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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将计就计

高蒙虽然没有与南门荣祖动过手,但南门荣祖在金苑的事也听说过,见他想要动手,却也不敢轻视,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南门荣祖身上,并将随身携带的乾坤圈拿在手中,做出了迎敌的姿势。

高蒙的乾坤圈,重二十三斤,通体用白银打造而成,手上挽了一个花,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南门荣祖的手慢慢举高,待举到和肩膀一样高的时候,就不在举高,而是缓缓的伸出右手,握住了刀柄。

高蒙就这样看着南门荣祖的每一个动作,他当然也不想让南门荣祖这么容易就把刀拔出来,可是却找不到他身上的一丝破绽,又怎能出手。

高蒙不敢动,他不能让自己露出破绽。一柄三尺多长的刀,高蒙觉得南门荣祖用了一个时辰才拔出来。

无论是谁,拔刀都不可能用一个时辰,高蒙之所以这样觉得,是因为将要直接面对这个可怕的对手,更要命的是,他的心里开始紧张了,瞳孔也微微收缩。

如果现在还有人在他面前说南门荣祖是一个废物,他一定会上前去给那人两个耳光。现在的南门荣祖,不但不是废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决斗还没有开始,高蒙心里就开始紧张了,手心里开始冒汗,手松开,又再次紧紧地握住乾坤圈。

这些细微的动作虽然不显眼,但是怎能瞒得过金铃破、骆青勝这样的高手,他们的心情也是截然不同。

金铃破心里很高兴,很开心,并不是因为高蒙紧张了,必将败在南门荣祖手下。而是以前的南门荣祖又回来了,就算他的刀还没有出鞘,也能让别人感觉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压迫,这些在南门荣祖身上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有见到了。现在又恢复了自信,所以要动手的时候,身上的杀气又不知不觉得露了出来。

未战先怯,这是大忌,就算是两个人的武功差不多,谁要是先胆怯了,也将必败无疑。

汤耀祖年纪已经不小了,经过数十年的打拼,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是到了炼狱门之后,自己的地位居然不如骆青勝,甚至高蒙都能与自己平起平坐,这让他心中很是不平衡。他也看出了高蒙今天已经是必败无疑,但却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正好让这些年轻人尝尝失败的滋味。

汤耀祖站了出来,道:“高护法,这一场让给老朽可好?”他并不想站出来,可是又不能对骆青勝的示意装作视而不见。

高蒙当然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下去,还想再争,道:“我……”

骆青勝打断了他的话,道:“既然汤前辈愿意向晚辈赐教一番,你就不要拂了汤前辈的面子。”

南门荣祖对于换了一个对手的事并不在意,只是将目光移到了汤耀祖的身上。

汤耀祖当然能看得出,南门荣祖目光中透露出来的杀气。几十年的打打杀杀,遇到过的对手,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什么样的目光他都见过,比这杀气更重,目光更狠十倍的也遇见过,还不止一次。南门荣祖的目光虽然可怕,但是对自己已不可能有一丝干扰。

汤耀祖道:“听说你以前与人动手之前从不拔刀,是不是因为今天你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南门荣祖淡淡道:“人的习惯随时都可以改变,拔不拔刀也是一种习惯。”

汤耀祖道:“你拔刀的习惯改了多久了?”

南门荣祖道:“三十六天。”

汤耀祖道:“三十六天,不拔刀你却至少用了十年以上的时间。”

南门荣祖道:“十四年零八个月。”

汤耀祖道:“十四年的习惯一下子忽然改变了,会不会有些不习惯?”

小玉不明白这个老头在决斗之前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金铃破却懂,汤耀祖说这些话当然不会没有企图,他是要打乱南门荣祖的心,只要打乱了他的心,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马上就会被击垮,到时候汤耀祖要打败南门荣祖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几十年的打打杀杀并不是白混的,他这种伎俩也许对老江湖没有用,但是南门荣祖这种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却很可能受到影响。

那怕是没有受到影响,就算是让他的信心有一丝动摇这番功夫也不会白费。

南门荣祖似乎不知道汤耀祖说这番话的用意,道:“也许真的有点不习惯,不过我想,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汤耀祖本来想挑动南门荣祖的情绪,没想到他却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这是没有将他看在眼里,被一个年轻人这样看不起,汤耀祖反而被气的嘴唇直哆嗦。

