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当时正背对着金铃破,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出的手,但是却看见金铃破一下就在眼前消失,然后就传来一阵哎哟连天的惨叫声,紧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这个金铃果然是个高手,今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和他比试一下,这就是大鹏心中现在的想法,目光也随着心里的变化灼热起来。
金铃破如果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一定会上前去一拳将他的鼻子打歪。大鹏心里的想法金铃破怎么会知道,于是慢慢的走回去坐下喝起酒来。
大鹏的鼻子并没有歪,只因为金铃破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看着一脸垂头丧气的独孤残血,道:“看来万宾楼并没有你口中所说的那么可怕。”
独孤残血无话可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是不是在后悔刚才没有拼着用一条手臂去换取大鹏的性命?
这时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赶紧跑过来,连连作揖,道:“少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千万不要伤了独孤老爷。”
大鹏看着这个六十多岁,满面红光,脑满肠肥的酒楼掌柜,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替他求情?”
掌柜道:“小老儿魏金贵,正是万宾楼的掌柜,独孤老爷是小老儿的东家。”
大鹏道:“哦,你能替他做主吗?”
魏金贵道:“少侠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听听。”
大鹏没有理会他,而是问孙富贵,道:“你当初开酒楼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孙富贵刚要说话,魏金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把刚要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鹏见此眉头微微一皱。
金铃破忽然插口道:“开一间那样的酒楼,一万两银子应该就差不多了。”
金铃破的一句话吓的魏金贵腿肚子直打哆嗦。
大鹏也笑了,他虽然不知道当初“富贵酒楼”具体花了多少银子,但却也知道绝不可能是一万两。
魏金贵苦着脸道:“大侠不要开玩笑了,万宾楼当初也只花了八千两银子。”
金铃破问孙富贵,道:“你看八千两银子够吗?”
孙富贵当初开酒楼不过花了不到两千两银子,那里要的了这么多,于是连连摇头。
金铃破道:“哦,你看,人家说了还不够。”
孙富贵摇头的意思傻子都知道,是要不了这么多银子,金铃破却故意理解成银子还不够。
孙富贵又连连点头,意思是够了。
金铃破却问道:“真的不够?”
孙富贵结结巴巴道:“够……够……够了。”由于太过紧张,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似乎用尽了老人全身的力气。
魏金贵道:“我刚才是说万宾楼当初也只用了八千两银子就开起来了。”
金铃破道:“现在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魏金贵连连道:“当然是大侠说了算。”
金铃破道:“你对富贵酒楼花了八千两银子还有异议吗?”
魏金贵又狠狠的瞪了孙富贵一眼,道:“没有,没有。”心中却道:“等你们两个走后,再多银子老孙头也得给我还回来。”
金铃破又问孙富贵道:“听说你儿子两次受伤,也花了几千两银子?”
孙富贵现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金铃破道:“你看五千两够吗?”
魏金贵吓的颤声道:“大侠,看个病怎么用的了五千两!”
金铃破道:“你东家都没有说什么,你要是再插嘴就要用一万两了。”
魏金贵本来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独孤残血怨恨的看着金铃破。
本来这件事是大鹏想要替孙富贵讨一个公道,如今见金铃破对这种事情似乎很在行,他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在一旁当起看客来。
金铃破见此,更是不客气,正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地敲打一下独孤残血。
独孤残血见金铃破欲将事情越闹越大,魏金贵又不敢开口,只好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可是独孤世家也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欺负,做事可不要太过分!”
金铃破道:“我们做的过分吗?并没有啊。”
独孤残血冷哼一声,道:“就算是当今皇上看病,一次也用不了一千两银子。”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孙吉祥看病却用了五千两。
金铃破道:“你觉得他看病用的银子太多,当初你不要人家开酒楼的时候用的规矩可是独孤世家自己定的,那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做得太过分?”
独孤残血心道:“老孙头也配和独孤世家相比,日后我一定要你们知道,独孤世家不是谁都敢惹的。”既然知道今日此事无法善了,他只能闭上眼睛,做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直到这时候他的心里还没有一丝悔过的意思,为什么有的人眼中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错误?
