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荣祖拔刀拒敌,一刀砍向秦江的手腕,刀在中途,秦江又变化成了‘夜叉探海’打向南门荣祖的气海穴,两招之间的变化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南门荣祖手中刀往下一沉,还是砍向秦江的手腕。
秦江再变招,南门荣祖跟着他变,两人之间相距十五六步,一步还没跨完,就已变招三次,等他们两人真正交手的时候,每个人都将变招数十次。
这十几步距离看似没有任何危险,因为真正决定胜负的时候,是两人接近的一刹那。其实却不然,这其中的每一个变化每一步都关乎到最后的胜负与生死,如果谁的招式变化慢了那么一分,到了最后等待他的就将是性命不保。
这就是一步一步的迈向死亡,对人的心理承受力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的人,都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
两人相距三步的时候,南门荣祖发现自己的变化已经慢了半招,半招在常人眼里看来也许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在高手决斗的时候却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三步的距离,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
南门荣祖心中并没有惊慌,他并不知道,这是心境历练已经极为成熟的现象,大多数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只因为面临生死的时候,大多数的人都会心慌。
南门荣祖以前也没有惊慌过,但那时候的情况可与现在完全不一样,因为每次都是自己的变化要更快一些,即使是有时候他后出手,也能够后发制人。
可是这一次,秦江却比自己更快,他知道这次一定是自己败了,只能在绝境中求得一线生机。直到现在,秦江还没有露出一丝破绽,折扇却已经往自己的胸口点来。
秦江的折扇点向南门荣祖的胸口,南门荣祖只能用一招‘铺天盖地’砍向他的手臂,他也知道等自己的刀砍到秦江的手臂时,胸口要穴早已被折扇打中,只能用这招两败俱伤的‘铺天盖地’。
秦江虽然能取走南门荣祖的性命,但自己也要搭上一条手臂。少了一条手臂的秦江,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他怎会愿意这么做。
手指在扇柄上的按钮轻轻一按,一根扇骨激射而出,“噗”的一下扎进南门荣祖的左肩。
南门荣祖左手无力垂下,手中的刀鞘“啪”的落在地上,脸色一下变得苍白,黯然无语。
秦江“刷”的一下打开折扇,潇洒的轻摇了两下,道:“现在要取你的性命,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南门荣祖低头不语,显然承认了秦江的话,也接受了自己已经失败的结果。
秦江又道:“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让我动手杀了你。”
秦江的这番话,比杀了南门荣祖还难受,但现在却只能默默承受,因为他是失败者,失败者本就应该承受一切后果。
秦江道:“像你这样的废物,真是不知道金铃破为什么会和你成为朋友?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朋友,他的朋友都是英雄豪杰,而你……”
用手搂住独孤芮的腰,慢慢的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又道:“从现在开始,我不许你再接近芮儿,因为她是我一个人的!”
独孤芮依偎在秦江怀里,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南门荣祖那怕是一眼。
走出许远,独孤芮问道:“你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话?”
秦江当然知道,这个他说的是南门荣祖,道:“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打击他!”
独孤芮道:“打击他?难道还怕他将来会报复你?”
秦江道:“如果不是他一年未曾练习武功,今天晚上的胜负至少将在五五之间。如果他再拿起刀勤练一年的武功,我还不打得过他还是两说。这样的人,谁不惧怕!”
独孤芮道:“单凭你几句话,就能打击到他?”
秦江道:“我要打击的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信心,一个人武功再高,天赋再好,如果没有了信心,也将一无是处。”
独孤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秦江道:“南门荣祖不能杀!”
独孤芮道:“因为金铃破?”
秦江道:“如果不是因为金铃破,当初我又怎会让你下嫁与他。”
独孤芮道:“可是,今天是他向你提出的挑战,失手杀了他,金铃破也不好说什么。”
秦江道:“金铃破之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管过独孤世家的事,就因为还有一个南门荣祖,如果今天晚上死在我手中,金铃破就会放开手来对付我们。”
独孤芮道:“可是,南门荣祖现在同样和独孤世家没有了关系,金铃破还不是一样可以放手对付我们。”
秦江道:“金铃破绝不会这样做。”
独孤芮道:“就因为你没有杀南门荣祖?”
