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超从他的背包里掏出来一样东西,看了看清晨路上稀少的人影,犹豫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决定拿给我看。
那是一个木头箱子,约摸有六寸方圆,四四方方的,不晓得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看上去神神秘秘的。我见得他打开了木头箱子。里面还有一层塑料泡沫包裹着,只露出了一个角,我就顿然反应了过来,是唐代时期的越窑青瓷,我的低声惊呼却让他两都吓了一跳。
“小声点。”华仔忙盖上了箱子。又看向了我,“好眼力,你咋一眼看出来的。”
我也低声的回道,“我还不太确定,因为我还没太瞧清楚,只见得其颜色温白,其中夹杂的青色就如同茶叶一般翠绿,我想应该不会有错吧。”
“可以啊!小伙子。”陶超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的确是一件唐代的珍品越窑青瓷碗。”
我有些惊讶的看向他,“你们是怎么得到的?我估计这东西应该值不少钱吧。”
我看他们的眼色中都有些失落,不禁又是有些疑惑起来。
“实际上,这东西我们都出不得手,最近物业管理局的查的特别紧,尤其是新闻上报道了以后许多人闻风过来挖宝,挖瓷器,就更加没有转手的可能性了。根本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出售这东西,可是要坐牢的啊。”华仔低声的对我说,顺路我们坐上了一条小船,横度过水阳江来到了JS境内。
他们在高淳租了一间小房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多半都是破碗瓷器等。这间破屋又在各个水田之间,我们中午赶到的时候已经热的不行了。这破天,我不禁破口大骂。
下午到市里去买了几把铁锹,还有一把袖珍的锄头和铁铲,顺路还买了一张水阳江流域地图,打了辆出租车回到附近租房子的破屋里。搞好一切都已经是傍晚六七点了,手机今天一天没充电,看完时间就已经自动关机了。
说真的,我真的搞不懂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清楚,还带我折腾来折腾去,每每我一问他们,他们就转话题。就好像在刻意避开一样。
“行!”我用赌气的口吻说着,“不告诉我可以,明早我搭车离开。”
“别介啊!”华仔忙按住了我,怕我连夜就要走,“事情才刚刚开始,你就要逃跑了?”
我擦,我真想一嘴巴子踢死他。我******明明是被忽悠来的好不好,给我看她的照片,然后就闭口不提她的事,也不跟我说到底要干嘛,就开始说什么让我找什么来着,还给忘了。啥玩意儿啊,还把我给说成逃兵了。
我不由得有些幽怨的看向他们。
陶操的老毛病又犯了,只听得他也嘿嘿嘿的说道,“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会生气,不过,这件事情真的你得帮我们。然后我就告诉你关于夏安琪的一切,无论你是想继续调查也好,还是放弃也好,我们都管不着你,然后,如果事成。我背包里的那东西就是你的。”他眉飞色舞的对我说着,那东西,自然就是那青花瓷碗了。
“那我想知道,我能帮到你们什么?还有。非我不可吗?”其实问这话的时候,我的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激动的,这不是体现出我人生的价值的了嘛,其实说真的我还真不想走。但是我就是讨厌这种瞒着我一切的感觉,如果他们马上告诉我一切,我敢打包票跟他们干到底。
事到如今,自己感觉好尴尬啊。
“当然,非你不可!”华仔忙抓住我的手,“你可知道,水阳江属于青弋江流域,而青弋江又是长江在宛陵地区的重要支流,早在三国时期此地属于孙吴的江东地域,后来又被刘皇叔策令丹阳郡宛陵城,再到魏晋南北朝时期,便是当时的江左名郡,著名诗人范晔、谢脁、杜牧曾做过宛陵太守,白居易曾在宛陵读书致仕,李白曾多次游历宛陵。”
“停停停!”我赶忙打断了他的话,“你历史很好吗?你不是学理科的吗?当初历史考十八分的不是你吗?”我的话言简意赅,直戳要害。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是当初的交通要塞,是比较繁华的江上水城。后因战乱频繁才致使了如今的困顿,但是,只要能找到当年的码头具体位置,我们就能挖出来数不清的好东西。”华仔显然有些兴奋,他似乎已经忘了其他的一切,眼里装的都是财富一般。
“那我又怎么知道它会在哪个位置?!”我真是无语了,同时,我也没想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他身上体现的活灵活现,为了钱他真的是不顾一切了。
“还记得这个嘛?”陶超又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样东西,放在桌子前。
我不禁又是一惊,这是!
在我面前的是一块玉,虽然有些破损,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当年我在河边捡到送给夏安琪的,怎么会在他们手上?
我赶忙抓起这块玉,“说,这块玉怎么在你手上?!”
“别急啊。”陶超热的喝了一口水。“当年这是我在夏安琪跳江的旁边捡到的,就因为我见她拿出来把玩过才知道这是你送给她的东西,不过啊,你猜这块玉是什么来头?!”
我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是一块青白玉,我们在玉店鉴定过了,距今约有一千八百年的历史了,他的价值本来不菲,可是就因为是残次品,活活的由上百万变成了两万。就这价格,玉店还没收。”
我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忙将这块玉看个仔细,的确没错,上面是一个斜雕花图案,花瓣折断了一半,当初觉得这个挺漂亮,就送给了夏安琪当她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如今却又物归原主了。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抚摸着这块玉,这玉勾起了我无尽的怀恋和追忆。华仔也乐了,见我这模样就笑道,“怎么感觉你就像是在摸女人的手一样啊,那么猥琐。”
靠!这一句话顿时打破我内心的沉浸,还没给我开口的机会,陶操终于说到正题了。“算算历史时间,非常吻合我们所了解到的历史史实,或许。真的有大量的沉船遗物被埋在了当初的江岸码头,我们问了许多人,由于时间隔了上千年,根本没有任何事人能帮到我们,这个水阳江这么大这么广,谁能知道当年的江源码头在哪,总不能摸索着去挖吧。所以,你仔细想想,这块玉,你当初是在哪找到的,哪个河段,那么,码头的位置相对的也不会太远。”
我真的无语了,这个曹操。你妈的你当年就对江东觊觎良久,如今你还想挖这江里的古货。我真是找不到好理由去骂他了,“对不起,我想不起来。”说真的,我不是不想帮他,只是,我觉得这样做违背了我的价值观,并且,我并不相信他能够找到那所谓的沉船古迹。
季华眼神中显得有点冷,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也许他们都知道我在说谎,怎么会不记得在哪捡到的这块玉呢?!显然,我也并不擅长于撒谎,甚至,不会隐藏内心的不安。
“天应,你应该相信我。”陶操握住我的手,“我并不是要那些东西卖钱,你知道的,你问他。”陶操手指向了不说话的季华,“他也知道的,我并不缺钱,我只想玩玩,只是想寻找一点刺激,如果我真的能够挖到什么东西,我会原封不动的上交给国家!”
我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不说话的季华。我知道也会他在骗我,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如果就这样走了,我会感觉好失落,然后又回到那样寂寞无聊的机器般工作的环境里。不,我不想,我讨厌。
所以,现在的我更愿意骗自己去相信他们一回,或许,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我自己想多了而已。
“好。”我轻声应了一句。
季华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看向了我,眼神中的冷意消失了大半。仿若刚才坐在我身边的就不是他一般。“不过,曹操。你不是会算吗?你怎么算不出来呢?”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当然,季华的话我现在只能相信一半了,因为他变得太多了。
“哈哈。”陶操笑了笑,“虽说我是看完了整本五行风水传,可是毕竟我没有正真的运用过,并且,还是这么大的一个格局,我自然是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