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荣祖愣了愣,道:“我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你问江洋大盗与一根针有什么关系,我想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白惊鸿道:“江洋大盗绝不会去偷一根针,但他却一定曾经偷过。”
南门荣祖总算明白了白惊鸿话里的意思,苦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现在做事不厚道,今后做事就会越来越不厚道。今天还只是一个小魔头,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白惊鸿道:“看来你心里很明白嘛,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看着一脸正经的白惊鸿,南门荣祖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道:“你为什么要将我想得这么坏呢?”
白惊鸿道:“因为很多事都是从小到大,从无到有来的!”
南门荣祖道:“可是金大哥也曾经说过假话,却不见你这么说。”
白惊鸿道:“他是他,你是你,怎么能够一样的呢!”
南门荣祖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白惊鸿道:“他现在已经和坏人非常接近了,而你现在还只是刚刚学坏,距离成为坏人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金铃破听到这里,感到很吃惊,也很意外,自己什么时候和坏人十分接近了?
南门荣祖听到这话却很高兴,用揶揄的眼神看了看金铃破,笑了。白惊鸿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他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你还笑,你是不是很得意?”见南门荣祖得意地笑容瞬间凝住,白惊鸿方才接着道:“以你现在的态度和趋势,很快你就会像他一样,无限的接近成为一个坏人!”似乎觉得这句话对南门荣祖的打击还不够大,顿了顿又道:“如果你跟他继续这样学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坏人!”
对于这种说法,南门荣祖当然很不服气,道:“他也不是今天才是这个样子的吧?”
白惊鸿道:“具体他是什么时候这样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肯定不是最近。”
南门荣祖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变成坏人?”
南门荣祖的问出了金铃破想问的问题,我为什么还没有变成坏人?金铃破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他就不相信白惊鸿会知道。
白惊鸿知道,否则就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道:“因为他既不想做坏人,却又喜欢做坏人的这种感觉,所以,他才时常都有坏人的想法,有时候做事也是用的坏人的方法,却又没有成为坏人的原因。”
这算什么理由?这似通非通,看似有理却完全没有道理的话,白惊鸿居然说这就是理由!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南门荣祖当然不服气,当然还要争辩,还没等他开口,金铃破先开口了,文绉绉的道:“此言有理!”
南门荣祖吃惊不已,这还此言有理,应该是岂有此理才对吧。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看到了金铃破在冲自己使眼色。
有什么话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而是要使眼色?他们一行三人,金铃破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不想让白惊鸿知道。他们可谓是同生共死的好朋友,却一定要瞒着白惊鸿,难道这件事与她有关?
既然金铃破不想让白惊鸿知道,南门荣祖就不能当着她的面问。
见两个人一下都不说话了,白惊鸿很满意,看来自己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要不然他们两人怎么会不说话。心里得意地笑了,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语重心长的道:“也许你们会认为我的理由很牵强,但是你们要明白,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你们好!”
金铃破与南门荣祖对望了一眼,心道:“你还知道自己的理由很牵强啊!”
不过,这样的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口中却道:“我们自然知道白姑娘都是为了我们好,心里也是万分的感激!”
南门荣祖的回答更直接,道:“为了不让自己再继续沉沦下去,我决定自己去问金大哥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白惊鸿拼命地忍住笑,老气横秋的道:“孺子可教。”
金铃破露出会心的笑容,没等南门荣祖开口问,主动说道:“我当时的心情,是充满了懊悔!”
南门荣祖道:“为什么?”
白惊鸿道:“他是后悔当初不该让独孤芮住进金苑。”
金铃破点了点头,他不得不佩服,白惊鸿的确有过人之处,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似乎都能猜得到,道:“如果不是我让她住进金苑,她就不会有机会在你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你也不会答应帮她夺回金剑山庄。”
南门荣祖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去金剑山庄的?”
