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第一缕阳光透过天山上的云雾射在十三和双双身上时,十三便被怀里扭捏的双双给闹醒了。
十三用双手撑起起身子,揉搓着惺忪的睡眼,身旁的柴火堆已经彻底烧尽了,清晨的天山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一晚过去了,管春秋依旧没有出现,不知道去哪了。帐篷内六爷依旧端坐在那,不知是一夜未睡还是睡了又醒了。而袁天罡则是迎着初生的太阳,闭着双眼,调息吐纳。
作为向导,十三自然知道不能懒睡。轻轻拍了拍还躺在他怀里的双双的脸颊,轻声说道:“该起来了。”
扰人清梦最为可恼,双双慢慢睁开眼,没好气的说道:“干嘛啊?”
“走了走了,我们去找点吃的。”十三一边拉起双双一边催促道:“记得带上东西。”
在十三不断的口水攻击下,双双虽说不情愿不过终究是背着包裹跟在十三的身后找吃的去了。
......
十三带着双双,在天山上不断地弯弯转转,依着记忆找到一片榴石果林。榴石果,从外面看上去和普通的石榴差不多,只是里面的果肉却和石榴不一样,较比石榴榴石果要显得干涩许多。
十三找了个不高的枝丫,随意的摘下一个榴石果,扔给双双,说道:“饿了吧,先吃个垫垫肚子,再往前应该有条小溪,待会去弄点水,顺便看看能不能捞到几条大鱼。”
双双接过十三丢来的榴石果,剥开果皮后分了一半塞到十三手上,然后边吃边说道:“唔。少爷,我老是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听了双双的话,十三一边拉着她往小溪走去,一边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双双一边忙着吃手中的榴石果,一边耸肩说道:“我也说不太清楚,只是觉得这六爷一行人上山总有什么秘密。按理来说,那个叫管春秋的锦衣卫既然是个修道者,那他们上山根本就不需要你带路了。”
“没想到,你这小妮子也会思考了。”十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想要抚摸双双的后脑,不过最终因为身高原因而放弃了。
随后十三又接着认真的分析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说别的,就算是管春秋一个人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上天山也不会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还有袁先生一起。难道他们有什么图谋?”
说完,十三下意识的拉紧了胸前的衣襟,左手按在挂在腰间的柴刀上。
“少爷,要不我们溜了吧?”双双拉着十三的袖口,小声的提议道。
对于双双的提议,十三却是摇摇头,说道:“昨天我和袁先生谈了一晚,并没有感觉他对我们有什么恶意。我们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十三主仆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十三说的那条小溪边。
双双已经装好了两壶清水,现在正靠在一棵树下休息,看着在小溪里摸鱼的十三。
清晨的天山上,降下了一层云雾。气温本来就低,十三还要蹚水摸鱼,不过两年的军旅生涯已经让个还是半大的少年学会了很多,忍耐便是其中之一。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三终于抓到了两只不大不小的黄鱼。直接丢给坐在岸上的双双,而后十三撸起袖管还准备再多摸几条。
“少爷,不对劲啊,这雾越来越大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就在这时,坐在岸上的双双看雾气越下越大有些担心,便对着还在摸鱼的十三喊道。
十三这时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了,四处张望了了下,点点头道:“嗯,先回去再说吧。”
说罢,十三便走上了岸。收拾好一切后,便牵着双双的手,按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可是就在十三和双双再想回头寻找高宗他们的时候,却发现来路已经被浓雾给挡住了,再想依着记忆找回去却已经是不可能了。
“奇怪了,我记得就是这条路啊,怎么找不到了?”十三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然后又四处张望寻找出口。
山上的雾已经越下越大,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了,十三能看清的也不过是身前一丈。
“少爷、、、”双双越发着急,右手紧紧的拉着十三的袖口。
感受到来自自己身旁丫头的紧张,十三轻轻的拍了拍双双右手的手背,安慰说道:“别怕,这天山我熟,慢慢摸索,很快就会找到回去的路的。”
对与十三说的话,双双从来都是信任的。所以在听到十三的话后,双双的情绪明显平复了许多,只是安静的跟在十三身旁,等着自己的少爷带她走出浓雾。
可是,安静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就在十三还在一点一点摸索回去路的时候,双双突然停下了脚步。使劲的拉住十三,走到十三身旁,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少爷,不对劲,好像有杀气。”
听到双双的话十三眉头一紧,慢慢握住别再腰间的柴刀。眼睛不断的打量四周,低声问道:“在哪?”
双双双目紧闭,眉头紧缩,试图感受那股杀气的来源。最终双双还是摇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少爷,那杀气很淡,时有时无的,不太好确定。你护着我,我得再好好感受下。”
说完后,双双便盘坐在地上,将背上包裹取下紧紧搂在怀里,闭上双眼,一动不动,完全放开了感知。
而十三则是拔出腰间的柴刀,紧紧握在手中。双眼来回打量着四周,用身体护着身后的双双,不允许双双又任何受到威胁的可能。
雾很浓,十三能见的范围已经越来越小了,天地间很静,除了远处小溪传来微弱的流水声外,十三便只能听到自己和双双那很轻的呼吸声。
一切都显示着,这一块天地应该没有别人。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或许都该怀疑双双的感觉是不是出错了。这么大的雾,整个天地纯白一片,并未他物何来杀气。
可是十三却选择相信,十三坚信双双是对的。
对于自己带大的女孩十三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哪怕是双双说现其实他们两现在已经到了太湖边上,十三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所以十三不敢有任何松懈,依旧紧握着刀立在双双身前,除了双眼外,其他一动也不敢动。这主仆两人就像是两尊雕像,立在纯白天地间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