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懿解开了金铃破身上的穴道,可是金铃破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
苇懿疑惑道:“我明明已经解开了你的穴道,为什么你还是不能动?”
金铃破道:“只因为我不想动,也说过我不会走!”
屋外忽然有人道:“金铃破果然是金铃破,果然有骨气!”
苇懿站起身来,道:“是谁?”
“林一霖见过嫂夫人。”
苇懿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一霖道:“我一直都在屋外,千鹤欢乐使这样重要的人,怎么能不留人看守。”
苇懿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明明知道他不是千鹤欢乐使。”
门外忽然又有人道:“苇懿,你这是干什么?”其语气之中带有怒气。
苇懿道:“你总算来了。”
来的人是裴恩培。
苇懿又道:“他是不是千鹤欢乐使你应该比我清楚,今天来放他走的人本来应该是你。”
裴恩培痛苦道:“我也知道绝不会是我兄弟,可是他们都不相信。”
林一霖退出去,远远的看着他们二人在争吵,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难道他还幸灾乐祸?他似乎根本不担心裴恩培会放走金铃破。
苇懿道:“你知道他绝不是千鹤欢乐使,你可曾为他辩解过?”
裴恩培道:“我当然有,在沁香苑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
苇懿道:“我可听说在大厅的时候你一言不发。”
裴恩培道:“只因为那时候我想到了你。”他忽然哭了,对金铃破道:“兄弟,我对不起你,我要是放你走了,苇懿怎么办?我们的家怎么办?”
金铃破道:“大哥,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也知道你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大嫂和你们的家才会这么做,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你。”
苇懿紧盯着裴恩培,道:“我们的家?你忘了我们的家原来是谁的?”
裴恩培道:“可是我……”
苇懿质问道:“你为了自己,就连兄弟被人陷害都不管?”
忽听一人道:“裴夫人放心,我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冤枉金铃破。”
说话的人是清心道长。
苇懿道:“怎么保证?”
清心道长道:“皮秋是我青城弟子,他却死在了千鹤欢乐使的手上,我会带金铃破去青城,到时候让我师弟出来主持公道。”
苇懿道:“青城掌门清风道长?”
清心道长道:“不错,你也许信不过我,但我师弟清风你应该能信得过。”
清风道长,中原第一大教道教的掌门人,做事一向公平公正,谁能不服。
苇懿只能离开,,叹息道:“为什么生死相交的朋友也会变成这样?”
裴恩培似乎心中有愧,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
南门荣祖还在雪地里一直走,铁猛就跟在他身后,两个人都一言不发,似乎脚下路不到尽头他们就不会停下来。
铁猛忽然道:“没想到连青城派的人都赶来了,这下可就麻烦了。”
南门荣祖道:“不管有多大的麻烦,一定也要将人救出来。”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速度极快,电驰而至,很快就跑到了他们的前面,马蹄带起的积雪溅到了两人身上他们也不在意。
马却停了下来,马上的人道:“总算追上你们了。”
马上的是一个女人,男人看见了都会动心的女人。
南门荣祖没有动心,并不是因为他不是男人,只不过他有心事,已经忘记了其他。
铁猛正在担心金铃破的安危,也没有动心,问道:“你是谁?”
马上的人道:“我叫独孤芮。”
铁猛道:“独孤世家的独孤芮?你追我们干什么?”
独孤芮要是追别人,别人一定会开心的要命,可是这两个人却似乎连见都不想见到她。
独孤芮道:“我知道你们要救人”
铁猛道:“不错。”
独孤芮道:“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铁猛道:“什么消息?”
南门荣祖这才抬头凝视着她。
独孤芮道:“金铃破暂时不会有危险了,他们说要将他带到青城去。”
南门荣祖道:“怎么回事?”
独孤芮道:“范成杰他们本来想要将他就地处死,可是清心道长说要带他回青城派,只因皮秋是青城派杰出弟子,这件事一定要清风道长才能做主。”见南门荣祖似乎还不明白,又道:“清风道长一向以公平公正闻名于江湖,到了青城派,金铃破的冤屈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南门荣祖道:“那就最好了。”
独孤芮道:“何况,青城派还有一个举世皆知的智者摒尘居士。”
南门荣祖道:“摒尘居士是什么人?”
