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居士言:
龙争虎斗显英勇,英雄当遇英雄手。
棋逢对手方知厉,将遇良才谁堪休?
武斗文争智更高,指挥若定当运筹。
后世文人应多墨,英雄一览万古流!
郑村坝一战,李景隆损兵折将将近十万,他率领残兵败将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仓皇败退到德州。他龟缩在德州,心里却犯了愁,自己当着满朝文武在建文帝面前夸下海口,说是一个月荡平燕地,如今非但没有平了叛乱,自己却折掉十万人马,吓得他不知道如何给朝廷写奏折。这时候李景隆身边的一名贴心都督刘大海看出了李景隆的心事,他冲着李景隆嘿嘿一笑:“大将军,您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呢?”李景隆看了刘大海一眼,没好气的说:“这还用说,我打了这么大的败仗,怎么给朝廷交代?你平时鬼机灵的,可有什么好办法?”刘大海道:“大将军,我有一计,可保大将军无忧!将军你想,皇上是什么人?做事优柔寡断,而您又是他的表兄,只要是他耳根子一软,您就没事了。末将以为,您先用重金收买皇上身边的太监,让他们给皇上吹风,就说您虽然很会用兵,但是年轻在军中的威望不够,很多都督难以节制,所以才会打了败仗。”李景隆犹豫道:“这能行吗?”刘大海道:“保准没问题,说不准您还会加官进爵!”李景隆大喜,于是拨付万金交予刘大海前去办理一切事宜,然后提起笔来,轻描淡写的给朝廷写了一本奏折。
李景隆的奏折上报给了朝廷,探马也将前线发生的一切报回兵部,一时间整个京师震动。黄子澄心中更是大惊,他暗自想道:当初李景隆是我推荐的,如今他吃了这么大的败仗,我应该如何向朝廷交代?急的他一夜未睡。早上早朝,很多大臣义愤填膺,坚决要求严肃查办败军之将李景隆;然而和当初耿炳文打了败仗被贬为平民相比,建文帝对李景隆的态度着实让百官百思不解。建文帝认为李景隆打败仗的主要原因是李景隆在军中的威望不够所致,这无疑是给李景隆开免!为了提高李景隆在军中的威望,建文帝除了继续委任李景隆为平虏大将军、曹国公以外,又加封他为太师,同时赏银三万、美酒千坛、貂皮千张。一时间朝野哗然,人人都认为建文帝任人唯亲,性格过于仁弱,赏罚过于不明。清逸居士叹道:
孙武演阵斩美姬,吴起不负楚悼王。
滥用仁慈莫掌兵,留下祸胎再背主。
燕王和道衍听到李景隆继续为将并得到奖励的消息,也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燕王道:“我知道朱允炆性格优柔寡断,但没想到会优柔到这般地步!如今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我有一计策让李景隆终日不得安心。”道衍道:“殿下莫非出兵袭击大同,逼迫李景隆救援?”燕王大笑:“英雄所见略同,官军十分不习惯北方寒冷的天气,现在他们龟缩在德州,目的就是等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与我们决战。现在我们虚攻大同,迫使李景隆不得不救援,我们这样把官军来回拖动,很多人就会疲敝不堪,官军士气就会低落,到那时候找准机会在运动中打他个措手不及!”于是燕王命令猛将谭渊率领五千兵马奔袭大同,临行之时,燕王再三嘱咐:此战一定要大张旗鼓,务必要让大同守将提前得到消息。谭渊愣着问道:“殿下,我们奔袭大同,应该偃旗息鼓才是上策呀?”燕王一笑,拉着谭渊的手小声说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此战名在大同,实在德州呀!”说完,燕王故意的往四下看看,做出一副谨慎的样子。谭渊看着燕王的表情,强忍住不笑,他心中大悟,领了令,命令三军擂起战鼓,缓缓向大同进军。燕王又令大将王真带领三千燕军于紫荆关至大同之间的险碍处广布疑兵,如遇官军援军不可与敌军交战,只为迷惑李景隆。然后令张玉和朱能各率领一万燕军精锐隐藏于紫荆关附近的重山密林之中,只做休整,待李景隆疲敝回师的时候从背后掩杀,打他个措手不及。
李景隆接到大同守将孙开的求救,他不敢怠慢,亲自率领十万大军救援大同。在寒冷的天气和崎岖的山路上行军,官军一个个苦不堪言,一路上又多次受到王真的袭扰,官军得不到任何修整,因此李景隆十分恼怒。等到他到了大同,谭渊早已经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气的李景隆把大同守将孙开训斥了一顿,然后在大同歇兵十日。但是仍然不见燕军的任何动静,李景隆的十万大军如果再在大同坚守,粮草则无法接济,他只好又冒着大雪返回紫荆关,手下将士一个个怨声载道。李景隆大怒,用马鞭子抽打着士兵说道:“如有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者一律斩首。”官兵们听了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气吞声沿着陡峭的冰雪山路向紫荆关退回。大军刚走到最为险隘之处,突然一声炮响,两边山上两路人马杀出,正是张玉和朱能,李景隆一看是“燕”字旗号,吓得带头鼠窜。张玉和朱能从背后追杀,李景隆丢弃辎重无数,损兵折将近万人,拼命逃进紫荆关,他已经被燕王吓破了胆,不敢在紫荆关逗留,又连夜逃亡到了德州。张玉等人大喜,悄悄隐蔽前行,和谭渊回合,出其不意,一举拿下大同,生擒守将孙开,然后带着战利品得胜返回北平。
燕王闻报大喜,亲自带领三千人马出城五十里迎接。这时候北风呼啸,大雪如席,整个幽燕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寒冷的天气把每个人的脸都冻得发紫。燕王手下人急忙捡了一捆木头,点上篝火让燕王取暖,旁边的士兵见了篝火就都围了过来。燕王的侍卫见了大声训斥,燕王一摆手,和善的对士兵们说:“来,来,来,大家都过来一起烤火。”然后又对身边的卫士道:“谁人不是父母所生?天寒地冻的谁都会冷!将士们跟随本王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本王已经感激不尽。现在我们大家要同甘共苦,靖难才能成功。”士兵们听了,一个个感动的流下泪来,齐声大喊:“燕王万岁!靖难成功!”燕王站起身来,频频的向士兵们挥手,接受士兵们的欢呼。就在这时张玉和朱能回来了,燕王急忙上前抓着二人冰冷的手道:“二位将军劳苦,你们就是我的关、张二将呀!”二人道:“愿为燕王效犬马之劳,以死相报!”燕王急忙止住道:“将军不要出此之言,靖难成功,大家共享富贵!”清逸居士叹道:
一抔热汤一抔心,中山舍饭得二士。
若非亡国天怜见,谁知交心是知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