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鸿的理由咋看之下全无道理,仔细一想似乎又有一点道理。
裴恩培即使没有金苑,但他还有整个裴家,裴家的势力也不小,虽不能与当年的金苑相提并论,但相差也不是太远,这样看,就与金铃破送不送金苑完全没有关系。仔细一想,其实又不然,裴家的势力虽不小,但却是在南方的偏远之地,要想以裴家的势力攻打炼狱门几乎完全没有可能。
白惊鸿又道:“如果说送金苑只是有可能增涨了他的势力,裴恩培今天还能在江湖中掀起如此大的风浪,就完全是你的过错了!”
金铃破总算是跟上了白惊鸿的思维了。白惊鸿的意思很明确,当初在青城山下,如果不是自己故意让裴恩培离开,今天裴恩培又怎能再有机会掀风浪。
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烂好人?青城山下是不是真的不应该让秦江离开?
“秦江为了金剑山庄,做出来的事的确十分卑鄙,也很招人恨,但正如你所说的,他毕竟是难得一见的青年俊杰,仅因为犯下了一次错误就杀了他,实在有些可惜,对他也很不公平。”白惊鸿如此说道。
“一个人有宽容之心并没有错,但却不能无限度的宽容。无限度的宽容,就变成了纵容,也就助长了邪恶势力的气焰。一个人时常要怀着感恩之心更没有错,但就因为曾经对自己有恩,不管那人什么样的人都无限度的忍让,其实是害了别人,同时也害了大家。”
最后,白惊鸿做出了一个总结:“坏人绝对不能做,但也绝不能做一个没有原则的好人,也就是不能做一个烂好人!烂好人虽不是坏人,但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危害并不比坏人小。”
金铃破对人当然绝不是白惊鸿所说的烂好人,看他对一剑镇河东皮博、铁塔天王铁威、鬼刀萧洪春等人的态度,这些都可以看得出来。
唯独对裴恩培,金铃破是特别的大度,不管裴恩培怎样对自己,他都觉得可以接受,甚至已经到了逆来顺受的地步,因为裴恩培曾经对自己有恩。
金铃破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甚至一直都觉得,就算为裴恩培做再多也是应该的。这么做虽然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所能接受的极限,但却一直做的心安理得。
直到今天,白惊鸿这么一说,才犹如当头一棒,虽然很痛,但却让他清醒了过来,也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做究竟是错还是对。
金铃破一路之上都在思考自己对裴恩培的做法究竟是错还是对,南门荣祖却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金铃破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白惊鸿的面说出来。
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避开了白惊鸿,南门荣祖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金铃破告诉了他当时不让他说话的原因:“有时候,是不能跟女人讲理的。”
南门荣祖道:“什么时候不能跟女人讲理?难道女人都是不讲理的吗?”
金铃破道:“女人也是人,大多数的时候同样也是讲理的。”
南门荣祖道:“大多数的时候都讲理是什么意思?”
金铃破道:“就是说有极少数的时候是不讲理的。”
南门荣祖道:“要怎么才能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不讲理?”
金铃破道:“这个只能自己去判断,以你现在的经验看不出来也正常。”
南门荣祖笑了,道:“这种事也只有你才有这么丰富的经验能看得出来,我这一辈子是怎么也学不会你这种本事了!”
这话如果是对别人说的,应该就是一句夸人的话。但金铃破怎么听起来都感觉别扭,有些哭笑不得,道:“其实,女人不讲理也是有一定条件的。”
南门荣祖道:“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金铃破道:“如果一个女人对什么人都不讲理,那就是一个泼妇了。”
南门荣祖道:“面对什么人的时候不讲理才不会是一个泼妇?”
金铃破道:“只有当她们面对亲近的人,才会不讲理,越是亲近的人越是这样!”
南门荣祖道:“这岂不是与她们越亲近的人越痛苦吗?”
金铃破微微笑道:“她们并不是常常这样,只是偶尔为之。有一个女人偶尔对你不讲理,也未尝不是一种甜蜜的痛苦。”
南门荣祖想不到这里面会有什么甜蜜。
金铃破道:“等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女人有可能不讲理,现在自己又不能判断什么时候她才会不讲理,就只有寻求另一种办法了,问道:“当遇到不讲理的女人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金铃破道:“遇到这样的女人,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办法。”
南门荣祖意外道:“这还有很多种办法!”
