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B区电梯前，杀手乘其中一部下到地下二层。
电梯门打开时，他藏在左耳中那个豌豆大的耳麦里正好传来同伴的声音：“摄像头OK了。”
杀手看眼表，时间不多不少，刚好过去了一分钟。
情报上说，“那玩意儿”放在B区地下二层的冷库里，有专人负责保管。
杀手从没来过这里，不过，整个右翼楼地下二层的平面图他看过不下两百遍，已经比他老妈的脸还熟悉了。
他轻车熟路，不到两分钟就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嵌在墙上，编号508的消防箱。
按下消防箱卡锁，拉开玻璃门，他在盘成一卷的水管带下面摸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塑料小瓶子。
他把小瓶子往裤兜里一揣，然后朝冷库走去。
地下二层此刻空无一人，他的雪靴在花岗岩地砖铺成的走道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走道又直又长，顶上每隔五米就有一盏瓦数很大的节能灯。灯光照得青灰色地面就像条明晃晃的狭窄的飞机跑道。
还离着三四十米，他就看见了冷库门前那个背步枪的家伙。
节能灯照亮了这家伙的脸，他年轻得像高一学生，脑门上长满了青春痘。
“站住！”小青春痘也看到了杀手，立刻摘下枪，把枪口对准了他，“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江苏分会的……”杀手想掏出伪造的工作证。
“别动！”小青春痘枪口一晃，大声喝道。
杀手举起双手，“马上就要出发了，宫副会长不放心，让我过来再检查一次。”他边说边慢慢朝冷库走。他再有本事，也没办法隔这么远杀人。
“宫副会长？”小青春痘愣了一下，“站住！我没得到命令。”
杀手暗骂一句，又站住了，“他临时想起来的。吃饭的时候我就坐他旁边那桌，他菜包子嚼到一半，突然扭头吩咐我立马上这儿来一趟。”
小青春痘皱着眉头，似乎在琢磨他的话是否可信。
“老大想起一出是一出，我们这些人只有照办的份儿。不过，冷库里那些宝贝也是我们江苏分会督办的，该着了，没办法啊。”杀手笑眯眯地说完，叹了口气，“我饭吃到一半，扔下碗筷就上这儿来了，真要命。”
小青春痘还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要不，你给会长……哦，宫副会长，我老是喊错。”杀手像个乡巴佬一样挠着后脑勺傻笑，“你可以给宫副会长打个电话。”
“我们也经常喊错。”小青春痘撇撇嘴，“他从云南带来的人，没一个叫他‘副会长’，都叫他‘会长’，大家全都被带沟里边儿去了。”
“可不！说起来——”杀手抬起右手拢在嘴边，就像跟哥们儿说悄悄话那样压低了声音，“明明只是副的，却放任手底下的人一口一个‘会长’，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宫岳目中无人，根本不把齐会长放在眼里。”
“嗯。”小青春痘点点头，“我们都猜，他是故意让手下这么喊的。”
“是嘛。”杀手也点点头，“你给他打电话吧，核实一下我来这儿是不是他的命令。”
这个提议，就跟让小青春痘拿扫帚柄操小青春痘他老爸一样。
小青春痘脸上的表情像刚吃了屎，“算了，你过来吧。”
杀手笑了，快步走到冷库前。他瞟一眼架在冷库门左上角的摄像头，这玩意儿现在只是录像播放器。
“工作证。”小青春痘把枪背回肩上，从腰带上摘下个扫码器。
杀手右手伸进裤兜，摸到了他最爱的鹰趾刀。
小青春痘上前半步，把扫码器凑了过来。
杀手一把搂过他的脖颈，剜断他左侧的颈动脉。
杀手速度奇快，小青春痘愣了两三秒才闷哼一声，两手捂住自己的脖颈。
扫码器掉到了地上。
鲜血从小青春痘指缝间喷涌出来。
杀手一脚把他踹倒，跳到他身上，用鹰趾刀钩住他捂着脖颈的左手的四个指头。
小青春痘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神惊惶地瞪着杀手。
杀手冲他笑笑，握紧刀柄用力往下一拉。小青春痘的四个指头就像被镰刀刈倒的杂草一样，从指根处齐齐断掉。
断指滚到花岗岩地砖上，小青春痘一声惨叫。
杀手鹰趾刀一挥，对他仍旧捂着脖颈的右手也如法炮制，让他再次发出惨叫。
“好事成双嘛。”杀手捡起八根血淋淋的断指，在地上墩墩齐，一下塞进小青春痘呜嗷乱叫的嘴里。
“就像一嘴小面卷，不错。你们这儿挺爱吃面食的。味道怎么样？”杀手歪头看着自己的“杰作”。
小青春痘的表情又痛又惊，干呕连连，两只血糊斯啦的残掌拨弄着嘴里血糊斯啦的断指，想把它们从弄出来。
可惜，杀手把断指塞得很深，一直捅到他嗓子眼儿里。所以，他那双哆啦A梦似的“圆手”，完全达不到目的。而且，他拨弄手指时，手掌的伤口肯定疼得要死。他脸都白了。
真好玩，杀手站起来，退开两步，着迷地盯着在地上翻滚、干噎的小青春痘。
想象他现在承受的痛苦，让杀手浑身战栗，一股热流从下腹蹿起……杀手鼻子里不知不觉发出“嗯”一声。
要是时间充裕，他真想让这游戏持续下去，能持续多久就持续多久，可惜……
杀手叹了口气，把鹰趾刀剜进小青春痘左耳根，“你变成鬼以后可以去找叶明瞻算账。要不是他的灵窟纪年，你也不用遭这份罪。你们所有人都不用遭罪。”
说完，杀手咧嘴一笑，鹰趾刀迅速向右划了个圆弧，一直划到小青春痘的右耳根。
小青春痘不动了，仰躺在地上，双眼圆睁，脖颈上多了道又深又长的血口子，就像张微笑的大嘴。
“你真好看。”杀手也对他回以一笑，暗自决定在明天天亮之前，也要让叶明瞻脖子上“长”一张这样的大嘴，完了再割下那条“蠢狗”的脑袋。
之后，杀手回忆着那串长达12位的数字，按下了冷库的密码锁。
