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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快乐与忧伤

袁小莉下班后,在楼下的牛肉面店等着楚一微回来一起吃晚饭。之前两人在电话里约好了一起吃饭的。

楚一薇租住在这座城市边缘的地段,一条略有些凌乱的长街,人流熙攘,分布着各种小店铺,吃穿住用应有尽有。这里有着中国特色的热闹元素,天南海北的习俗与风味在这里汇合,时尚与传统在这里水乳交融,她喜欢这里的烟火气息。她和袁小莉的晚饭通常都在这一带解决,换着法子吃。

小吃店不大,但还干净,老板人很实诚,面的份量够多,牛肉也够大片,更重要的是价格也公道,她们两人是这家店的常客。袁小莉进店时,店老板夫妇二人正在小厨房里忙碌着,看到她进去,照例打一声招呼:“来了,今天要吃点什么?”

袁小莉回答一声:“不忙。我朋友还没到。”一边寻了一张小桌子坐下,从包里掏出手机玩着,等候着楚一薇。

楚一薇风风火火赶到时已是半小时之后了。她对低着头一个劲地玩的正过瘾的袁小莉“嗨”了一声,并拍拍桌子。袁小莉懵懵地抬头,嘀咕了一声来了啊,继续低下头玩手机。

楚一薇在她对面坐下,表达自己来迟的歉意,并问她要吃什么。袁小莉头也不抬地说随便。楚一薇想了想问她,“刀削面怎么样,啊?”袁小莉说好。

楚一薇回头扬声对老板:“老板,两份刀削面,两份。”回过头来,依然笑滋滋地盯着袁小莉。

袁小莉终于觉得不到对劲,一抬眸对上楚一薇一脸捡到宝一样的灿烂笑脸。她很莫名其妙。

“笑什么?”

“啊?”楚一薇来不及收起脸上的表情。

“没笑啊,谁笑了?”她连忙抿起嘴,恰巧这时,老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过来。“快吃吧,我快饿死了。”楚一薇掩饰地抢过一碗,夹起一大筷子塞进嘴里。

袁小莉慢慢地吃着面,半晌开口:“一薇,你今天不对劲。”原来,她一直观察着她,楚一薇情绪高涨,脸上的笑意浓浓,傻子都看得出来有问题。“你看起来特别高兴的样子。”

“唔唔,”楚一薇不打算理会她,只装作吃得特别香。

“说,有什么好事儿?”袁小莉步步紧逼。

“没啦,能有什么好事嘛!”楚一薇白她一眼。

“哼,什么事瞒得过我?”楚一薇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她那点小心思,有什么事全写在脸上了。

“告诉我,今天是不是有艳遇啊?”

楚一薇见瞒不住,索性说出来,她看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告诉你吧,偶今天遇到了一个超级大帅哥。”她笑得特开心。

话未说完,就见袁小莉一脸嫌弃的脸色,“瞧你那点出息,看见一个男人把你美得那样。”

“什么呀,真的很帅的。你要是看到了,铁定得流口水。”她顺嘴胡诌。

“帅能当饭吃吗,你呀,总是太浅薄!男人呢,不能光看长相的。”袁小莉谆谆教诲着。

“我就不信你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楚一薇朝她翻了个白眼。

“什么样的男人也入不了我的眼,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袁小莉把筷子往桌上拍了拍,一脸的苦大仇深。

“得得,别那么大声,快吃吧你。”楚一薇赶忙哄她,一边小心地看一眼四周。

饭后,两人慢悠悠地逛回去。袁小莉说她加班累了一天,得早点回去睡觉。楚一薇问她明天周日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袁小莉边走边说,再看吧。

回到小窝,楚一薇开心地洗了个澡,洗衣服收拾屋子,收拾妥当后。又给自己泡了杯花茶放在小桌子上,把五指沙发搬过来,舒舒服服地坐下,准备好好地看会儿书。可是这个晚上总是有点儿心不在焉。原本布满密密麻麻单词的书上,不时地映显姜瀚辰的那张脸。那眉眼,对着她微笑的样子,如此地惑人。楚一薇放下书,怔怔地怀想。

这是她第三次见到他了。可是又如何呢,他们之间隔着长长的距离,俨然两个世界,她想要接近他一公分都不可能。楚一薇想她永远也不会去找姜瀚辰,他和她,就是两颗相隔遥远,并行不悖的行星,永远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他也只会是她可以预见的平凡人生中一个闪光的记忆,可供来日追忆的绮梦罢了。仅此而已。她带着一点朦胧的玫瑰色的幻梦进入了梦乡。

姜瀚辰在董欣所住小区的门口卸下了她,就径直回了家。车驶进姜家别墅时已是暮色四合,华灯璀粲。姜维峰和柳琼已经吃过了晚饭。姜维峰此刻坐在小花园里乘凉,而柳琼在楼上弹钢琴。

姜瀚辰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看见儿子回来,姜维峰眉宇间溢满笑意,关切地问他吃过饭没有,听说儿子还没吃,连忙吩咐厨房给他做晚餐,接着用一点责怪的语气问他既然要回家为什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回来,也好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姜瀚辰没有解释什么,父子二人在小客厅的灯下坐着,一时无言。良久,柳琼才从二楼缓缓下来,看见姜瀚辰,眼底淡漠着。脸上一即往地挂着笑容,询问了几句,方才离开了。

不一会儿,女工来通知晚餐准备就绪。姜维峰陪着儿子去了小餐厅。晚餐做得很丰盛,荤素搭配得当,都是他爱吃的。姜瀚辰打了一天的球,体能消耗大,早就感觉饿了,此刻终于能美美地吃上一顿可口的晚餐,狼吞虎咽起来。姜维峰兴致很好,陪着儿子喝了点红酒。

“又去打球了?”姜维峰看着儿子吃得很香的模样,问道。

“嗯”。姜瀚辰喝着汤,放下汤匙,应了一声。

“打球是好事,年轻人得多运动。”姜维峰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姜维峰个子也挺高,但略显单薄,面容清瘦,这几年身体欠佳,不过五十多岁年纪,两鬓已然有些斑白。此刻是有感而发。

姜瀚辰当然明白父亲的关切之意,只是微微笑了笑。

父子二人喝着咖啡,散淡地聊着天。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地挂在墨蓝的天底,轻柔的夜风送来好闻的花木香,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夜色迷人。

姜维峰踌躇了一会终究开口,“有你妈妈的消息了吗?”

姜瀚辰心头一震,身躯微不见地颤抖了一下,半晌道:“还没有,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父子一时无言,默默地坐着。姜瀚辰抬起头凝视着遥不可及的远方,眼里隐隐有泪光一闪而过。

夜深了,父亲站起身,走近儿子,拍拍他的肩头,“不早了,去睡吧。”

“爸,你去休息吧,我想再坐一会儿。”

姜瀚辰凝视着父亲的缓缓离去的背影,那样孤独,还有些苍老,他蓦地感觉心酸。

姜瀚辰美美地泡了澡,摊开身子躺在床上。床很宽大,软硬适中,疲累的身体得到了极好的放松。临入睡前,他回想了今天的一些经历,一些人,最先进入脑海的竟然是楚一薇,她腼腆地对着他笑的样子,给他以奇特的感觉。他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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