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荣祖难得的笑了,道:“那你说说,炼狱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小玉皱着眉想了许久,忽然一下跳了起来,道:“我想到了!”
白惊鸿道:“你想到了?”
小玉背着双手,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来回踱着步,道:“炼狱门放出消息来的原因无非就一个,让所有人都知道,说白了吧,也就是要让我们知道。”
白惊鸿道:“他已经做到了,目的是什么?”
小玉道:“就是让人去救金大哥。”
白惊鸿道:“什么人会去救金大哥?”
小玉道:“当然是金大哥的朋友,最关心金大哥安危的人。”
白惊鸿道:“炼狱门就是为了让我们去救人才这样做的?”
小玉道:“除了我们,谁还是金大哥的朋友!除了我们,谁还会关心金大哥的安危!”
白惊鸿点了点头,道:“这次你总算没有说错。”
小玉道:“那当然,要不有人会真的认为我很笨,南门大哥,你说是吗?”
南门荣祖道:“你不笨,今后再也不说你是个笨丫头了。”
既然知道了炼狱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当然就要想出一个对敌之策。炼狱门引人去救人,一定会设下埋伏,炼狱门的势力之大,帮众之多,要想一个什么样的对敌之策,才能将人救出来?
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人有任何办法,能够完全有绝对的把握将人从炼狱门救出来。就算是没有任何办法,但还是必须去,因为金铃破在炼狱门。就算是知道此去是九死一生,也一定要去,因为他们的朋友、他们关心的人在炼狱门。
谁也没有想出办法来,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小玉先急了,道:“不管想不想得出办法来,我都要去救金大哥!”
白惊鸿道:“谁都可以去,就是你不能去!”
小玉道:“因为我不会武功就不能去?”
白惊鸿道:“当然啦。”
小玉道:“凭什么?”
白惊鸿道:“就凭我们会武功都不敢去。”
小玉道:“你们都不敢去,所以也不让我去?”
南门荣祖道:“你去救人,就是去送死。到时候金大哥救出来了,你却因为他死了。”
小玉道:“为了救金大哥,死了我也愿意。”
南门荣祖道:“你为了救金大哥死了,是不是想让他愧疚一辈子?”
小玉愿意为了金大哥去死,但却不愿意让金大哥为了自己愧疚一辈子。与金铃破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小玉也学会了替别人着想。
小玉道:“我不能去,你们不敢去,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金大哥被关在炼狱门!”
白惊鸿道:“我们是不敢去,但是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不去?”
小玉道:“你们什么时候去?”
南门荣祖道:“现在就动身。”
小玉道:“好好好,早去一刻也是好的。”为了能够早一点将金铃破救出来,小玉连一刻都不愿意再等。
白惊鸿道:“你就留在金苑,等我们救出金大哥就来找你。”
虽然没有想出办法来,但是总不能不想。一件事无论多么困难,只要你用心去想,总会想出办法来。也许想出来的办法不是最好的,多多少少总算有一些用,总比一点办法都没有强。
金苑到去善谷,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要三天时间。三天的时间,他们总算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去善谷,这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三个地方之一。因为这里神秘,所以聚集了许多的恶人,没有容身之处的恶人,几乎全都到了这里来。这里本来是一个无名山谷,太多的恶人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做下一件善事,在这里可以做恶,但却不能行善,所以后来这里就有了一个名字——去善谷。
去善谷,虽不是藏龙卧虎之地,但却比藏龙卧虎之地更加凶险,进去的人想要活着出来,实在是比登天还难。裴恩培当初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能将去善谷的恶人全部收付,还在这里成立了炼狱门。一帮群龙无首的恶人,都能让人有去无回,现在有人将他们组织起来,凶险程度比起以前更甚。
一间明亮干净的屋子里,裴恩培坐在椅子上,双眼看向屋外,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碧螺春,正在想着什么事情的样子。
邓不愁走进来,见裴恩培在想事,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裴恩培总算从深思中醒了过来,邓不愁进来的时候,他当然知道。他最欣赏的就是邓不愁这点,不该说话的时候绝不开口,吩咐他做的事绝对能够做到,而且做得很好,让人很满意。“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邓不愁道:“都办好了。”
裴恩培道:“我们这么做的目的,他们肯定也能猜得到。”别人当然能够猜到他这么做的目的,此事的目的如此的明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到。又道:“他们既然知道了我们这么做的目的,还会不会来?”
