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和谁一模一样?南门荣祖还没来得及猜测,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南门荣祖看到转过身来的女人,差点没有跳了起来,如果不是金铃破点了身上的穴道,他一定会跳起来。
这‘人’的眉毛浓而短,眼睛不大却很深邃,只不过其中没有了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是显得有点呆滞,嘴唇很薄抿的很紧,一张瘦削而苍白的脸。
如果说这世上谁对这个人最熟悉,当然是南门荣祖,因为他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他。
南门荣祖看到的是自己,漂亮女人居然化妆成了自己的模样。
“为什么要化妆成我的模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漂亮女人不但容貌变成了自己的样子,连嗓音都和自己一模一样,道:“有些事必须要化妆成你的模样才能做,我要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什么事非得要化妆成自己模样?如果不是看到她是个女人,南门荣祖都要怀疑她真的想要对独孤芮怎么样。可她也是女人,不能对独孤芮怎么样,至少不是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样!
南门荣祖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金铃破并不是为了独孤芮而来的。
难道是为了独孤世家!独孤世家的势力以及声望都是外人垂涎的目标,可是金铃破却不是为了这些东西,只因为这些都是他曾经拥有,而后又主动放弃了的。
南门荣祖已决定,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看下去,看金铃破究竟想要做什么!
金铃破提起易容箱,抱起南门荣祖出了小屋,然后找了一个能够看清楚小屋的地方藏了起来,至于那个化装成自己的女人,则躺在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南门荣祖的忍耐力很少有人比得上,也许这与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为了抓住一只狡猾的狐狸,他曾经在雪地里三天三夜没有动过一下。如今,他又想到了那只老狐狸,他相信这次绝不用忍耐三天三夜。
金铃破这时才告诉他那个漂亮女人的名字——白惊鸿。
南门荣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但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小屋内外所发生的一切。
独孤芮提着两只猪脚回来,见南门荣祖还在熟睡,将猪脚洗干净,用砂锅装好,慢慢的用小火炖,炖了接近两个时辰的时候,白惊鸿也开始起床,穿衣梳洗,动作和自己完全一样。独孤芮将猪脚汤端出来,白惊鸿刚收拾好。
也许是由于心情不同,以往从来没有闻到过猪脚汤香的南门荣祖今天居然闻到了香味。可是白惊鸿的表情却让他有些意外,这么远都能闻到香味的猪脚汤到了白惊鸿的嘴里,居然跟喝白开水一样,完全没有表情。
这难道就是自己喝猪脚汤的表情?为什么我会那样?现在看到别人是这样的表情,才发觉一切都有些不正常。
白惊鸿喝完猪脚汤,就该去打扫院子了。果然,白惊鸿拿起一个扫帚,开始扫起地上的落叶来,虽然独孤芮说院子很干净,不用打扫,但是白惊鸿还是坚持要打扫,而且扫得很仔细,地上有一片落叶都不放过。
独孤芮搬出一张凳子放在门口,然后端出那个装着针线的竹篮,又开始绣起了鸳鸯,每一针都绣的很仔细,只不过她的目光中为什么有一股焦急之色?频频抬头看看天色,有时候又望望唯一的一条小路,难道她在等什么人?南门荣祖最清楚,自从搬到这里来住之后,就没有外人来过。可是,当白惊鸿抬起头冲她笑的时候,独孤芮眼中的焦急之色又不见了,而是回以白惊鸿一个温柔的笑容。
白惊鸿总算扫干净了院子里的落叶,身上鞋上也溅了不少的雨水。独孤芮找来一身干净的衣服鞋子,温柔的替白惊鸿换上。白惊鸿就这样痴痴地看着独孤芮,即使是知道她是个女人,南门荣祖心里也不是滋味。
也不知白惊鸿是个女人,还是为了将南门荣祖扮的更像,她没有其他的举动,这倒是让南门荣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天上的雨没有停,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白惊鸿就这样坐在一边怔怔的看着独孤芮绣花,虽然是夫妻了,独孤芮还是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下雨天总是要黑的早一些,所以晚饭也比平时要早上一些。
晚饭后不久,独孤芮从背后抱住白惊鸿,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
白惊鸿一天没有做事,也就不累,更谈不上困了,可是独孤芮在她耳旁说了几遍“你困了,该睡觉了”的话之后,居然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的沉。
以往独孤芮在自己耳边这么说话,南门荣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今天晚上却怎么看也不对劲。为什么本来没有一点困意的白惊鸿听了独孤芮的话,马上就睡着了?难道她的话里面有什么别人看不见的魔力?
