷了将士们的心,到那时燕军骚动,臣等恐怕难以制止!”朱能当着百官的面故意把二十万燕军抬出来,为的就是打压那些明里支持燕王登基,暗地里反对的人。燕王无奈的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二十万燕军将士也抬举我,那我就先领了,待以后有贤明的皇子时我再让贤。”众人听了,不由分说,一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燕王下令,命令解缙总负责安排登基大典的相关事宜,解缙领令。燕王接着问解缙道:“听说吉安有四位才子,不知道那三位现在何处?”解缙支吾了一下答道:“胡广和李贯现在外面恭候,只是王艮已经自缢身亡了。”燕王听了沉吟道:“王艮至死不忘其主,应当厚葬,传胡广和李贯觐见。”时间不大,二人走了进来。只见二人如何状态?清逸居士有言单咏这二位才子:
一个是状元之身,一个是探花之才。
一个是风流俊秀,一个是美目盼兮!
一样的才学,诗歌歌赋样样通;
一样的皮囊,阿谀奉承件件会。
少小空读了圣贤书,自幼学会了奴才相。
弓腰屈步斜着双肩,眉开眼笑露着大牙。
进门先把圣主称,匍匐前进观龙颜。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