独孤芮道:“摒尘居士虽未曾加入道教,可是他却一直以道教弟子自居,他被誉为近百年来道教第一人。”
南门荣祖道:“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身?”
独孤芮道:“后天。”不等南门荣祖问,又道:“这几天清心道长一路赶过来,都没有休息过。”
南门荣祖道:“他们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独孤芮道:“有范成杰、林一霖、皮博他们,如今再加上一个清心道长,除了你还会有谁敢去救人。”
南门荣祖道:“也许他们等的就是我。”
独孤芮道:“你是说这是他们故意设的一个陷阱?”
南门荣祖道:“能提前除去一个最大的威胁,何乐而不为。”
独孤芮道:“既然知道了,你可千万不要去。”
南门荣祖忽道:“一般来说,救人的时机都是晚上最好。”
独孤芮道:“晚上是人最少的时候,一般都只会留下几个看守的人,其他的人都已经去休息了,清心道长赶了几天的路,必定也已经疲惫不堪。”
南门荣祖道:“但是你若知道有人会去救人,会不会还和平时一样?”
独孤芮道:“我一定会加派人手保护好不让你将人救走。”
南门荣祖道:“他们若是知道我会晚上去救人,白天就会放松警惕。”
独孤芮吃惊道:“你要大白天去救人?”
南门荣祖道:“我不能把朋友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
独孤芮道:“可是……”
南门荣祖道:“你来告诉我这些,不正是希望我去救金铃破吗?”
独孤芮道:“是的,可是你若是因此而出了什么意外,金铃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南门荣祖道:“我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独孤芮道:“好,大白天就大白天,我和你一起去。”
南门荣祖道:“你和铁猛都不能去。”
独孤芮和铁猛几乎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南门荣祖道:“白天去救人,人多了目标太大,还没有把人救出来我们就被人发现了。”
铁猛道:“可是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南门荣祖道:“我一个人去,他们绝不会发现我,我已经把人救走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眼睛里全是自信。好像他根本不是去救人,而是去别人家里取一样自己存放的东西一样。
铁猛道:“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去!”
南门荣祖道:“要想救金铃破,就一定要听我的,你准备一辆马车,等候在金苑对面的小酒馆门口。”
他的眼睛里满是坚定,这话不是命令,但却让人不能反驳。
白天虽是阳光普照,但是晚上的雪却又下了一夜,刚刚清扫干净的地上又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屋脊上的积雪更厚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积雪比别的地方都要厚,还鼓起了一个包。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人伏在那里,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伏了一夜,积雪已经将他整个人都掩盖住,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盖住了。
那是南门荣祖,半夜的时候他就来到这里,冰冷刺骨的雪覆盖在他身上,他完全不在意。就犹如一只正在等候猎物的猎豹一样,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烁烁闪光,只要猎物一出现,他就会迅速的扑上去,一击致命!
这种训练,南门荣祖十年前就开始了,第一次这样下来,他的全身都冻僵了,手脚僵硬,差一点就死掉,半个月之后才恢复过来。
再艰苦的训练,只要长期坚持下去,就会渐渐习惯,如今他虽然身上有点冷,但绝不会影响他的活动,这就是十年如一日训练出来的结果!
一个人若是吃了别人不能吃的苦,得到的也是不能吃苦的人永远得不到的成就,所以,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有多大付出才会有多大回报。
现在已是清晨,雪虽没有继续下,但天色还是那么阴沉,似乎预示着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冬天的人们都起得比较晚,不仅仅是因为起得太早没有什么事做,而且被窝里还特别暖和,能在暖和的被窝里赖着,谁愿意早早地起来吹那刺骨的寒风。
金苑也和其他地方差不多,虽有几个丫鬟厨子早早就起来为主人准备食物,心里却很不高兴,大多数嘴里都嘟嘟囔囔的,抱怨这么早就要起来做事。
一个麻面大汉嘴里嘟囔着走了过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管事的。麻面汉子虽然不是起来做事的,但是他要看着那些需要做事的下人,主人需要的东西是不是都准备好了,那一位主人需要准备些什么,这些都要看一看。
麻面汉子正在嘟囔着,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冷,若不是有人说了一句话,冷的几乎大声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