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居士言:
世事茫茫思晁错,不善谋身善谋国。
朝服腰刑流肝胆,青史秉笔赞誉多。
尘沙蔽日终见日,大雪无痕却有痕。
幸有天下奇女子,荡尽污秽万里清。
红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她拉开架势,和那位年轻的将军就要动手,正在这时就听有人大声喝道:“辕门外舞刀弄枪,成何体统!元良,不要鲁莽,还不闪在一旁!”红云听声音耳熟,急忙收了宝剑,顺着声音看去,见来者正是马又良。原来今天军中马又良当值,刚才有人把红云要闯辕的事情禀告了马又良。马又良大惊,擅闯军机重地,那可是死罪,他担心来人不懂规矩,鲁莽乱来,所以不敢怠慢,急忙率领几名心腹将校来到辕门,见红云正要和赵元良动手,于是大喝一声,喝退赵元良。这赵元良是军中有名的“四良”将之一,和马又良是过命的兄弟。只见马又良来到红云面前,上下仔细打量一番,低声道:“红云姑娘,你到此所谓何事?这是武安军的驻地,你不要乱来,否则后果非常严重。”红云听了道:“我是和和气气来的,根本不想动手,都是你的手下蛮不讲理。军中的规矩?要是惩罚你应该先惩罚他们。”赵元良听了,不服气的说道:“将军,是他侮辱你,我气愤不过,才要动手!”马又良一摆手道:“元良,是你不对,他要找我,也是按规矩来的,并没有私闯。”元良愣在哪儿,暗自道:“大哥今日什么逻辑,这个小伙子明明对你出言不恭,我看不过去才和她动手,到头来倒成了我不是。”只见马又良对红云说道:“我今天军中当值,实在不方便,要不过几天我亲自到府上拜访如何?”说着,冲着红云使了个眼色,红云本想说几句,考虑到自己有崔不平的命令在身,同时又怕暴露了身份,所以不敢再莽撞,便道:“好吧,良马,我们一言为定,本公子告辞。”说完上了马回去复命。马又良目送红云远去,这才对赵元良和那几名士兵低声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今日的事不能说出去,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几个人齐声道:“谨遵大哥令!”马又良带了赵元良回营。
再说那日成文、倩仪和红云分别后,便在柳家店一带寻找柳家的罪证。由于此案复杂,关键又牵扯到手握大权的项州刺史许敬贤,更为关键的是成文和倩仪只是两名普通的老百姓,手中无职无权、无兵无卒,又没有大的后台支撑,对任何人没法明着调查,也更不能为了查找线索,对相关人等下命令,所以所有的工作只能靠自己查询,因此成文二人一时也急不得。这天二人正在矿山附近搜寻线索,就听得有人闲谈:“柳家平时作恶多端,这报应到了,听说柳家又出事了。”就听又有人道:“他柳家又出什么事了?”那人道:“听说柳家老三前几天半夜里去盗他老爹的墓,墓没有盗成,反而被铁锈钉子扎了脚心,化了脓疮,这不,很快便死了。柳三一死,他家里只剩下老婆周媚和三岁的儿子,势力单薄。柳大柳二便打上了柳三的那份财产的主意,三家正打得不可开交呢!”倩仪听了,叹口气,对成文说道:“广大哥,这无德的人有了钱就是这幅德行。”成文气愤的说道:“他们柳家本来发的就是不义之财,我们要是单纯的江湖侠士早就劫富济贫了。倩仪,我们去看看这伙人的丑恶嘴脸。”
二人到了柳家店,就见院里院外站了很多人,一个个正在哪儿掩面而笑。成文二人分开人群走了进去,就见院内中间地上坐着一个女人,身穿白衣,长发遮面,正在哪儿哭闹。只听她哭诉道:“你们两个所作所为,那一点像个做兄长的?如今你们三弟不幸故去,尸骨还没有下葬,你们就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们,你们天地良心何在呀?”只见柳大用手指着坐在地上的女人说道:“不是我们欺负你,是你和老三没有人伦纲常。老三受了你的唆使,所以才敢盗自己老爷子的墓。我和二弟本应该将你们逐出家门,但是念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这才给你们留下这所住处。你们非但不感恩戴德,而且还居然闹起来,惹的众人耻笑。你!你这个女人,把我们柳家的脸面置于何地?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明白告诉你,柳家的家产,都是我和老二的,一个子也没有你的份!”那坐在地上的女人猛的站起身来,将脸上的头发往两边一甩,这才露出本来的面目,倩仪看去,那女子虽然很泼,但很有几分姿色。只见她怒道:“没我的份?你们柳家这些年怎样发的黑心财我还不清楚?真要把我逼急了,我就将你们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成文听了,暗自思道:“这个女人嫁到柳家不过几年,她能知道什么?她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没有等柳大、柳二开口,就见柳大和柳二的老婆上前劈胸一把,将柳三的老婆抓住,大怒道:“周媚,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老爷活着的时候你就勾引老头子,全无纲常人伦!”说着话儿,将周媚推出了家门,狠狠摔在地上,大家一起哄笑。