秦江道:“就因为没有杀他。”见独孤芮还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解释道:“我能在杀了南门荣祖的情况下没有杀死他,这就是一个天大的人情。”
独孤芮恍然大悟,道:“如今金铃破欠我们这么大一个人情,又怎好来找独孤世家的麻烦。”
秦江道:“也不知是什么人将此事揭穿的?”
独孤芮道:“去小屋看看不就都知道了?”
秦江道:“小屋一定还有人,我们现在过去看肯定能知道答案。但是,如果金铃破就在小屋内,我们该怎么办?”
为了知道一个已经不是很重要的结果去冒险,是不是值得?至少秦将认为不值得,所以他并没有去小屋。
……
金铃破回到小屋的时候,白惊鸿正坐在那里发呆,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的样子。
金铃破意外道:“你怎么醒过来的?”
白惊鸿头一偏,调皮道:“你猜。”
金铃破道:“难道你会破解独孤芮的催眠术?”
白惊鸿道:“原来那是催眠术?”
金铃破道:“你不知道?”
白惊鸿道:“我怎么会知道?”
金铃破道:“你既然连独孤芮用的是催眠术都不知道,又是怎么破解的?”
白惊鸿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会破解催眠术?”
金铃破道:“可是你却没有睡着!”
白惊鸿道:“会不会破解催眠术和睡没睡着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金铃破道:“我怎么看不出来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白惊鸿得意地笑了笑,道:“我只不过用了一点小小的伎俩,装睡。”
金铃破道:“看来你装的很像,连我都没有看出来。”
白惊鸿道:“独孤芮又不比你傻,连你都骗不过,又怎能骗过她。”
金铃破苦笑道:“独孤芮当然不傻,只不过现在我感觉自己有点傻。”
白惊鸿哧鼻道:“你傻,说出来谁信!”
金铃破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忽然又道:“哦,对了,刚才你在想什么?”
金铃破这么一问,白惊鸿本来有些得意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惊慌之色,脸色也有些发红,道:“没……什么也没想。”
脸上有惊慌之色,一定是被人发现了心中的秘密,或是心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脸色发红的人,不是因为臊得慌就是因为害羞。
白惊鸿是被人发现了心中秘密,还是有不可告人之事,金铃破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白惊鸿脸红绝不是因为臊得慌,可是她为什么会害羞脸红?
女孩子害羞的事情就那么几种,无论是那一种金铃破都不好开口问,于是只好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白惊鸿脱口道:“你都没有回来我怎么睡得着!”说完之后才发现这句话好像不对,脸更红了,解释道:“我是怕你们在外面有危险。”
她现学现卖,道:“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金铃破道:“南门要自己处理独孤芮的事。”
白惊鸿道:“他要自己处理?”
金铃破道:“这种事本就应该让他自己做个了结,任何人也不能代替。”
白惊鸿叹息道:“这也真是难为他了。”
金铃破道:“这虽是一场痛苦的经历,何尝又不是一种历练。”
白惊鸿道:“你就不怕他有危险?”
金铃破道:“他会有什么危险?”
白惊鸿道:“秦江也好,独孤芮也罢,都不是无能之辈,何况还有六个手下,每一个武功都很不错的样子。如果是一年之前,南门荣祖对付他们也许不在话下,可是你不要忘了,他已有一年时间没有摸过刀。”
金铃破失色惊呼道:“我们赶快去看看!”
天色已经蒙蒙亮,小庙经过昨夜的厮杀也安静了下来。
小庙已经没有人,只有地上的血迹与几具尸体告诉人们,昨夜的这里很不平静。地上躺着的是抬轿的两个年轻人和三个黑衣人,都是被人一刀割断了喉咙。
南门荣祖和秦江、独孤芮都不在其中,金铃破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胜败如何,但至少知道他还没有死。小庙外已经没有了打斗的痕迹,说明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南门荣祖既然离开了,为什没有回小屋去找我们?南门荣祖去了那里?这件事只有找到他之后才会知道答案。
金铃破道:“都是我的错,不该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白惊鸿道:“你不用如此自责,你只是没有想到他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有练功。”
金铃破道:“如果他真要出了什么事,我……”
白惊鸿道:“他没有出事,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他的朋友,秦江也不敢要他的性命。”
金铃破长叹一口气,道:“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