金铃破道:“当然,任何问题解决的办法都不止一种。”
南门荣祖道:“可不可以都说来听听?”
金铃破于是将最常用的几种办法都说了一遍。
有的人遇到不讲理的女人,心里会很生气,于是会用一种最直接的办法来让不讲理的女人闭嘴——动手。这种办法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会很管用,但却不应该是男人该用的办法,即使让人闭嘴了,也只是口服心不服。
有的人耐心很好,性格也比较温柔,所以对女人动手这种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他会用另一种办法——讲理。但是他却忘了一点最重要的,女人本来就在不讲理的时候,你却要去和她讲理,这与对牛弹琴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这种办法虽然比动手要高明一点,但也是既有限的高明了一点点而已。这样做也许会让人心里服气,但不讲理的人,嘴上却绝不会服气的。
听了金铃破说了两种办法之后,南门荣祖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更加沮丧,道:“难道就没有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了吗?”
金铃破道:“经过无数人的实践之后,总算找到了一种相对来说比较有效的办法。”
南门荣祖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金铃破只说了两个字:“闭嘴!”
不管有多么不讲理的女人,当她不讲理的时候,你不说话,或者是直接认为她说的就是对的,再不讲理的女人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知道了怎么应对不讲理的女人的办法之后,南门荣祖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一些。不过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七月初七狮子坡与邓不愁的决斗。
今天已是七月初六,回到金苑已经有半个月时间了。
半个月的时间,南门荣祖已经将身体的状态调节到最佳。
今天,南门荣祖要去狮子坡看看,虽然不怕邓不愁在狮子坡设下什么埋伏,但是了解熟悉地形却是每次决斗之前必须要做的事情。
狮子坡,其实和狮子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山坡既不像一只狮子,山上也从来没有狮子生活过,但这里的的确确就叫狮子坡。
这里叫狮子坡,只不过是因为坡上曾经有过一尊石狮子。狮子虽不是每个地方都能看得见,但是但多数的地方却都有石狮子。
石狮子威武霸气,在大门两侧各方上一尊石狮子,不但让府邸显得庄严了不少,而且还有镇宅驱邪的好处,所以在很多地方都能见到石狮子。
狮子坡之所以叫做狮子坡,不单单曾经有过一尊石狮子,还因为它并不是一块平地,当然也不是一座山,只是一个不算小的石坡。石坡虽在,但曾经雄踞在这里的石狮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狮子坡坡顶上是一整块光滑的岩石,岩石上面当然不适合种庄稼,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风景,所以这里几乎没有人来。除了有几棵小草在石头缝隙间顽强的活着,整个石坡连一颗小树都没有。
南门荣祖看似在石坡上漫无目的的踱步,金铃破却在一旁连连点头。南门荣祖看似杂乱无章的步伐,但是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整个石坡南北八十九步,东西一百四十三步之内,几乎全是石头,地势也很平整。在此范围之外,就是一些不规则的地方了,或是有大小不一的碎石,或是有一些泥土,上面杂草丛生,大多的杂草都还绿意葱葱,但也有少数的杂草已经渐渐开始发黄。
南门荣祖仔细观看了每一处草丛,甚至还用脚用力的踩了踩草丛根部的泥土,看泥土是不是结实,草丛是松软的还是坚硬的,也都观察的很仔细。
其实以坡顶的这片地方,已经完全足够两人将武功施展开。除非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意外,才会打到坡顶的岩石之外。但南门荣祖显然要做得更加的仔细周全,就连万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也全都考虑进去了。
南门荣祖的武功,如今已经到了一种相对成熟的阶段。经过这两年与不同的高手过招,对敌的经验也提高了一大截。再加上他对决斗的认真程度,之前精心的准备,可以说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南门荣祖都已经不落下风。
看到南门荣祖有了如此巨大的进步,金铃破由衷的替他高兴,甚至比自己当年有了如此大的进步还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