金铃破道:“你接到了邓不愁的挑战书,按理说不应该出远门才对。你不但出去了,而且还是与独孤芮一起走的,于是我们就跟在了你们身后。”
南门荣祖离开金苑的第二天,从他们经过的路线,金铃破就看出来了,他们这是要去金剑山庄,去金剑山庄只会有一个目的。
金铃破并没有替南门荣祖去对付秦江,但是他也不能看着朋友去冒险。不是他不愿去做,而是他知道,有的事情,是必须要自己去做的。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能让南门荣祖与秦江有一场公平的决斗,于是南门荣祖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金剑山庄,不管是决斗之前还是决斗之后,都绝没有受到埋伏在暗处的人一点打扰。
知道了金铃破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南门荣祖并没有说谢谢,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宁肯动手去做,也绝不愿动口去多说,这就是南门荣祖的性格。
作为最了解南门荣祖的朋友,金铃破当然也知道他的性格,即使他真的心里一点不感激自己,金铃破也不会在意,为朋友做事,金铃破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金铃破却感觉此行收获颇丰:“我最高兴的是南门这次的金剑山庄之行,总算明白了仁者无敌的意义。”
白惊鸿却似乎不太相信:“他真的明白了?”
南门荣祖不说话。是默认了,还是自己都不知道?
金铃破道:“当然明白了,所以他才会让秦江离开。”因为他有了仁者之心,所以才会懂得了宽容别人。
金铃破又道:“七月初七的决斗,他又多了两分胜算。”
白惊鸿道:“你是不是想让南门荣祖学的与你一样,对朋友,对敌人都要宽容忍让?”
金铃破道:“难道一个人有如此宽阔的胸怀不好吗?”
白惊鸿却有些不以为然,道:“你是不是认为,这么做都是对的?”
金铃破当然认为这都是对的,他没有看出来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但是听白惊鸿的语气,自己竟然错了,错在那里?错在什么地方?
白惊鸿道:“我并不是说一个心胸宽阔一点不好,对人宽容一点有什么不对。”看着一边微微点头的金铃破,忽然话锋一转,道:“但却不能做一个烂好人!”
金铃破笑容一凝,诧异道:“我什么时候成了烂好人了?”
白惊鸿道:“你不是什么时候成了烂好人,而是一直都是!”
有人说金铃破是个好人,对朋友讲义气,愿意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有人说金铃破很傻,甘愿为了别人而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放弃自己祖上留下的万贯家业。也有人认为,金铃破很可怕,因为他手中的金铃来无影去无踪,想要谁的性命就能要了谁的性命……
金铃破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中还是一个烂好人,他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白惊鸿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要说你是一个烂好人?”
不但金铃破奇怪,就连南门荣祖也很奇怪。
白惊鸿道:“别人不说,就说说裴恩培吧。”
一听到这个名字,金铃破的心在刺痛,在滴血。
白惊鸿又道:“裴恩培娶了你心爱的女人,你不怨恨他也说得过去,因为本就不怪他。你不恨他,没有人会怪你,但是你却将金苑送给他们做贺礼。你心里一定无怨无悔,甚至觉得自己做的很仗义。”
金铃破一个劲的咳嗽,他只能一个劲的咳嗽。
白惊鸿却不管他这些,道:“当你知道了他的野心之后,却放他离开了,当时是不是觉得自己颇有有当年关云长的风范?”
金铃破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以及想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当时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白惊鸿似乎比金铃破更加了解他自己,道:“你一定是这种想法,绝不会有错!”
金铃破苦笑。白惊鸿道:“你还笑得出来!”
金铃破只能将苦笑都收了起来。白惊鸿道:“你以为裴恩培变成现在这样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裴恩培变成什么样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能左右他的想法,这些金铃破刚想到,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白惊鸿就道出了其中的联系:“如果一开始你不将金苑送给裴恩培,他也许就没有机会,也没有条件到去善谷将炼狱门归拢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