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恩培虽愿用人头担保,皮博却不为其所动,道:“可是他自己承认了就是千鹤欢乐使。”
金铃破冷冷道:“不错,我就是千鹤欢乐使,你们为何还不赶快动手。”
裴恩培赶忙过去护着金铃破,道:“他一定是被你们气疯了,要不怎么可能承认!”
见众人还是不相信,厉声道:“今日裴某将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今日为难我兄弟,我就没有他这个朋友!”
这句话在江湖人来讲已经很重了,大家一时不知所措。
趁大家愣神的时候,裴恩培赶紧护着金铃破向外走去,走的地方正是范成杰皮博把守的门口。
裴恩培用左手紧紧地护住金铃破,右手推开挡路的人。
皮博眼见裴恩培和金铃破走过来,根本就不想让开,可是看到裴恩培的眼色,只好不情愿的让出一条路。
裴恩培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范成杰和皮博不出手,今天这件事就算平息了下来。
他十分感激皮博,毕竟是结义的兄弟,他回过头想要对他表示感谢。
忽然,皮博一声大喊:“兄弟,对不住了!”
裴恩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过头刚好看见皮博一掌拍在自己背上,身子一个踉跄,撞在了金铃破的身上。
金铃破大惊,连忙回过身来救人。
裴恩培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正好喷在金铃破的脸上。
林一霖的折扇已点在了金铃破的酸麻穴之上,范成杰紧跨一步,一下卸掉了金铃破的双手,皮博的脚踢在金铃破脚腕上,差点没把金铃破的双腿踢折。
金铃破一下子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在地上躺了好半天才回过气来。
裴恩培见生此大变,急的又吐了两口鲜血,嘶声大喊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皮博这一掌显然不轻,裴恩培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犹如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皮博连想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掌推开,怒道:“你不要来碰我,我和你再也不是兄弟!”
皮博伸出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能将手伸在空中。
范成杰喝道:“裴恩培,枉你自称英雄豪杰,却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裴恩培道:“我这么做没有错!”
范成杰道:“你是没有错,你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可是你却忘记了千千万万人所受的痛苦。”
裴恩培吼道:“我没有。”
范成杰道:“你只为金铃破着想,可曾想过你的家?”
裴恩培道:“我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换他。”
范成杰痛心道:“金铃破已经毁掉了一百零三个家庭,如果今日不除去他,还有八百九十七个家庭要让他毁掉,你不忍心看着他一个人被擒,你就忍心看着成百上千个家庭被毁!”
裴恩培这才一下子呆住了,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家庭,可是他没有理由用别人的家庭去换他兄弟的性命!
金苑的大堂灯火通明,为祸江湖千鹤欢乐使被擒住了,怎么能不庆祝一番。
裴恩培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还是不放心金铃破,仍然大家一样坚持坐在大堂之中,不过他可没有心情喝酒庆祝,而是一直看着金铃破泪流个不停。
金铃破笑道:“大哥不必伤心难过。”
裴恩培道:“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是我害了你。”
金铃破道:“若不是为了我,大哥又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裴恩培道:“如果不是我那一口鲜血,他们根本拿不住你。”
金铃破道:“大哥是为了保护我才吐的血,不责怪我已是天大的宽容,我又怎敢责怪大哥。”
眼见金铃破难逃一死,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裴恩培失声痛哭。
两个人的伤心显然比不上一群人的开心,裴恩培在这里嚎啕大哭理都没人理。
一群人只是不停的向范天成,皮博,林一霖他们敬酒,祝贺他们擒住了千鹤欢乐使。
铁威在一旁黑着一张脸在喝闷酒,今天晚上这么好的成名机会,自己居然还没有来得及出手金铃破就已倒下了,这让他的心情怎么好的起来。将手中的酒碗重重放下,发出砰得一声响。
大堂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铁威灵机一动,道:“主凶我们是抓住了,帮凶千万也不要放过,他就是金铃破的恶仆铁猛!”
“铁老爷子果然是铁面无私,听说铁猛不但是他的本家,上一代还常走动,能做到大义灭亲,不愧是铁塔天王!”