金铃破又道:“孙富贵一家人本来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就因为你,如今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金铃破虽然对着魏金贵说话,可是金铃破并没有让他开口,也不敢说话,急的用手直指自己的嘴。
金铃破道:“现在是我问你,可以说话。”
魏金贵长出一口气,道:“我们给他养老,给他买一栋镇上最好的宅子,再雇两个丫鬟伺候他,大侠觉得怎么样?”
魏金贵的心思金铃破其实一眼就看了出来,不过却点着头道:“看来你们的确很有诚意。”
魏金贵心里在偷笑,却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道:“这本就是我们万宾楼的犯下的错误,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现在他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就是怎么样将眼前的这两个瘟神送走。
金铃破开始踱起步子,似乎在想什么事,忽然一声怪叫:“哎哟,不好!”
心神刚刚定下来的魏金贵差点没被这一声怪叫吓的跳起来,惶恐道:“大侠有什么不好?”
金铃破双眼一瞪,道:“谁说我有什么不好?”
魏金贵道:“刚才不是你说……”
金铃破道:“刚才我说的不好,是你不好,也是孙富贵快要不好了。”
魏金贵道:“我们两人都很好啊。”
金铃破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傻,别以为你心中的想法我就不知道了。”
魏金贵叫屈道:“大侠可真是冤枉死小老儿了。”
金铃破忽然用脚尖在地上一挑,挑起一把掉在地上的刀,用手指试了试刀锋,自言自语道:“这刀打造的虽不是很好,但是用来开肠破肚却也差不多够用了。”
听金铃破说要将自己开肠破肚,魏金贵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口中却也没有忘了求饶,道:“大侠饶命,小老儿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子。”他这一急,居然将那些街头巷尾的地痞无赖用来求饶的话说了出来,还是一气说完,中间也没有结巴。
金铃破在心中暗暗发笑,瞪着他,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魏金贵道:“小老儿今年六十有八。”
金铃破道:“你老娘多少岁生的你?”
魏金贵脱口而出,道:“十……”话到嘴边才想到刚才自己还说老娘八十岁,自己却是六十八,要说自己的老娘十二岁的时候就生了自己,打死别人都不会相信,就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金铃破又道:“说不出来了吧,看来你也是个不孝子。”
魏金贵急的满头冷汗,道:“小老儿的老娘早已去世多年,不过上个月小老儿的小儿子是真的刚出生。”
金铃破道:“看来你还真是儿孙满堂啊,我又没说要将你开肠破肚,你害怕什么?”
魏金贵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
金铃破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差点没有晕过去。
金铃破道:“我是说要将这位独孤大老爷开肠破肚,只因为你刚才骗了我。等一下我会划开他的肚子,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如果你没有说实话,我就割下他肚子里的一样东西,你看是先割肝还是先割肺?”
独孤残血不愿受这种侮辱,怒道:“你有种就杀了我!”
金铃破直接点了独孤残血的哑穴不让他说话,把他的脸都气红了。
一把撩起独孤残血肚子上的衣服,用刀在上面轻轻一划,顿时一道长长的血痕出现在他那白皙的皮肤之上。
魏金贵知道,如果今天是因为自己独孤残血有了什么损伤,全家人的性命都将不保。连忙制止道:“大侠有什么尽管问,小老儿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金铃破道:“你说要给孙富贵买宅子雇丫鬟,这些都是真心话?”
魏金贵一咬牙,道:“绝对是真心话。”
金铃破将手中的刀微微抬高一些,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魏金贵很想说没有,可是看到随时都会落下去的刀又不敢说假话,只好道:“有,小老儿想着,等两位大侠走后再将那些东西一一收回来。”
金铃破用冰冷的刀身在独孤残血的肚子上抹了两下,道:“你看这不是说了实话吗,劳烦你再帮我们想一想,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
看了看一脸怨毒的独孤残血,魏金贵一咬牙,道:“给他一笔钱让他走。”
金铃破道:“这个办法不错,我同意了。”
看着独孤残血恨不得吞了自己的眼神,魏金贵心里叫苦连天。
金铃破道:“我也不要你们给太多,所有的赔偿就给两万两银子,不过我可不要现银,只要全国都能通存通兑的银票,一炷香时间内必须办好,如若不然……”用刀在独孤残血肚子上比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