邓不愁道:“不好说,去善谷毕竟是炼狱门的总舵。”
裴恩培道:“这里的人手是很多,就是一个扫地的,都练过至少十年以上的武功。可是说,去善谷是江湖中最凶险的地方,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既然是江湖中最凶险的地方,别人敢不敢来当然就不好说了。毕竟来到去善谷,就会有性命之危,能够为了别人甘愿用生命去冒险的人,没有真到那个时候,谁也不会知道。
裴恩培道:“我相信,她一定会来的!”
邓不愁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裴恩培一定会告诉自己原因。
果然,裴恩培又道:“她平时看起来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她骨子里却还是重情重义的,尤其是对金铃破。也许别人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为了金铃破,就算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邓不愁道:“最了解她的人,当然是你,既然你说她会来,她一定会来的。”
裴恩培怎么可能是最了解南门荣祖他们的人?难道他们说的不是南门荣祖?最关心金铃破的人,除了南门荣祖还有谁?
裴恩培又道:“金铃破住的地方,四周的防卫都安排好了吗?”
邓不愁道:“每天都准时换岗,三个时辰一次,每队都是六个人,四个方向都有人,还有两个人,一个在东南角,一个在西北角,就算来人能够闯过其中一个方向,突破一个人的警戒,在东南角或是西北角的人一定也可以发觉。”
裴恩培道:“如果他们来的人很多,一个人对付一个人呢?”
邓不愁道:“他们最多能发现四个人。”
裴恩培道:“为什么?”
邓不愁道:“东南角与西北角的人都在暗处,别人根本看不见。”
裴恩培道:“恩,这样做很好,就能万无一失。”
邓不愁道:“在旁边的屋子里面,有三十个人随时待命,他们全都是炼狱门的精英,也全都对门主很忠心。只要外面有一点动静,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应对。”
三十个精英弟子随时待命,就算是有人想要带走一根针都不可能,更别说带走一个人。有了如此严密的防守,就是有一只苍蝇飞过也会被人发现,就凭南门荣祖他们几个人,怎么可能将人救出去。
金铃破住在一件大屋子里面,裴恩培拿着酒壶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睡觉。身上的重穴被点住了,除了躺在床上睡觉,想做其它的事也做不了。
裴恩培道:“破弟。”
金铃破睁开眼,道:“大哥来了。”
裴恩培替他倒了一杯酒,递到他的嘴边,道:“先喝了这杯酒。”
金铃破喝干杯中酒,笑着道:“大哥对我真是太好了。”他虽在笑,可是笑容之中的苦涩谁都看得出来。
裴恩培道:“破弟对为兄有怨言!”大哥对我太好了,这句话听起来绝不像是有怨言的意思,可是当它联系到金铃破现在的处境,裴恩培与金铃破之间的关系,再加上裴恩培做出来的事,很容易就想到金铃破是在怪自己。当然,金铃破就算是怨自己本来也是无可厚非,可是他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具体是为什么?他又说不出来。心里不舒服的人应该是金铃破,裴恩培心里应当很高兴才对,可是自己心里为什么会不舒服?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应该很高兴的人,心里反而不舒服了,以前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今天这是怎么了?
金铃破当然没有抱怨裴恩培的意思,金铃破对裴恩培从来没有抱怨过,道:“小弟是诚心的,绝没有抱怨大哥的意思。”
裴恩培苦笑道:“其实,你对我有怨言也是应该的。”
金铃破道:“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有怨言。”
裴恩培道:“不说这些了,这几天过得还好吧?”
金铃破道:“吃饭有人喂到嘴边,穿衣有人伺候,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当然过得好。”
裴恩培道:“说起来,我这个做大哥的真是惭愧。不过还好,再过几天,这件事就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