南门荣祖的心乱没乱?汤耀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自己的心乱了。

南门荣祖道:“我可要出手了!”手中刀一挥,直取汤耀祖的咽喉。

汤耀祖能有如今的名头,与他的妻子花二娘分不开。他们成亲之后,就一起闯荡江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曾分开过,经过数十年的配合,两人早已经十分熟悉、默契,可是一年前,花二娘却在金苑死在了朱熙章的手中。

汤耀祖口口声声说南门荣祖会不习惯,其实陡然失去了花二娘,汤耀祖自己才真是不习惯,如今的他,就好像是断了一只手臂的老人。

南门荣祖这一刀没有什么变化,但却快得出奇,部位拿捏得很准,火候也掌握的刚刚好,如果这一刀能够砍正部位,刚刚可以割断一个人的咽喉,却又不会伤到其他的部位。

刀锋还没有到近前,汤耀祖就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赶紧后退,将将躲过刀锋,咽喉间的皮肤被被杀气刺激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南门荣祖紧身而上,乘胜追击,以力劈华山之势,砍了下去。

南门荣祖的刀,轻重长短都与一柄剑差不多,既有刀的霸气,也有剑的轻灵。他的刀法能这么快,也正因为刀够轻。

汤耀祖还想再退,可是,南门荣祖的刀实在太快,刀已到了头顶,想躲都已经躲不开,只能闭上眼等死。

等了许久,刀还没有砍下来,睁眼一看,南门荣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刚才的位置,手中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已插回了刀鞘,正远远地看着自己。

汤耀祖道:“你为什么不砍下来?”

南门荣祖道:“你这样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再在江湖中走动。”

汤耀祖道:“你是说我老了?”

南门荣祖道:“不是我说你老了,而是你真的老了!”

汤耀祖道:“廉颇七十尚有余勇,我今年不过才五十二。”

南门荣祖道:“你以为凭你的经验还可以在江湖中闯荡一些年,可是事实证明你的经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有用。”

“你以为说我拔刀的习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错了,也许是你想的办法并没有那么高明,也许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笨。反正你想用一番话乱我的心,没有达到目的,却被我一句话将你的心打乱了。”

自己的的计谋被人识穿,反而被别人用同样的计谋来算计自己,汤耀祖瞬时有些恼羞成怒,指着南门荣祖的鼻子,道:“没想到你竟是一个阴险小人!”

南门荣祖冷哼一声,连话都不想再说。

小玉感叹道:“看来人岁数大了就是好!”

白惊鸿道:“好处在那里?”

小玉道:“脸皮厚啊,厚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

白惊鸿道:“这可不是每一个人老了都会脸皮越来越厚。”

小玉道:“这倒是,也只有像汤前辈这样的人才行。”

白惊鸿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看人的眼光倒是很准。”

小玉道:“姐姐,好处还不止这一样呢!”

白惊鸿道:“哦,还有什么好处?”

小玉道:“可以倚老卖老,颠倒黑白呀!”

白惊鸿道:“还有这种好处?”

小玉道:“你看汤前辈不就是这样吗,他用话去打乱别人的心神就可以,别人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他自己,就成了阴险小人。”

白惊鸿道:“这也许是练了一门什么了不得的武功也说不定。”

小玉道:“汤前辈,真的有这样的武功吗?”

她们两人在那里一搭一唱的,配合的也是十分默契,却把汤耀祖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差点没有当场吐出血来。

如今小玉有这样问,气得他哼了一声,连招呼都没有打,转身拂袖而去,蒋宁上前去拉都没有拉住。

小玉还在他背后大叫道:“唐前辈慢走,我们就不送你了。”

骆青勝道:“没想到金少爷手下的一个小丫环也这么厉害。”

金铃破道:“表面上看,小玉是丫环,其实,我却一直将她当作妹妹看待。”

骆青勝道:“你这位新收的妹妹,以前是独孤芮的丫环吧?”

金铃破道:“独孤芮不要她了,所以就跟在了我的身边。”

骆青勝对小玉道:“你就不怕你家小姐来找你?”

小玉道:“我现在是金大哥的丫环,就算是来找,我也不回去。”

骆青勝道:“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你。”

小玉道:“只要是金大哥不答应,别人又能把我怎么样?”

骆青勝道:“别人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你觉得你金大哥会为了你得罪独孤世家吗?”

小玉将目光投向金铃破,她多么希望金铃破说会。

金铃破对小玉微微一笑,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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