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芮再次进去,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昂然又成了一个人人仰慕的仙子,刚才的淫荡在她脸上已一点都看不到。
如果不是金铃破亲眼所见,说与别人听,谁又会相信,现在的仙子就是刚才那个淫荡的女人。
金铃破很想冲上去指着她的鼻子问:“南门荣祖在那里?现在他怎么样了?”
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他只有忍住。
如果南门荣祖没有在那几间小屋里面怎么办?他不敢用朋友的安危去冒险。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最大的缺点,敌人正是利用他的缺点来对付他。
金铃破不敢用朋友的安危冒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独孤芮再次上了马车从容离开。
晨雾渐浓,马车很快消失在晨雾之中
小溪还在静静流淌,仿佛不到世界末日,就会一直流下去一般。阳光穿过晨雾照在水面上,发出粼粼的波光,一闪一闪的十分美丽。
金铃破沿着小溪缓缓地走着,走得并不急。不是不担心南门荣祖的安危,而是知道现在的南门荣祖一定无恙。独孤芮绝不敢置自己的警告而不管,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与南门荣祖结为夫妇。
可是,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在南门荣祖的眼皮底下做出昨晚那样的事,却让南门荣祖不发现?
金铃破慢慢地走,不愿太早去惊扰了南门荣祖的好梦,他总认为那样做太对不起朋友。
现在其实已不早了,俗话说日出而作,现在的日头早已升到了头顶。
一夜过去,地上又堆积了不少树上落下的松针,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已有人将地上的松针扫到一起,谁都不喜欢自己的房前屋后积满了松针,所以早早地就起来扫干净。扫地的人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干净,很新的青色衣衫裤子,脚下一双崭新的靴子。他扫地的动作并不快,却极有规律,先将所有的松针轻轻的扫在一起,一根也不放过。这个人一直低着头,不过看他的背影发现这个人年纪并不大,这是什么人,难道又是一个忽然出现的武林高手,怎么会有这么深的练气功夫!
地上的松针总算扫干净,那人终于抬起头来。
金铃破用力的摇了摇头,道:“难道我真的老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
这个扫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门荣祖,扫地的时候固然像极了一个练气很深的高手,当他直起腰才发现,他的脸上也再也没有了那股锐气,连腰身都没有以前直了,以前的南门荣祖宁肯倒下也不愿弯下他的腰,现在竟然为了落在地上的松针弯下了腰。
不止如此,南门荣祖的反应也比以前慢了许多。以前有人在他十丈之内就会发现,金铃破和白惊鸿在他身后站了这么久居然未曾发觉。当他抬起头看见金铃破的时候,目光也有些呆滞,过了一会儿脸上才露出笑容,那有些天真的笑容。
是什么让南门荣祖改变了这么多?连手中死都不会松手的粗麻袋包裹都放下了。
看着一脸微笑的金铃破,南门荣祖道:“你怎么来了?”
金铃破脸上虽然在微笑,心里却在滴血,但他不愿让南门荣祖看出来,道:“许久未见,想来看看你,所以就来了。”
南门荣祖道:“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金铃破道:“我只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来。”
南门荣祖道:“我现在过得很好,你早点来迟点来都是一样。”
金铃破道:“你真的过得很好吗?”
南门荣祖道:“你看我的样子也应该知道,我现在过得很不错。”
他过的的确不错,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南门荣祖过得比以前好的多。以前总是有些乱的头发现在梳的整整齐齐,在阳光下发光发亮。身上那总是有些旧的已经有点破的衣服也已换成了新的,连脚下的靴子都是全新的,现在的南门荣祖完全是富家员外的样子,一副光鲜亮丽的外表。
虽然他看起来过得很好,但金铃破却发现如今的南门荣祖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他的眼睛失去了昔日的光彩,面上那种自信也不见了。身上虽然干净了,原本那种动人的风采也不见了踪迹。
如果说以前的南门荣祖是一柄利剑,现在的他已成了一件看起来很不错的摆设,虽然好看,但却完全没有用。
金铃破看着过得“不错”的南门荣祖,久久无语。然后金铃破向南门荣祖走过去,南门荣祖也向金铃破走过来,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用力的拍着对方的后背。
屋内一个人忽然道:“南门,金大哥来了也不将他请进屋里来坐,反而在门口站着,也不怕金大哥的朋友笑话。”话语声美丽动听,虽有嗔怪的意思,但是语气听起来却是娇媚。
独孤芮出现了,与数月前完全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美丽,笑声还是那么动听,目光还是那么清纯动人。
独孤芮站在门口,满面笑容的看着金铃破,道:“金大哥这么久也不来看我们,我们可都是十分想念金大哥呢。尤其是南门,更是常常提起你。”
金铃破笑着道:“我又不知道这里连马车都可以进来,所以来得晚了一些。”
独孤芮眼珠一转,道:“这里马车还可以进来吗?”