成文和倩仪一起出了门,成文对倩仪说道:“倩仪,你是个女儿家,今后要想法和周媚接触接触,或许我们能从她身上得到一些背后的秘密。”倩仪笑道:“我看那周媚眉目妖娆,想必不是善类。你广大哥玉树临风,如果和她接触话,或许能从中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成文看着倩仪愣道:“我?我去和她接触,你今天说出这种话来,这可不是你倩仪的性格呀!”倩仪笑道:“以我的感觉,我若出马,那周媚可不是轻易就能上手的;所以才出此下策呀!”成文听了道:“倩仪,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下一步就从周媚入手,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她靠近,或许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倩仪道:“大哥说的是,你还记得老大、老二的老婆说的话吗?她们说周媚勾引老头子,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周媚还真从老头子哪儿知道很多的东西。”成文点点头,倩仪接着道:“世事纷纷,我们在这儿调差柳家也已经好几天了,结果一无所获!也不知道红云和崔大哥哪儿怎么样了。还有,更不知道我妹妹怜玉回到家了没有!”成文安慰道:“红云和崔大哥两人一个做事淋漓,一个行事缜密,他们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差错;怜玉冰雪聪明,功夫又好,也不会有事的。”倩仪叹口气道:“但愿如此,不知怎的,我总有些放心不下!”
倩仪放心不下怜玉,怜玉到底回老家了没有?再说怜玉别了众人,骑上快马,从小道避开关卡,很快就到了内地,然后打马如飞,星夜兼程,几天的功夫就到了肥城。她没有先回桃花坞面见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去看自己的师父;而是先到县衙去找张中天。到了县衙,怜玉迎面正碰上捕头何立,何立见了怜玉又惊又喜,便施礼道:“姚姑娘,我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怜玉道:“何大人好,中天可在府衙么?”何立冲着怜玉使个眼色,小声说道:“姑娘,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可能会被人偷听呀!街上胡家茶馆相见,实不相瞒,张大人出事了。”说完,何立头也不会,很快就离去了。怜玉闻听此言如同万丈高楼一脚蹬空,她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怜玉是个有主见的姑娘,她很快冷静下来,然后快步跑向胡家茶馆。
何立在茶馆已经要了个小单间,他点了一壶香茶,自己专门在此等候怜玉。怜玉进了房间,将房门掩好,然后把手中的宝剑放在桌上,还没等她开口,何立道:“姚姑娘,张大人出事了,现在被关进府衙大牢里,你赶快设法救救张大人吧!”怜玉闻言,惊的芳心乱动,香汗淋漓。她急促的问道:“中天是这儿最大的父母官,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将他关进了牢里呢?”何立叹口气回答道:“把张大人关进牢里的人正是他自己呀!”怜玉愣道:“何捕头,您慢慢讲,我越发听不明白了。”何立道:“说来话长,那日张大人和华县丞带人前去修水渠,我偏巧有公务没有在场。听说中午时分李纯阴前来邀请张大人和华县丞吃饭,张大人拒绝了。后来李纯阴说请张大人吃饭是假,主要是邀请张大人前去商议如何处理好水渠和吴家良田的事,张大人这才会同华县丞到了吴家。后来吴家诬告张大人调戏吴家丫鬟,事情越弄越僵,再后来那吴家丫鬟便含羞上吊自杀了。吴家不依不饶,便带了一班家人到府衙大闹,要求法办张大人。张大人是个秉性忠直的人,他说清者自清,便把县里的事情交与两位县丞暂行处理,然后自己写好表章上奏济南府,请秉公处理此案。为了维护《大明律》的威严,他把自己暂且打入了大牢。如今济南府还没有派人来办案,您就回来了。”怜玉闻言大怒道:“这一定是吴天他们这帮小人陷害中天,我一定要尽快侦破此案,还中天清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