白惊鸿睡着之后,独孤芮并没有休息的意思,反而对着镜子精心的打扮起来,脸上一直带着笑,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这个时候她还精心的打扮自己,难道真的有什么人要来?
果然有人来了,而且来的还不是一个人,也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抬着一辆小轿,两个人都很年轻且十分英俊,只不过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南门荣祖知道这不是独孤芮要见的人,独孤芮要见的人一定是轿中的人,是谁在深夜来访?还坐着轿子来。
很快,南门荣祖就发现自己又错了,轿中没有人走下来,独孤芮却坐了上去。
两个年轻人又抬起小轿往来路走去,他们的步伐迅疾、稳健,看他们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练过武功,而且还相当不错。如此两个年轻英俊,武功又不错的人,居然甘心来做别人的轿夫,如果不是南门荣祖亲眼所见,说出来他都不会相信。
金铃破抱起南门荣祖,远远地跟在小轿后面。
小轿被抬到一座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的小庙前停了下来,前面的年轻人从轿底拿出一只灯笼点燃。庙门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的打开,四条人影从庙内走出来,再次抬起小轿往庙内走去。
刚才那两个抬轿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一个人站在庙内,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还不时搓搓自己的手,显得很是焦急。由于那人一直背对着南门荣祖,看不见他的脸。小轿抬进去,那人终于转过身来,竟然是独孤世家的总管秦江!
没想到独孤芮与独孤世家在暗中还有联系,为了不让自己知道,居然用这么隐秘的方式见面。原来她说的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都是假的!
这一次,南门荣祖觉得自己绝不可能再猜错,事实证明,他再一次错了,而且错的还很厉害。
总管见主人,大多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就算主人随意一些,也不会露出秦江这样的笑容,他的脸上虽在笑,眼中却有一团火,南门荣祖虽然看不出那是一股什么火,但却也知道却不是什么好火。
秦江就这样脸上带着笑,眼中含着火的掀开了轿帘,然后抱起了脸色发红,似乎浑身都没有力气的独孤芮,往小庙的房间走去,还低下头去亲吻她。独孤芮没有一点想要躲开的意思,还用双手勾住了秦江的脖子。
这次不用猜,南门荣祖也知道了独孤芮深夜里来这儿做什么,她是来偷情的!
无论是什么朝代,什么时候,妻子背着丈夫偷情,都是一个做丈夫的不能容忍的事情!
独孤芮是那么的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作为武林第一大美女,作为独孤世家的千金,她居然也会背着自己的丈夫做出偷情的事情来,这是为什么?南门荣祖想不通,所以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
看到秦江与独孤芮在亲吻,走进房间后,又听见“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独孤芮撩人心魄的呻吟声,秦江满足的哼哼声,他又很生气,很愤怒。
不由自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痛苦越来越深,怒火越来越盛,嘴唇越咬越紧,直到嘴里感觉到有一丝咸味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将嘴唇都咬破了。他并没有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松口,反而越加的咬的紧,只希望身体上的疼痛能够减轻一点心里的痛苦。
身体上的疼痛当然不会减轻心中的痛苦,尤其是一个人清醒的时候。现在的南门荣祖就很清醒,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
金铃破看到南门荣祖这么痛苦,道:“我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让你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女人。这么做手段虽有些不光明正大,也有些残忍,但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金铃破的话没有减轻南门荣祖的痛苦,沙哑着嗓子道:“我一直都以为她是个好女人。”
金铃破道:“所以你一直都认为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南门荣祖道:“你没有看到她温柔的一面。”
金铃破道:“我看到了她温柔贤惠的一面,也看到了她心机深沉,水性杨花的一面。”
南门荣祖痛苦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金铃破道:“在金剑山庄的时候。”
南门荣祖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金铃破道:“本来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当发现你已经深深地喜欢上她的时候,又没有说出口。”
南门荣祖道:“为什么?”
金铃破道:“因为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南门荣祖道:“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也很感激你。”
金铃破道:“我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
南门荣祖道:“我还是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金铃破道:“什么事?”
南门荣祖道:“这件事我既然已知道了真相,剩下的事希望你能让我自己来解决。”
金铃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将这件事处理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