金铃破道:“在屋后的密林外就有一条大路,昨晚我还看见一辆马车接走了一个人。”嘴里说着话,脸上也带着微笑,一直看着独孤芮。他要看看独孤芮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独孤芮的脸色自然,没有一丝惊慌,回答问题也很从容,道:“自来到这里,我和南门就未曾离开过一步。”
南门荣祖轻轻点了点头,显然独孤芮并没有说假话。
独孤芮的话,金铃破可以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是南门荣祖的话却没有一丝怀疑,他信任南门荣祖,就像南门荣祖信任他一样。
如果独孤芮从来未曾离开过这里,昨晚的女人又是谁?难道真是鬼魂不成?还是这世上真的有人和独孤芮如此相像?
独孤芮又道:“和你一起的这位姑娘又是谁?难道是金大哥新结识的红颜知己?”
白惊鸿笑着道:“能够成为金大哥的红颜知己,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但我也知道我还不是他的红颜知己。”
独孤芮道:“你和金大哥认识多久了?”
白惊鸿道:“也就半年左右吧。”
独孤芮道:“金大哥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多久,就让一个小姑娘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白惊鸿道:“你这可是说错了。”
独孤芮道:“是金大哥名不虚传说错了,还是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说错了?”
白惊鸿道:“其实是我主动勾引的金大哥,这一点我们倒是很像。”
独孤芮道:“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大胆了!都敢主动去勾引男人了。”
白惊鸿道:“我最多也不过就勾引一下金大哥这样的男人,可不像有些人什么男人都敢去勾引。”
独孤芮道:“可惜这本事我一点都不会,真想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让你也这么佩服她。”笑了笑又道:“你看说了这么久,还没有问妹妹的姓名。”
白惊鸿道:“我姓白,名惊鸿。”
独孤芮道:“妹妹的名字可真像是男子的名字。”
白惊鸿道:“这一点我们也很像,家里人都希望我们能做出比男子更大的成就。”
独孤芮道:“难道妹妹的家中也是没有男丁?”
白惊鸿道:“正是,家中没有男丁,我也也没有独孤姑娘的美貌,更没有你的本事大,所以也只能让他们失望了。”
金铃破没想到白惊鸿不但武功很好,嘴上的功夫也这么厉害。
有些话显然不能当着南门荣祖说,独孤芮眼珠一转,道:“金大哥和南门这么久没有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你陪着金大哥四处走走,我在家里做几个小菜,替金大哥接风洗尘。”
南门荣祖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只是你太辛苦了。”
独孤芮道:“为了你,即使再辛苦也值得,何况替你和金大哥烧菜做饭,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白惊鸿也要跟着金铃破他们一起四处走走,刚迈出脚步,独孤芮叫住了她,道:“白姑娘,你我聊的这么投机,何不留下来再聊聊天,何况两个大男人之间说话,也没有什么好听的。”
白惊鸿回过头,笑着拉住独孤芮的手,道:“正好我也有很多话要和姐姐说。”
南门荣祖带着金铃破向外走去。
金铃破忽然发现,南门荣祖连走路都变了。以前他走路的样子不疾不徐的,极有规律,仿佛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累。
如今的南门荣祖,走路的时候虽然腰身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直挺得笔直,但是没有走多远,他的呼吸已变的有些粗重,现在的他连走路都已不能完全放松,都是那么累。
是他的身体累了,还是他的心里累了?
金铃破并没有问他,你们什么时候成的亲?成亲之后为什么要来这里?只因为他觉得这些事情如果南门荣祖想要告诉他,就算自己不问他自己也会说的。如果没有说,自有他不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