一听到他们提到铁猛,金铃破眼中露出了忧郁之色。
皮博道:“铁猛算什么,他要是敢来,管叫他有来无回。”
“是啊,有一剑镇河东皮三爷在此,铁猛吓的早就夹着尾巴逃了。”
皮博冷笑着道:“你不是说铁猛是个好奴才吗,主子出事了他却连人影都不见,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金铃破倒真是希望铁猛得知消息逃走了,可是他也知道这不可能,也许他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等待着最佳出手的机会。
铁猛,你千万不要出来,这里有这么多人,你绝对救不了我,金铃破在心里祈祷。
可是金铃破心里也知道,铁猛是个血性汉子,丢下朋友自己逃命的事,他绝做不出来,他宁愿陪着朋友一起死!
正在这时,一个如天神般的声音道:“少爷,我来了!”
金铃破叹气道:“你果然还是来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失望一次。”
一个如天神金刚般的大汉出现在大堂门口,面对如此多等着取他性命的人,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心全在地上的金铃破破身上,对于其他的事,那里还有闲暇去关心,去留意。
铁猛想要过去将金铃破扶起来。
铁威身形一闪,挡在他前面。
金铃破连忙道:“不要过来,你本就不该来的。”
铁猛道:“少爷在此我怎么能不来,何况,我若不来这些正道人士岂不是很失望。”
铁威道:“果然是臭味相投,为了你的主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铁猛蔑视道:“有些事是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也不会懂的。”
铁威道:“你们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有什么心思我不想明白,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今天晚上你再也休想离开金苑。”
忽听一人冷声道:“你能留得住他?”
一个年轻人随随便便的走了进来,眼睛只是紧紧地看着脚下的路,大家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走进来了,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金铃破看到这个年轻人,不由得笑了,这世上唯一想见的人就是南门荣祖,没想到苍天居然对他不薄,让他的愿望成真了。
铁威可不知道南门荣祖的刀有多快,上前一步道:“刚才说话的是你?”
南门荣祖走过去扶金铃破坐下,皮博本来想上前阻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阻挡。
南门荣祖盯着铁威,道:“我打赌,你留不下他。”
铁威笑道:“你用什么做赌注?”
南门荣祖道:“我若是输了,我的性命就是你的。”
铁威道:“你就这么有自信?”
南门荣祖道:“你若是输了,我也不要你的性命。”
铁威道:“你想要什么?权利?荣誉?金钱?”
南门荣祖道:“我只想要你的鼻子。”
铁威道:“我倒想看看今天他怎么离开金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发现有一柄和剑一样直的刀正抵在自己的咽喉上,他并没有看到南门荣祖动过,好快的刀。
范成杰林一霖他们都没有看见南门荣祖是怎么出的手,赶紧收起轻视之心,同时心中也暗暗庆幸和他打赌的不是自己。
唯一早就知道结果的是皮博,南门荣祖的刀法只有他一个人见过,为此还付出了两只耳朵做代价。他正想看看铁威是怎么样吃的呛,也就没有出声阻拦。
范成杰他们当然当然也不会阻拦,他们正想找一个人去试一试南门荣祖的武功深浅,铁威自告奋勇那是最好也不过。
南门荣祖缓缓道:“现在他可不可以离开金苑?”
铁猛只觉得刀上的杀气透过皮肤,刺的咽喉发疼,颤声道:“可……可以。”
南门荣祖道:“既然他可以离开金苑,是不是就是说我赢了?”
铁威脸色苍白,满头大汗,道:“你可以将他带走。”
南门荣祖道:“只是能将他带走?”
铁威道:“你还想怎么样?”
南门荣祖道:“赌注你还没有给我。”
南门荣祖想要拿走赌注,连范成杰的脸色都变了,怒道:“年轻人做事可不要太过分!”
南门荣祖冷笑道:“我要我赢来的赌注也过分吗?”
范成杰道:“不是让你带走铁猛了吗,千万不要得寸进尺。”
南门荣祖道:“原来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想要赖账,和那些市井无赖一样只会输打赢要,你们这样做难道不觉得脸红吗?”
林一霖微微一笑,道:“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样和邪魔外道为伍,可是为正道人士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